兩個連隊的主官在步戰車旁商量著。
    “你看到底怎麽辦？”龔箭問。
    “這不能問我，該你拿主意。你是新兵連的指導員，他們倆都是你帶出來的。你又是神槍手四連的指導員，你們連隊選兵有優先權，這得你說吧？”彭連長看著他。
    “我的兵到你的連隊鬧事，是我沒管教好。”龔箭檢討。
    “什麽你的兵？那是我的兵！”龔箭一愣，彭連長繼續道：“那孩子多實誠，知道自己輸了，扛著靶子就來了！還敢跟老兵叫板，膽子夠大，認死理！這兵我喜歡！”
    “那何晨光呢？”龔箭苦笑。
    “那孩子我一看就知道，不該是我的兵。孩子是好孩子，可那股勁……老龔，得你調教了！他在神槍手四連，能走得更遠！”
    “那打架的事兒……”龔箭笑笑。
    “我自己連隊的兵打架，我能處理。”彭連長淡淡地道。
    “行，就這麽說定了！”
    兩個兵還戳著，龔箭和彭連長出來，站在他們麵前。
    彭連長看著王豔兵：“現在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是，連長，我接受處分。”王豔兵立正。
    “連長，不怪他，要處分就處分我吧！”何晨光搶道。
    “你出什麽頭啊？六連的兵，我自己處理！四連的，跟你們指導員走人！”彭連長看著何晨光，何晨光一愣。王豔兵得逞了，卻沒有笑容。
    “還愣著幹什麽？走人！”龔箭踢了何晨光一腳。
    “指導員……”
    “走吧，這事兒已經決定了。”
    何晨光看向王豔兵，王豔兵有些失落，卻高傲地站直了。
    “指導員，連長，我能跟他說兩句話嗎？”何晨光說。
    龔箭和彭連長互相看看，龔箭說：“他們是新兵連的戰友，就讓他們道個別吧。”
    彭連長點點頭。
    龔箭拍拍何晨光：“我在外麵等你。”
    王豔兵不說話，目視著前方。
    “豔兵。”何晨光叫了他一聲。
    “當你試圖隱瞞事實真相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隱患。你以為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嗎？”
    何晨光不知道該怎麽說，王豔兵把手裏的臂章塞給他：“走吧，這是你應該得到的。”
    “我沒想到會這樣。”何晨光抬眼。
    “你不了解我，何晨光。我可以什麽都沒有，但是我不能沒有尊嚴。對，我是從社會的最底層混過來的，但是，我一樣有尊嚴。”王豔兵的臉上有一股傲氣。
    “別以為你厲害，可排長十顆子彈都能打入同一個彈孔。他才是神明般的存在！”
    何晨光苦笑一聲，“是啊，我這一個月不眠不休的訓練，才勉強的將兩顆子彈打入同一個單孔，可他十顆子彈全部打進去了。”
    王豔兵盯著何晨光，“看著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遲早有一天會來到神槍手四連的！”
    ——
    ——
    龔箭走進四連一班宿舍，老黑正在開班務會。
    “報告！指導員同誌，一排一班正在召開班務會，應到九人，實到八人，……有一名新兵同誌不知道去哪裏了。請指示！”
    龔箭點點頭。老黑低聲說：“我已經找了一大圈了，一會兒我再去找。對不起，指導員……”
    “不用找了，他來了。”
    “王豔兵？！你去哪兒了？！”老黑氣不打一處來。龔箭一招手，老黑一下子愣住了。
    “班長好。”何晨光站在門口。
    “這是你班上的新兵同誌。”龔箭說。
    “一轉眼的功夫，換人了？”老黑眨巴眨巴眼。
    “別問了，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
    老黑嘿嘿笑了：“好！何晨光，我早就知道，你就是我班上的兵！快進來，快進來！”
    龔箭笑了笑走了出去。
    卻在走廊遇見了封於修。
    “知道嗎？那個何晨光才是考核的第一名。他兩顆子彈打入了同一個彈孔中。”
    看著龔箭賣弄的炫耀，封於修默不作聲。
    龔箭愣了愣，“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封於修開口，“我說過，考核如果沒有比賽的結果那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龔箭有些生氣，“那你為什麽不早說？這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對於何晨光。”
    封於修平淡的盯著龔箭，“他自己要放棄的，可以走的跟高，可以成為兵王，他卻因為道德綁架放棄了，這種兵……”
    “可他是這麽的優秀。”
    封於修平淡的笑道：“優秀的技術兵可以培養出來，不過刻入靈魂深處的強者的心可培養不出來。我反而看好王豔兵。”
    龔箭笑了笑，“天賦永遠都是天賦，如果天賦很高，在比其他的兵更加刻苦，那麽你說的這種可能性就不會發生。我更看好何晨光。”
    封於修嗤笑一聲，“指導員，要不要在打一次賭？”
    龔箭愣了愣，上次射擊比賽他直接拉胯的輸給了封於修。
    現在從這個排長口中說出比賽兩個字，他就下意識的愣住了。
    “好啊，我這個指導員總要給你個榜樣，許三多啊，你從來了之後就一直疏於戰友之間的情誼。我這個鐵拳團容不下你了。”
    封於修冷笑一聲，“你處處針對我，就因為我是借調來的。”
    “好好好，今天話攤開了說。你老是說何晨光傲氣，可你比他更傲氣！怎麽比？”
    龔箭也來氣了。
    封於修平淡的開口，“很簡單，我不來神槍手四連了，我去六連。我親自去教導王豔兵，三個月後跟何晨光再比一次。”
    龔箭沒有絲毫的猶豫，“可以！”
    封於修扭頭去拿行李，神槍手四連宿舍的被窩都沒有熱乎，他就離開了。
    走廊末端老黑悄咪咪的走上來，伸長脖子打量了遠處。
    龔箭喊道：“看什麽呢？！”
    老黑嘿嘿一笑，“指導員這招高啊，王豔兵的資質不差的，讓這位許排長教導，往後又給咱們團培養一個神槍手。”
    龔箭笑眯眯道：“也不是這個原因，他留在神槍手四連，讓其他的老兵怎麽看？十顆子彈打入同一個彈孔的，而且他的性格這麽的冷淡，不會打擊神槍手四連的兵了嗎？”
    老黑點了點頭，“說的是。”
    ——
    封於修走向六連的方向，他嘴角彎起弧度。
    如果將王豔兵培養成震驚鐵拳團的神槍手。
    特戰旅的嗅覺這麽敏銳，肯定會來了解的。
    到時候他就知道蠍子的全麵信息了。
    待在神槍手四連不知道蹉跎到什麽時候，他沒有什麽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