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嗚！！！”
    陳國泰全身抽搐的猶如一條急促呼吸的河魚，他的整個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
    臉色漲紅，上麵的青筋直接爆了出來，趴在草地上一口咬住夯實的泥土。
    “吐出來，別吃土！你會被噎死的！”
    封於修壓在陳國泰後背正在拆卸他的骨頭，平躺的後背肌肉青紫紅腫。
    骨頭被分的七零八落，脊椎骨被他順著主要骨節給卸了。
    現在的陳國濤在醫學上已經是癱瘓了，他的後半截身子已經沒有了知覺。
    如果封於修這會撒手不管了，以後他的下半輩子就可以在床上躺著等死。
    這種極致的痛苦讓陳國泰差點暈厥過去。
    “嗚！求你了！讓我死吧！！求你！”
    陳國泰壓低聲音悶嚎，卻不敢大聲的喊叫。
    現在是半夜，如果驚醒了其他人，一旦被大肆發現了，高中隊肯定會把他遣送會原部隊的。
    他的執拗就是留在特種部隊，這是從小的夢想。
    尤其是陳國濤這種付諸能力極強的人，他的信念就是寧折不彎，寧可去死也要達成目標。
    這倒是跟成才在某些方麵很像。
    “來，接下來就是正兒八經的治療了，剛剛隻是前奏！你現在反悔已經沒機會了。”
    陳國濤咬著牙，雙手插入泥土裏麵，壓低聲音怒吼，“來吧！！！！”
    封於修微微一笑，“這可是你說的。”
    下一秒，陳國濤身體直了，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封於修見狀早有準備，拿出針對著陳國泰的十指挨個放血。
    不多時他清醒了過來。
    封於修依舊平穩的開口，“醒了那就繼續，你可不能睡，一旦睡過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死了還是癱瘓了，這種治愈方法要清楚每一步的細節步驟啊。”
    “堅持啊。”
    接下來的半夜，陳國泰覺得人生這一輩子的酷刑都不過如此。
    他不打麻藥的被挨個的拆卸了骨頭，然後慢慢的捋直，小刀對著陳國濤尾巴骨開始放血。
    將骨頭夾雜的炎症髓液順著骨縫擠壓了出來。
    “深呼吸，疼痛是正常的，覺得不想活了也是正常的……別暈過去，我又要給你放血了，你……”
    封於修突然愣住了，他緩緩低下頭盯著右手的小刀，旋即慢慢抽出來，這一刀很細致，並沒有大出血，所以稍微按壓一下就可以了。
    不過剛剛的一瞬間，封於修竟然有種衝動。
    或許是好久沒有進行過這種刑法了，封於修剛剛竟然控製不住的想要順著尾巴骨將陳國泰後背的整張皮給剝下來。
    深吸一口氣後，封於修慢慢的將陳國濤的骨頭恢複原位。
    看著躺在地上已經虛弱起不來的陳國濤，封於修雙手抓了一把土將血跡弄幹淨。
    “躺幾個小時就回去吧，差不多了……不過你今天碰撞的傷要緩一下，那個什麽脊椎炎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封於修盯著地上半死不活的陳國泰，“我也是第一次這麽治療，以前啊這都是詢問別人的手段，你是第一個堅持下來的，意誌力很不錯。”
    “赫赫赫……”
    陳國泰咬著牙喘息，這種疼痛讓他幾次想要放棄生命，太生不如死了。
    “這都是在特種部隊學的嗎？”陳國泰問道。
    “不是，跟村裏殺豬的學的，休息吧。”
    封於修轉身走向了帳篷，他娘的又尿頻了。
    ——
    ——
    等所有訓練都練到新水平了，第二階段的考核也跟著來了。
    跟第一階段不一樣的是，這次考核是按小組來，一個組一個組挨著來。
    到了晚上。
    菜鳥A隊在帳篷跟前站得整整齊齊。
    高中隊一臉嚴肅地站在隊伍前麵：“我也沒啥好囉嗦的，今晚是你們第二階段的綜合演練，說白了就是考試。”
    他掃了一眼眼前的隊員：“警方有個偵察員在邊境A32那塊兒被販毒的綁了，你們的任務就是衝進去把人救出來，再安全帶回來。
    行動代號叫熱帶閃電，你們小隊就叫閃電。
    記住了，要是被抓了，這考試就沒你事兒了。
    聽明白了沒？”
    “聽明白了！”菜鳥們扯著嗓子喊。
    高中隊抬腕看了眼表：“行動現在開始，這是你們的情報和任務說明。”
    他把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封於修：“你們時間緊得很，趕緊上車。直升機在機場等著呢，路上你們再琢磨怎麽行動。”
    封於修接過信封，“是！上車！”
    菜鳥們麻利地往車上衝。
    車子轟隆一聲，猛得往機場開去，一路上顛得不行。
    高中隊看著卡車開遠，臉上沒半點表情，拿起對講機說：“菜鳥已經出發，準備打獵。完畢。”
    對講機裏傳來聲音：“收到，完畢。”
    ——
    叢林上空，直升機貼著樹頂盤旋，慢慢降落。
    菜鳥A隊一個個全副武裝，臉上、身上塗滿迷彩，端著步槍，挨個從飛機上跳下來。
    直升機剛把人放完，立馬拔高起飛，轉眼就沒影了。
    封於修臉上也糊著迷彩，端著槍，用手比了幾個戰術手勢。
    陳國泰一看就懂，第一個躥了出去。
    其他隊員趕緊展開戰鬥隊形，跟著陳國泰往前衝。
    到了山穀裏頭，有人把無線電天線支起來，風一吹還晃悠。
    封於修戴上耳機，對著話筒喊：“菜鳥A隊呼叫，收到請回答！菜鳥A隊呼叫，收到請回答！我們已經到指定位置了，請求下一步指示。完畢。”
    等了一會兒，耳機裏傳來回應：“菜鳥A隊收到，記住，沒有補考機會。完畢。”
    封於修摘下耳機，掏出塑料做的地圖卡片。
    特種部隊的地圖都用這玩意兒，不怕受潮，幾張拚起來就是一整張完整的。
    可他剛展開地圖，眼睛愣了愣。
    老炮湊過來看了眼，伸手在地圖上量了量，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90公裏？！”
    封於修抬頭看向隊員們：“從咱們現在這兒到B控製點，直線距離就有90公裏。”
    他抬腕看了看表，“現在是11點38分，這季節天黑一般是下午6點左右。也就是說，咱們得在天黑前趕到地方。”
    強子一聽就愣住了：“直線距離90公裏？這可不是平路啊！”
    小莊也懵了：“這是山地叢林，肯定得繞路，實際走下來還不知道多遠呢！”
    鄧振華一臉不樂意，罵道：“路上還有那幫老鳥埋伏著，指不定要打幾仗！這他媽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誰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搞定？”
    “黃開湘。”耿繼輝在旁邊淡淡地說了一句。
    大夥兒都轉頭看他，鄧振華問：“誰啊？沒聽過。”
    “長征時候的，紅1軍團第2師第4團的團長。”
    耿繼輝解釋道，“他們團兩個晝夜在山地裏走了160公裏，中間還突破了敵人的阻擊，最後十七勇士強占了瀘定橋。這事兒在任何軍事專家眼裏，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咱們的前輩就是做到了。”
    這話一說完，沒人再抱怨了，都安靜下來。
    封於修下令：“輕裝！把幹糧和用不上的生活用品都扔了！”
    隊員們趕緊動手，把沒必要的東西全丟在地上，隻留下武器和必要的裝備。
    封於修看向小莊：“你當尖兵，機靈點，注意周圍動靜。”
    接著又對強子說：“你跟著他，互相照應。”
    說完，他拍了下手，“出發！”
    小莊扛起槍，起身就往前麵的林子鑽。
    強子緊跟在他後麵，後麵的菜鳥們也一個個跟上。
    天慢慢黑下來，他們在黑漆漆的叢林裏，排成縱隊，快步往前趕。
    另一邊，山間公路上設了檢查站，幾個特種兵牽著狼狗在來回巡邏。
    過往的車不管是啥來頭，都得停下來接受嚴格檢查，一個都不放過。
    封於修盯著下麵的崗哨，這倒是有點意思。
    他根本不用深入思考，這應該是孤狼大隊最後一次考核了。
    三大軍區的特種部隊招入都是一個德行套路，將一切的考核訓練全部撩完，接下來檢查的就是預備的特種隊員。
    不過，身為特戰隊員的心裏素質要比基層連隊要強悍。
    因此，大多數的最後一場考核就是所謂的拉一場別開生麵的實戰演練。
    在訓練場上喊一百遍口號，都不如在實戰中走一遭。
    除了……老A的。
    老A的最後一次考核可真的是在邊境緝毒，那個時候也是封於修跟蠍子矛盾拉開的時候。
    想起來蠍子，封於修似乎忘了什麽……
    好久已經很幾年沒有跟許百順聯係了，不過他現在是特戰軍官，對於家人的保護避嫌也是國家安排的。
    封於修覺得他已經不欠許百順一家了，除了這個身體外，思想跟許百順一家沒有任何的親情。
    不過，有時間還是回去看一下許二和，這個農村的中年人身上有種灑脫的豁達感。
    雖然今年是2004年，但時代依舊沒有從90年代的慢節奏跟生活中走出來。
    中國地區百分之百的農村依舊是煙火氣息十足，封於修其實如果不是執拗，也是挺想慢節奏的跟著這個時代往前走的。
    山上，小莊輕輕扒開灌木叢，臉上糊著迷彩，就倆眼睛露在外頭，緊盯著山下。
    後麵跟著的人也陸續把腦袋探出來，排成一溜兒。
    強子一看山下的陣仗，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我靠！這哪兒是檢查站啊，簡直是天羅地網！”
    鄧振華端著狙擊槍，一邊掃視山下動靜，一邊琢磨：“那幫老鳥肯定早就在這兒設好埋伏，等著咱們自投羅網呢。”
    史大凡在旁邊嘿嘿一笑：“等著吃咱們這些菜鳥唄。”
    封於修盯著下麵：“這檢查站繞不過去，就一條路能走，隻能硬衝了……”
    陳排看了他一眼，有點不放心：“怎麽衝？下麵起碼有一個排的人，誰知道附近還藏了多少老鳥？咱們就一個A隊，這麽衝上去，不被人包圓了才怪！”
    耿繼輝接話：“正因為他們覺得咱們不敢硬衝，咱們才要這麽幹。出其不意，險中求勝！我覺得隊長很有道理。”
    封於修想了想，補充道：“光衝過去還不行，得有快的交通工具。靠腿跑，肯定甩不掉他們的追擊。”
    封於修掏出塑料地圖卡片，戴著戰術手套的食指在上麵劃來劃去，最後點了個位置：“離這兒3公裏，有個邊防武警中隊。他們在山裏巡邏用軍馬，這玩意兒在山地裏，比汽車摩托車好用多了。”
    他抬頭說：“汽車摩托車進不去的地方，馬能進去！咱們過了哨卡，直接騎馬進山！”
    強子有點猶豫：“可武警手裏都是實彈啊，咱們去人營房偷馬……這能行嗎？”
    耿繼輝說：“軍馬對他們來說是無言的戰友，隻要咱們騎上馬，他們肯定不敢開槍，怕傷著馬。”
    封於修看著所有人：“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誰有不同意見？”
    沒人說話，都默認了這個辦法。
    封於修點點頭：“行！現在說清楚，咱們要悄悄摸進武警中隊把馬弄出來，不管啥情況都不能開槍。要是招來武警實彈還擊，事兒就徹底複雜了。一旦得手，馬上把所有馬都趕散，咱們混在馬群裏騎馬進山撤！都聽明白了沒？”
    大夥兒壓低聲音應：“聽明白了！”
    封於修揮了揮手，一群人順著山坡悄沒聲兒地滑下去，鑽進了樹林。
    “你負責一小隊進行指揮，別緊張一場考核而已。”封於修看向了陳國泰。
    陳排點了點頭，“明白。”
    ——
    ——
    3公裏山路對菜鳥A隊來說不算啥，一路小跑，很快就看見武警駐地的影子了。
    陳排拿起望遠鏡觀察。
    駐地門口有哨兵端著槍站得筆直，身後是帶電網的高牆，探照燈來回掃。
    營區裏沒亮燈，看樣子武警們都睡了。
    他放下望遠鏡，用手語下達命令。
    小莊、強子、老炮一看就懂，貓著腰溜了下去。鄧振華端著狙擊槍，盯著周圍動靜放哨。耿繼輝掏出射繩槍，對準下麵的目標。
    陳排把滑降環套在手上，又拿起望遠鏡盯著駐地，生怕出岔子。
    武警駐地的大牆根下，三個黑影貼著牆慢慢挪。
    小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電網，偶爾有電火花閃一下，他回頭壓低聲音說：“電網通著電呢，得先把電弄斷。”
    強子瞅了瞅四周：“看這架勢，電應該是他們自己發電機供的，外麵沒拉電線，斷不了。”
    小莊盯著門口警惕的哨兵，琢磨著辦法。
    老炮拍了他一下：“你該不會想列隊過去，跟人打招呼吧？”
    小莊咧嘴一笑：“這主意不孬啊！”
    強子也笑了：“行，就這麽來！”
    倆人跟著小莊，從黑暗裏走出來，大搖大擺地往大門走去。
    哨兵看見三個穿著迷彩服的陸軍士兵走過來，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伸手攔住他們：“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小莊立正回答：“報告！我們是陸軍特種部隊集訓隊的受訓隊員。”
    “來這兒幹啥？”
    “我們在山裏迷了路，幹糧也吃完了，看見這兒有部隊，想過來找點熱飯吃。”
    哨兵忍不住笑了：“還想當特種兵呢，居然能迷路？等著，我打電話問問。”
    小莊他們趁機走到崗亭旁邊等著。
    沒一會兒，哨兵跑回來：“進去吧。小高，帶他們去食堂，別叫炊事班了，找幾個饅頭熱一下就行。”
    另一個叫小高的哨兵應了聲，跑過來：“跟我來吧。”
    三個菜鳥跟著小高，大搖大擺進了營區。
    小高走在前麵，小莊跟在後麵，眼睛卻四處瞟，把營區布局記在心裏。
    他頭也不回，左手在身後比了幾個手語，強子和老炮立馬心領神會。
    走到一個沒燈的拐角，小莊突然動手，一步衝上去，把蘸了乙醚的毛巾捂在小高嘴上。
    小高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軟倒在小莊懷裏。
    ——
    另一邊，馬圈旁邊有個武警正在喂馬，冷不丁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用乙醚毛巾捂住了他的嘴，一下就把他拖倒在地上。
    小莊、強子、老炮從黑暗裏鑽出來，臉上的迷彩在夜裏看著有點嚇人。
    馬群被驚動了，往後退了退打著響鼻，蹄子在地上刨來刨去。
    山坡上，封於修從望遠鏡裏看見這一幕，下令：“他們得手了！射！”
    耿繼輝立刻舉起射繩槍，瞄準馬圈的屋簷扣下扳機，飛虎爪帶著細鋼索飛出去，牢牢勾住了屋簷。
    一條黑色的鋼索瞬間繃直。
    陳排把滑降扣套在鋼索上，史大凡也嘿嘿笑著套上自己的。
    陳排轉頭對剩下的人說：“你們去門口接應。”
    耿繼輝點點頭，帶著人轉身往門口摸去。
    陳排抓著鋼索，一下子滑了下去，史大凡緊跟著也滑下來，倆人跟兩隻黑鷹似的，軍靴輕輕落在地上。
    他們丟下滑降環，趕緊鑽進馬圈。
    小莊三人正忙著給馬套馬鞍，看見陳排和史大凡進來，也顧不上說話。
    五個人一起動手，飛快地給12匹馬都裝上馬鞍，然後各自翻身上馬，扯著韁繩就往外衝。
    陳排臨走前掏出一顆催淚彈，反手扔進馬圈裏。
    催淚彈炸開，冒出白霧，馬群被嚇得嘶鳴起來，紛紛衝出門去。
    營區裏一下子亂了，到處是馬蹄聲。
    菜鳥緊緊貼在馬背上，混在狂奔的馬群裏，順著大門就衝了出去。
    封於修眯了眯眼睛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些從各部隊來的士兵，在經過這麽點時間的訓練後，竟然可以默契配合到這一步。
    “有點意思啊。”封於修笑了笑，他開始好奇高中隊分明知道他的檔案底細，為什麽還弄這麽一出小兒科的考核出來。
    這樣下去，這裏的菜鳥一個都不可能淘汰出局。
    “希望你能給個驚喜，別老套的又開始抓人審問這個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