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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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市的冬天向來多雨。
    簡梵音將車停在門口,看著外麵那些豪車,撇了撇唇。
    今天是她那個三年未曾蒙麵的便宜老公周景羿回家的日子,哪怕她並不想見他,也隻能捏著鼻子回老宅。
    腰間還有些酸,腿間也疼著,昨夜在航站樓偶遇的那位機長實在熱情,折騰得她每走一步都覺敏感處蹭得刺痛難忍。
    但進了門,簡梵音便端起了平時那副懂事端莊的模樣:“老爺子,我回來了。”
    她笑著同周家眾人打招呼,目光落在老爺子身旁那人身上時,身體卻驀然一僵!
    怎麽會……是昨天那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大衣眉目精致,側臉英挺,坐姿雖然隨意,卻透著教養極好的矜貴,一眼便能讓人注意。
    眼下,他正轉動著拇指上那枚碧玉扳指眸色平靜朝她撇過來,唇角還勾著一絲笑。
    “音音?等你很久了。”
    簡梵音隻覺心跳都漏了一拍,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上周出差去倫敦處理了個跨國商事案子,回來時京市卻突降暴雨,也打不到車。
    原本她想打電話讓人來接,但周宅那邊無人接聽,她那父母也是一副不耐模樣,言語間都是她嫁給了周家那位太子爺還要出去野,給簡家丟人現眼。
    簡梵音心裏不舒坦。
    便宜老公把她扔家裏守活寡,她還要為了他當個三從四德的賢良淑女?
    做他媽大頭鬼的白日夢去吧。
    她找了個羅森喝酒,打算在航站樓湊合一夜算了,卻遇上那位身材很好,長相英俊,性癖也十分合拍的一夜情對象。
    也說不好誰先見色起意,反正是他湊過來,詢問她為什麽一個人在機場喝酒,她醉醺醺的拽了人家領帶:“那你找個地方陪我一起喝,再做點什麽別的事兒?”
    半推半就,露水情緣,這種事誰都怪不上誰。
    她黏在他身上跟他回了公寓,將男人那身筆挺的機長製服折騰得不成樣子,原以為是露水情緣,鬼知道老天爺會這麽玩她,一夜情對象就是那個跟死了一樣的老公!
    周老爺子並沒有覺出異常:“梵音回來了?景弈,你三年沒回來,之後可一定會好好對你妻子,明白嗎?”
    周景弈似笑非笑,唇角弧度漫不經心:“知道的,爺爺。”
    他牽著唇朝她走過來,大掌握住了她腰窩,嗓音同昨夜一樣低磁醇厚:“愣著做什麽?手怎麽也這麽涼?是有什麽心事不成?”
    簡梵音死死掐著掌心,強逼著自己回過神來。
    如果婚內出軌的事情被捅出去,對她和簡家都是滅頂之災。
    她不在意簡家死活,但她手底下律所養著百來號人,不好自砸招牌。
    而且這事傳出去,她那對偏心的父母可能會借機發難,剝奪奶奶要留給她的那部分公司股份。
    既然周景羿沒有立刻捅破,就說明這事還有周旋的餘地。
    “沒什麽,隻是第一次見你有些緊張。”
    簡梵音言笑晏晏挽住他的胳膊,十足一個溫順妻子模樣。
    周景羿垂眸看著勾在自己臂上那隻小手,忽然低笑出聲:“音音也會緊張?我還以為,你膽子大得很。”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讓簡梵音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昨夜,他也是這麽說的。
    兩人意亂情迷的時候,他扯下製服領帶綁了她手腕,咬著她耳垂問:“寶貝,膽子這麽大?要是你老公知道了怎麽辦?”
    當時她酒意上湧,腿晃悠悠勾在男人勁瘦的腰上呢喃開口:“我有什麽好怕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麵玩得比我還花呢?憑什麽我要守活寡?”
    再對上那雙戲謔的眸子,簡梵音狠狠一咬舌尖,手指在他掌心不經意勾弄:“現在是第一次見麵,今後相處熟悉了就好,畢竟……我們是夫妻麽。”
    周景羿扯了扯唇,沒再說話,掐在她腰間那隻手的力道卻收得更緊,像是要捏斷她骨頭。
    所幸並沒有人覺出什麽異常,笑著看他們並肩落座。
    這下,簡梵音倒是鬆了口氣。
    姓周的沒有挑明,不就說明自己也心虛理虧麽?
    隻要別當場說出來,之後慢慢談條件,大不了在離婚這事上讓步些。
    而且,她昨天是第一次,他也不算吃虧吧?
    老爺子也樂得看長孫和孫媳婦相處和睦,開口讓仆人去準備午餐。
    但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出來。
    “梵音,你脖子上怎麽紅了一塊?怎麽弄的?”
    眾人的視線都投射到她身上。
    簡梵音下意識摸了摸脖頸,瞧見周景羿唇角那揶揄的笑,手指幾不可查一顫。
    那還能是什麽?
    是她昨天晚上周景羿像個禽獸似得在她撕咬留下的吻痕!
    簡梵音後背都起了一層冷汗,唇瓣都咬出了血。
    問話那人是周家二房的夫人徐思敏,論輩分,周景羿和她應該叫一聲二嬸。
    眼下,她若有深意盯著那道紅痕:“梵音,這些年景弈不在,你也算受委屈了,但身為周家的媳婦,可不能做對不起周家的事情,說出去丟人現眼。”
    在座的都是長輩,看見那道痕跡,心裏大致都有數。
    老爺子和周景羿母親的臉色更是不太好看:“梵音,這是怎麽回事?”
    周景羿漫不經心正了正領帶,好整以暇看著她,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顯然是打算看笑話了。
    簡梵音咬了咬牙,很快裝出一副若無其事模樣:“啊?倫敦那邊太潮濕了,或許是有些過敏長了疹子吧。”
    徐思敏聽見她這番說辭,卻明顯不太相信。
    “你之前也經常去那邊出差,倒是沒看見長疹子,況且你昨天就到了海市,卻一整夜沒有回來……”
    她意有所指道:“不如叫醫生過來看看,要真是疹子,就早點開藥處理好,也別讓景弈心裏不舒坦。”
    簡梵音拳頭攥得更緊,不自覺看向周景羿。
    男人靠在沙發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落在旁人眼中,就好像根本不在意這頂綠帽子。
    這混球……
    她沒證據證明昨天碰她的是周景羿,哪怕有,說出去也讓人浮想聯翩。
    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