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陸景珩,我沒打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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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薑梨沒想到陸景珩竟已經知道她就是黎薑,一時之間都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她還沒從極度的震驚與無措中回神,就又聽到他說,“我知道你就是薑薑。”
    “那天晚上我給薑薑發信息,你手機一直在響。”
    “薑薑,為什麽要騙我你是男人?”
    “為什麽見麵後,又要騙我,你要娶妻生子?”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喜歡我?”
    “我……”
    聽了他這話,薑梨也意識到,她手機落在他房間的那個晚上,他聽到手機提示音了。
    隻怕他接連給她發了十幾條信息,就是為了確定,她是否是黎薑。
    她也沒想到,他會紅著眼圈質問她,為什麽不能喜歡他。
    此時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隻能說,“陸景珩,你額頭特別燙,你先把藥喝了……”
    “薑薑,為什麽不能喜歡我?”
    可他卻好似聽不懂人話,完全沒有要喝藥的意思,而是一遍遍質問她。
    他聲音很輕,縹緲得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但又很重。
    他每說一個字,都好像一記記重錘,砸在她心上。
    讓她心疼難過、痛不欲生。
    “為什麽不能喜歡我?”
    “薑薑,你能不能看看我?”
    “薑薑……”
    他說著,就搖搖晃晃起身,試圖把她箍進懷中。
    這一次,薑梨沒閃躲,也沒強作冷漠與他劃清界限,而是主動抱住了他。
    她聲音中也止不住染上了哽咽,“你是被結婚,當初你特別抗拒那段婚姻,你還跟我簽了協議,說要分開。”
    “我以為你特別討厭我,我怕你知道我就是黎薑,連帶著你都會厭惡黎薑,所以,我知道你是景陸後,不敢跟你相認。”
    “後來,我裝成男人跟你見麵,又以為你隻能接受男人,所以,努力跟你劃清界限,我……”
    “我不喜歡男人……”
    陸景珩用盡全力箍住她,好似哪怕在夢中,都怕她會化成泡沫消散。
    “我當初說,我隻能接受男人,隻是因為,我以為黎薑是男人。”
    “在知道你是黎薑之前,我努力跟你劃清界限,也隻是因為,我憎惡自己情難自控,明明心中隻有黎薑,卻又克製不住對你動情。”
    “薑梨,每次見到你,我都克製不住想抱你,想吻你,想……我討厭自己的搖擺不定,討厭自己腳踏兩隻船,討厭自己隻有一顆心,卻住進去了兩個人……”
    薑梨大腦轟地一聲炸開。
    她曾以為,他隻能接受男人。
    不敢想,他之前會說隻能接受男人,竟是因為認定她是男子。
    她也不敢想,原來,他並沒有那麽討厭她,不管是作為黎薑還是薑梨,他都喜歡她。
    她心中又軟又甜,忍不住將臉緊緊貼在他心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陸景珩,如果早知道你沒那麽討厭我,我會勇敢一點,走向你。”
    她在跟裴照野的那段感情中受傷太重,變得小心翼翼,不敢敞開心扉,全力奔赴那個未知的可能,竟差點兒錯過他。
    感覺到他心口也特別燙,她又溫聲哄他,“你先把藥喝了行不行?”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誤以為的夢境中,依舊聽不懂人話。
    “薑薑,我知道你很喜歡賀朝鳴。”
    他自顧自地說著,聲音沙啞又疼痛,“我也知道,他對你很好,你們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
    “我也能對你很好很好……”
    “我可以比對賀朝鳴對你更好……”
    “薑薑,我不想跟你離婚……”
    “不想離婚……”
    聽了他這話,薑梨止不住紅了眼圈。
    她其實,也不想離婚。
    她特別喜歡陸家人,但凡他沒那麽排斥她,她都想一直待在溫暖的陸家。
    那天,他那麽著急跟她領證,她以為,他是徹底受夠了她、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沒想到,他竟是不想跟她離婚的。
    “陸景珩,我和賀朝鳴……”
    她和賀朝鳴,最開始,隻是雇傭關係。
    後來,她知道,他竟是她真心當成弟弟的安安,又把他當成了家人。
    但自始至終,他對賀朝鳴,都沒有半分男女之情。
    隻是,她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感覺到脖子上有些濕。
    緊接著,那股子濕意,順著她的領口,滑落到她心口。
    這時候,她也意識到,這是他的淚。
    她不敢想,堅硬如他、強大如他,竟會掉眼淚。
    她還沒從極度的不敢置信中回神,又聽到了他疼痛入骨的呢喃聲,“薑薑,為什麽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為什麽不要他……”
    她兩隻手一起捧起他的臉,就看到,他那雙曾幽黑、冷沉的眸,幾乎被劇痛的紅血絲覆蓋。
    紅浪翻湧,刹那席卷成一座絕望的地獄。
    而無盡掙紮中,堅硬破碎,鎧甲灰飛煙滅,展露出了他最脆弱、最無助的一麵。
    此時的他,看上去有幾分陌生。
    卻也讓她更心疼。
    她小心地擦去他眼角的淚痕,聲音哽咽到不成調,“我沒不要他……”
    “陸景珩,你不吃藥真的不行。”
    想了想,她半是威脅、半是蠱惑地說,“隻要你把藥吃了,我就一直陪著你。”
    這一次,他好像有些理解她的意思了。
    他很乖地抱著她,像是怕她又會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在他夢裏消散。
    薑梨趁機拿過那瓶藥,小心地放到了他唇邊,繼續哄他,“把藥喝了好不好?”
    他沒說話,但也沒像她來之前那般,抗拒別人靠近他,一次次將藥打翻。
    很快,那一小瓶藥,就見了底。
    見他總算是把藥喝了,薑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陸景珩,你睡一覺,發發汗,可能等你睡醒,就退燒了。”
    薑梨覺得他生病了,需要休息。
    她正想放開他,讓他好好睡個覺,誰知,下一秒,他那燙得好似被烈焰灼燒過的唇,就落到了她唇上。
    “薑薑……”
    陸景珩發著高燒,還醉了酒,完全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以為,這依舊是他的夢境。
    因為隻有在夢裏,他才能肆意擁抱她,而不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打掉他們的孩子,與賀朝鳴恩愛成雙。
    也因為是在他的夢中,他不想壓抑對她的喜愛與渴求,想……肆無忌憚。
    “陸景珩……”
    薑梨沒想到他都已經燒糊塗了,還非要親她。
    她依舊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下意識就想把他推開。
    可她一抬眸,又對上了他那雙疼痛遍布、絕望焚燒的眸,她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完全使不出力氣、也舍不得把他推開。
    她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就熱烈、勇敢地將自己的紅唇送上。
    “陸景珩,我們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