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人民醫院，腫瘤科。
    葉塵雙目無神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旁邊桌子上放著一張病曆單，上麵寫著肝癌晚期。
    回想起前三十五年的人生，葉塵歎了一口氣，或許這就是舔狗的結局吧。
    高一那年，剛分完班，班主任站在講台上長篇大論，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教室門口。
    僅僅隻是第一眼，這個叫江初雪的女孩就徹底走進了他的內心。
    自那以後，葉塵就開始了舔狗生涯。
    “噠噠噠——”
    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音由遠而近，打斷了葉塵的回憶。
    病房門被推開，一個身著襯衣短裙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身材凹凸有致，俏麗的五官上畫著淡妝。
    即使三十幾歲的年紀，渾身上下依舊帶著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如果不開口說話，那她絕對會被無數人譽為女神。
    “嘖，老葉，你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女人砸吧了兩下嘴巴，無情地嘲諷道：“該不會是陽萎了吧？”
    說完，她擼起襯衣袖子，就開始收拾地上的大小便盆，沒有半點嫌棄。
    在彎腰的瞬間，那對明亮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和難過。
    她叫趙小淩，葉塵的青梅竹馬，高中時期跟江初雪同時被譽為江城一中的校花。
    隻不過，江初雪是女神，而趙小淩則是女神經。
    每次兩人說話的時候，趙小淩的開場白就是：老葉，你他媽找削呢？
    而葉塵則是氣鼓鼓地回道：虎逼娘們，滾一邊玩泥巴去，別打擾我看江大校花。
    回過神來。
    葉塵一臉驚訝：“你高中畢業後，不是去滬上創業了嗎？”
    趙小淩並沒有回他，收拾完大小便盆後，又打來一盆熱水，準備給他擦拭身體。
    “難道是創業失敗，欠了一屁股債跑路回來了？”葉塵試探性的問道。
    趙小淩冷笑一聲：“你他媽找削呢，老娘的竹馬都要死了，還創個屁的業。”
    麵對趙小淩的罵罵咧咧，葉塵嘴角抽了抽。
    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跟當年的虎逼娘們一模一樣。
    葉塵和趙小淩從小一塊玩到大，與其說是青梅竹馬，倒不如說是好兄弟。
    就像現在，趙小淩給他擦拭身體，完全沒有半點忌諱，特別是擦到下半身時，美眸中還升起一抹鄙夷。
    紅潤的嘴唇輕啟，嘀咕道：“十幾年了，怎麽還是當年的小蚯蚓？”
    “嘶！”
    葉塵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趙小淩特意趕回來看他，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感動的。
    可現在，這點感動徹底消失了。
    他蒼白的臉頰上，露出幾分猙獰，“趙小淩，你可以侮辱我的身體，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可以侮辱你的身體？”趙小淩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葉塵那瘦弱的身軀，略作猶豫，難得一次沒有罵他。
    片刻，趙小淩轉身來到病房門口，將房門反鎖。
    然後又扯了一張床單，將病房大門的玻璃給遮擋起來。
    “趙……小淩，你想幹什麽？”葉塵身體一個哆嗦。
    眼裏有些驚恐道：“我都快要死了，你該不會還想揍我吧？”
    葉塵了解趙小淩的性格，除了一言不合就飆髒話之外，還喜歡動手。
    用她的話來說，能動手幹嘛要嗶嗶？
    “老娘又不是神經病，揍你幹啥？”趙小淩回到病床前，翻了個白眼。
    美眸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然後一臉嚴肅道：“葉塵，說實話，你跟老娘是不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我……”葉塵剛想開口，趙小淩單手抓起椅子，高高地舉在半空中。
    “嗐，就咱倆這關係，當然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了。”葉塵吞了一口唾沫，連忙陪著笑臉回道。
    他可不想在臨死前，還要挨頓毒打。
    見葉塵如此識趣，趙小淩滿意的點了點頭。
    放下椅子，“既然是好兄弟，那老娘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這次葉塵學乖了，根本不需要趙小淩用武力威脅，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不等他詢問，趙小淩三兩下就將身上的襯衣和短裙脫了下來，露出身上那雪白的肌膚，以及波濤洶湧。
    緊接著，一個翻身就來到病床上。
    她抿著紅唇，精致的俏臉上布滿紅暈，就像是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
    麵上卻是一本正經道：“既然是一輩子的好兄弟，那你就幫老娘生個孩子吧。”
    “等你死了，這個孩子還能繼承我們的兄弟感情。”
    說到後麵，趙小淩終於繃不住了，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滴在葉塵的小腹上。
    “繼承……我們的兄弟感情？”葉塵一臉懵逼。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臉色有些慘白道：“為什麽？”
    三十五歲的葉塵，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稚氣未脫的男孩。
    趙小淩說要跟他生孩子，以及那滾燙的淚水，足以證明這娘們——好像喜歡他？
    回顧半生，除了當江初雪的舔狗之外，他沒有任何優點。
    葉塵實在想不明白，趙小淩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或者說喜歡——上他？
    “老娘從小就喜歡削你，這個理由夠嗎？”趙小淩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惡狠狠的盯著葉塵，“如果你死了，老娘以後就繼續削你兒子！”
    “不，你最好給老娘整對龍鳳胎，這樣一來，老娘今天削你兒子，明天削你女兒，讓你死不瞑目！”
    入夜，趙小淩一改往日的虎逼性格，像個溫柔的妻子，默默地照顧著葉塵。
    “老葉，如果有來世，你願意讓我當你兒子和女兒的親媽嗎？”
    趙小淩收拾完病房後，坐在跟前，紅著眼眶對葉塵問道。
    “滴滴滴！”
    葉塵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呼吸機上就發出陣陣刺耳的警報聲。
    眼前，逐漸變得黑暗起來。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可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
    ……
    奇怪，為什麽人死了，還能聽到上學時候的廣播？
    “第一節眼保健操，現在開始。”
    下意識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教室，捧著一封情書的葉塵，滿臉呆滯。
    “葉塵，你愣著幹嘛？”
    “趕緊上去給江初雪表白啊！”
    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聲音。
    葉塵扭頭看去，隻見高中死黨王子路，臉上長滿青春痘。
    恨鐵不成鋼道：“距離高考就剩下一個月了，你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慫啊。”
    “否則，等上大學了，江初雪指不定就被其他男生勾搭跑了。”
    老王？
    這家夥前幾年不是出車禍去世了嗎？
    葉塵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一陣劇痛席卷整條大腿。
    看了眼教室裏的黑板，右下角寫著幾個大字：距離高考僅剩三十天！
    “我這是重生到08年高考前夕了？”
    葉塵怔怔地呢喃道：“可是，為什麽我腦袋裏沒有叮呢？”
    話音落下，眼角的餘光，就看見身著一條白色長裙少女，慌慌張張地朝著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