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好擔心的？”葉塵聳了聳肩，絲毫沒有將嗓子嘶啞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他回家洗了七八次冷水澡，今天強忍著沒有喝水，下午在操場上指揮大家布置場景，口幹舌燥之下，終於讓嗓子變啞了。
    如果嗓子沒有啞，他才應該擔心，現在嗓子變啞了，擔心的人就應該是孫子昂了。
    見葉塵自信滿滿，柳詩詩疑惑的同時也有些好奇。
    難道葉塵就這麽篤定，在嗓子嘶啞的情況下，還能奪得此次演唱會的第一名？
    雖說像她這樣的普通女孩參加演唱會，大概率是來陪跑的。
    但江初雪的實力卻毋庸置疑。
    否則，孫子昂也不會費盡心思折騰出這麽一場演唱會來幫她出名了。
    化妝間外麵的舞台上，兩位主持人先是說了一堆沒什麽營養的話，然後才宣布演唱會開始。
    此次參加演唱會的，大多數都是江城一中高三年級組的學生，根據規則，每位同學表演結束後，坐在評委席上的那些小明星會根據表現進行打分。
    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取中間的平均數為最終得分，排名按照得分高低來算。
    “葉塵，剛剛我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看到孫子昂躲在角落裏發短信。”柳詩詩從化妝間外麵走進來，好心對他提醒道：“你說，孫子昂會不會是給那些評委發消息，讓他們支持江初雪？”
    柳詩詩的擔心不無道理。
    那些評委都是孫子昂請來的，隻要這家夥開口，大家自然會給他幾分麵子。
    一旦評委故意給江初雪高分，那就意味著今天的演唱會，葉塵就跟第一名無緣了。
    “你是想說暗箱操作吧？”葉塵轉過頭，仔細打量了一番柳詩詩。
    他想不明白，這女孩跟江初雪不是好閨蜜嗎？
    這個節骨眼上，怎麽還跑來提醒他了？
    不過對方終究是一片好意，葉塵耐著性子解釋道：“如果我的成績的確很拉胯，即使他們不暗箱操作，我也拿不到第一名。”
    “反之，如果我的表現特別驚豔和亮眼，那這暗箱操作就更沒有意義了。”
    柳詩詩一臉懵逼。
    葉塵前麵一句話，她倒是能理解，可後麵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暗箱操作不就是因為大家表現驚豔的前提下，才會進行嗎？
    可葉塵卻說，沒有意義？
    柳詩詩的疑惑不解，葉塵卻是笑著說道：“我給你舉個例子，比如咱們班舉行一場考試，我每次的成績都是七百分左右穩居第一名，而你作為第二名，每次考試的成績隻有六百五十分左右。”
    “突然有一次考試，你超越了我拿到了班級第一名，這件事要是公布出來，你覺得同學和老師會相信嗎？”
    柳詩詩愣了愣，隨後恍然大悟。
    葉塵的意思是說，江初雪跟她的差距，就像是考試成績拿七百分和六百五十分，如果孫子昂真的搞了暗箱操作，結果就是所有人都不會服氣。
    可問題在於，隻要江初雪拿到第一名，不就意味著葉塵跟孫子昂的賭注失敗了，反而得給對方五十萬嗎？
    “你是不是在想江初雪要是拿到第一名，我就得損失五十萬給孫子昂？”葉塵看穿了柳詩詩的想法。
    笑了笑，淡定道：“你這種想法從理論上出發肯定是沒問題的，但從現實角度出發，哪怕孫子昂想搞暗箱操作，江初雪和那些評委都不會答應他！”
    “為什麽？”從未離開過校園的柳詩詩，哪裏懂得社會上那些彎彎繞繞，她閃爍著一雙大眼睛，滿臉茫然。
    “首先，在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之下，暗箱操作固然可以拿到第一名，但事後呢？好不容易出名的江初雪，大家會在背後怎麽非議她？”
    “還有那些評委老師，雖然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明星，但明星最在意的就是名聲問題，名聲臭了，那前途可就完了，為了一場校園演唱會，我相信評委之中不會出現這種傻子。”
    在葉塵細心解釋下，柳詩詩終於明白過來。
    好嘛，一個小小的演唱會比賽，裏麵竟然還有這麽多門道。
    大家都是高三學生，為什麽葉塵對這些東西一眼就給看穿了？
    而她，還傻乎乎的湊上去各種提醒人家。
    盡管柳詩詩覺得葉塵說的頭頭是道，但這裏麵有一個關鍵性問題。
    在嗓子嘶啞的前提下，他真有這個底氣超越江初雪一大截嗎？
    要知道，江初雪那首成名曲《最初的夢想》，可是葉塵親手創作出來的，配合她那空靈的嗓音，論質量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一首好歌。
    表演期間，如果葉塵無法做到全麵碾壓江初雪的話，孫子昂搞暗箱操作自然就不會有人說什麽。
    不過，看葉塵鎮定自若，想來他應該有信心吧？
    “對了，你今晚準備表演什麽？”葉塵岔開這個話題，好奇的對柳詩詩問道。
    根據孫子昂當初定下的規則，但凡參加演唱會的學生，隻要奪得了名次，哪怕不是第一名，依舊可以拿到三千塊的獎金。
    但是名額隻有五個，也就是說出了第一名之外，隻有四個人能拿到這三千塊獎金。
    葉塵對柳詩詩的印象還算不錯，要是能幫上一把的，他倒是一點都不介意。
    “我打算表演一場舞蹈，不管最後能不能拿到名次，我想給青春留下一個完美的句號。”柳詩詩說到這裏，神色間有些落寞道：“高考畢業後，我大概率會聽父母的話，報考一所醫學院。”
    同學三年，加上以前追求江初雪，作為好閨蜜，葉塵知道柳詩詩的過往。
    她從小就喜歡跳舞，高一高二的時候，一直說高考畢業後她要去舞蹈學院，那是她的夢想。
    可現在卻突然說要聽父母的話，報考醫學院。
    從現實角度而言，舞蹈生畢業後找工作實際上是很難的，相應的醫學專業就比較吃香了。
    從這點上而言，葉塵沒法去評判到底誰對誰錯。
    “那你能不能現在就表演一下，讓我開開眼，反正咱們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葉塵提議道。
    柳詩詩略作猶豫，然後就點頭答應下來。
    雖然葉塵的要求有點突兀，但現在多練習一遍，說不定待會兒上台的時候就能更加熟練。
    柳詩詩從座位上起身，穿著一襲紅色的長裙，開始翩翩起舞。
    因為演唱會已經開始了，那些準備表演的同學，包括江初雪都去外麵湊熱鬧了。
    反正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繼續留在化妝間也沒什麽意義。
    柳詩詩不愧是從小學習舞蹈的，不僅身子柔軟，而且這場舞蹈大起大落，舞姿不僅優美，頗有一種勇往直前、不懼艱難的感覺。
    “葉塵，我的舞蹈應該沒那麽差勁吧？”這支舞可是柳詩詩熬了好幾個夜才編出來的。
    她自認為已經很不錯了，可跳完之後，葉塵反而皺著眉頭，好像很差一樣。
    “你的舞蹈肯定是沒問題的，但就是差點感覺。”葉塵皺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就有了注意，抬起頭問道：“你裙子穿的什麽？”
    裙子……裏麵穿的是什麽？
    柳詩詩小臉瞬間羞紅起來，這大夏天的，身為一個女孩子，除了外麵的裙子之外，裏麵穿的當然是貼身內衣啊。
    葉塵問她這麽一個問題，不是耍流氓嗎？
    “咳，我的意思是說，你裏麵能不能穿一件T恤，褲子的話就穿小短裙吧。”看到柳詩詩滿臉羞紅，葉塵立馬反應過來，正色道：“你先去換衣服，然後再把這條裙子交給我，今晚的節目我保證讓你滿意！”
    聽完葉塵的解釋後，柳詩詩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有些疑惑，不知道葉塵到底想幹什麽，但她還是轉身朝著試衣間走去。
    好在這次演唱會，孫子昂為了舔了江初雪，不僅將衣服準備的齊全，而且還都是全新的。
    柳詩詩換好衣服，葉塵看了眼，不錯，這才是青春期女孩該有的樣子嘛，青春活潑開朗。
    雖然那條紅裙子會顯得柳詩詩成熟一些，但在葉塵看來卻沒有這套衣服完美。
    他找來一雙小白鞋遞給柳詩詩，讓她換上。
    然後就拿起剪刀，在紅色長裙上哢哢哢的一通亂剪。
    好好的一條裙子，在葉塵的禍禍下，袖子、裙擺等地方紛紛露出一道道口子。
    身後更是從頭剪到尾，順勢又用單線簡單縫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