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魏坪生首先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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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年2月8日。
    很多人看著二十八年前。
    山穀之外煙花縈繞,似雲海騰騰。
    魏瑕一個人木訥機械的吃著餃子。
    礦區小鎮和兩年前一樣,97年的小鎮愈發熱鬧,鞭炮轟鳴,隻是這裏因為95年人販子案件,這裏時常有民兵隊伍巡邏。
    記憶追溯繼續。
    97年,山穀,墓碑。
    放下碗筷,魏瑕孤獨開始記錄。
    【97年,虛歲十七,假身份何小東十二一歲,駱丘市老城區,開設台球廳,錄像廳,迎賓隊,停車場,安保培訓場所】
    【參與滅門案楊大勇,孫小力,楚艾已死亡】
    【摧毀毒販業城搖丸毒生產鏈一處】
    【弟弟妹妹情況,魏坪生送至稅務科蘇建功收養,魏坪政送至老城區區長嶽建軍收養,魏俜央送至大學教授湯汝隴收養】
    【魏坪生培養中,目前正在教導弟弟魏坪生獲得影響力,現魏坪生為初中學生代表,校足球隊隊長,校級賽事評委,扶持繼續】
    火光和煙花帶來的微弱光芒中,少年麵對墓碑,一字一句記錄弟弟妹妹細微一切。
    荒蕪曠野中,冷風刺骨。
    直播彈幕情緒複雜。
    [大家隻能看到魏家其他幾個孩子榮耀加身,但沒人在意過魏瑕,連他自己也不在意]
    [魏瑕從來不在乎自己的一切,他所記錄的全都是弟弟妹妹的成長,這才是他想要的]
    25年的病房內,如今除心電儀外,雙人記憶追溯機器設備燈光明亮,正在運轉。
    腦波設備鏈接的魏坪生身軀忽然顫抖,似乎很難受。
    有人目光轉向魏坪生模擬長子人生,看向畫麵。
    是的,魏坪生扛不住了。
    97年,魏坪生在長子模擬中選擇徹底放棄。
    身為長子,雖然在時代先知下倒騰生意賺了一點錢,但也多次被剝削,被騙。
    他沒有狠辣手段。
    “為什麽?為什麽一切記憶和之前不一樣?”
    畫麵在酒桌上,模擬長子的魏坪生一樣虛歲十七,但他頹靡,胡子拉碴,眼眸滿是血絲。
    桌麵散落空酒瓶歪歪倒倒。
    他還在大口猛灌,酒水浸透衣衫,情緒逐漸崩潰。
    生理極限下魏坪生依舊沒有停止。
    他扛不住了。
    常年躲避讓他神經始終緊繃,幾乎已經拉斷。
    還有弟弟妹妹各種事,像是一座大山壓在胸腔,呼吸困難。
    眼皮很沉,胸腔心髒跳動逐漸減弱。
    閉眼最終,魏坪生還在崩潰詢問自己。
    “不對勁啊。”
    “為什麽昔日魏瑕為長子時,不是這樣?”
    壓力太大。
    魏坪生閉上眼,終於選擇放棄模擬,開始退出。
    做出決定,宛若鬆了口氣。
    這個時代,他徹底厭惡那些弟弟妹妹始終纏繞,拖著自己前行步伐。
    “如果不是他們,或許在這個時代,我也能過的很好。”
    “帶著四個孩子,事情太多了,太累了......”
    “我的人生明明應該意氣風發,不是這樣的。”
    魏坪政,魏俜央,魏俜靈都在看著,神情複雜。
    年齡最小的魏俜靈閉眼,歎息,聲音很輕。
    “二哥......你扛不起來的。”
    “......”
    直播畫麵,彈幕沒有嘲諷,而是冰冷陳述。
    [這個時代魏家長子處境真的很殘酷,魏坪生怎麽可能扛得起來]
    [他以為在這個時代他成功是因為自己,所以去九十年代,他同樣能站起來,但他沒注意到最關鍵的一點]
    [機遇和危險並存的時代,真正的風雲人物太多了,更何況,他還一直麵臨追殺,始終躲避,不敢麵對,終於硬生生拖垮了自己,導致崩潰]
    觀眾矚目,病床上,魏坪生身軀顫抖停下。
    手指發抖,這位業城商業新星睜開眼,疲憊環視四周,近乎虛弱,被護士攙扶起來。
    他看著依舊在閃爍燈光的模擬機器,眼底血絲密布。
    “該死!”
    “不知道這次模擬什麽情況,感覺很累,還不如我最初人生。”
    主持人沉默,魏坪政,魏俜靈兄妹三人也不說話。
    湯汝隴複雜看著對比,馬鐵港同樣轉頭。
    魏坪生幾乎第一時間發現現場氣氛不對,跌跌撞撞掙脫攙扶的手,開始看直播回放。
    【魏瑕長子記憶追溯】
    掩蓋父母屍體,偽造大火現場。
    假借人販名義,聯合警民搜山。
    偷開警車,追凶楊大勇,之後獲得其他人證據。
    偽裝賭博,逼迫姥爺搬家,躲避敵人搜索。
    利用黑礦牽製殺手,設計孫小力。
    糾結混混鬥毆,趁機複仇楚艾。
    改頭換麵,以假身份正式宣戰,打入毒販內部。
    多方設計調查,為自己,魏坪政,魏俜央尋找培養家庭。
    暗中設局,教導自身商業意識,培養影響力......
    兩年時間,魏瑕幾乎毀了自己一切,眾叛親離。
    但他做了很多事。
    魏坪生呆滯崩潰,跌坐在地,看著屏幕畫麵。
    畫麵最終定格在孤獨於除夕夜墓碑前吃餃子的黑發少年身上。
    “你......”
    他似乎想對魏瑕說些什麽,可千言萬語終究都哽在喉中。
    “怎麽可能?這些怎麽可能都是你做的?不可能!”
    記憶中魏瑕不是這樣的。
    他隻是個怯懦,貪婪,自私的混蛋!
    可事實擺在眼前,魏瑕告訴他,長子,該怎麽做!
    這一刻,魏坪生眼底頹靡,意氣風發一掃而空,不複貴氣。
    “你在做什麽…..”
    醫院病房,隻剩下他崩潰,喃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