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腦波的資金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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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追溯繼續。
    小房間裏,魏瑕在駱丘最後的日子是快樂的。
    因為磁帶能聽到魏俜靈的歌聲。
    收音機有駱丘播報台播放魏坪政慷慨激昂的演講。
    他還能時不時偷偷出去,遠遠地看幾眼兄妹。
    如今的柳長江愈發成熟,他開始模仿魏瑕,不光是容貌,還有性格。
    柳長江處理事情開始果斷狠辣。
    短短十天時間,先後交代手底下小弟搶占台球廳市場,惡意逼迫開新區夜總會更換安保隊,甚至多次和對方進行官麵和私下糾纏,解決競爭對手。
    此刻的魏瑕呢?
    他正在城中村,補習班,空蕩蕩的廢棄教室內,魏瑕戴著眼鏡,蹲坐思考。
    坐在他旁邊的,是羅國慶教授,也是魏俜央科研帶路人。
    紙張翻動聲音不斷響起,魏瑕眉頭緊皺。
    魏俜央科研小組最新課題接連出現問題。
    農村沼氣處理預防方案。
    魏俜靈答卷認為需要建立浮罩式沼氣池,進行發酵,加以利用。
    分解有機肥料,飼料添加劑,處理廢棄物。
    建造管道,用於炊事和照明。
    但魏瑕隻是搖頭。
    之後他又看著新的課題。
    也是魏俜央剛剛帶著科研小組開始接觸的腦機技術。
    如何采集腦波信息。
    隻是答案一如既往,但這次大部分問題出現在眼界落後和底蘊不足。
    魏瑕沉默,敲定。
    “羅教授,你在科研界應該有些渠道。”
    “我需要最頂尖的物理,化學,生物學專家。”
    “可以通過我們剛建立的科研機構,以返聘顧問形式請來,教導俜央。”
    羅國慶愣住。
    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少年。
    “你瘋了!”
    “你知道這些專家意味著什麽?退休的頂級教授不缺錢,不缺關係,不缺資源,他們如果要來,一定需要最完美的科研條件。”
    “你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需要一筆天文數字!”
    “而你請來這些人,隻為了教她?”
    彼時羅國慶看著蹲坐一旁的少年,語氣緩和幾分,語重心長。
    “我承認俜央有點天才,但這種人很多,我國不缺這種小孩。”
    魏瑕忽然起身,皺眉,目光迎上羅國慶質疑眼神。
    良久,羅國慶額頭見汗,感覺到幾乎被氣息壓得喘不過氣。
    魏瑕這才平靜開口。
    “記住,好好培養她,不惜一切代價。”
    “即便把錢全砸進去!”
    “機構以後會源源不斷來錢,支持你們完成研究。”
    之後魏瑕開始將魏俜央考題的信息和課題中的問題解析出來。
    他在給妹妹進行試卷批複。
    這真的很快樂。
    像是他親手教導妹妹一樣。
    “沼氣課題,沒考慮到當地實際條件和發酵氣溫,PH值。”
    “機械方麵成果不錯,但實際運用還不成熟,思維也有些落後。”
    “另外,腦機交互,信息獲取最重要的是腦波信號采集,使用侵入式技術放入電極目前兩所德高校正在做,但可以考慮使用非侵入式采集手段,頭皮采集腦電波,以及血氧變化監測,分辨率受現有科研條件限製,就想辦法解決儀器問題......”
    魏瑕分析許久,直到羅國慶一一記錄教育方向,準備離開,終於開口。
    “羅教授,請你以你的告訴她,讓她沉浸其中,快樂的學習。”
    “讓她別著急。”
    羅國慶離開了,魏瑕也收回視線,疲憊揉著額頭,吐出一口氣。
    現在他眉頭依舊皺起。
    政治資源和基礎都鋪設好,未來小政會很好。
    但這條政治之路風暴彌漫,以後危機很多。
    隻有科研,絕對的科研人才,真正前端科研開拓者,才會真正有影響力,有底蘊。
    這是一個家族的底蘊和支撐基石。
    也是鏈接大國紐帶,真正隱形庇佑家族的力量。
    魏瑕開始返回,發狠,他以駱丘商業代表身份涉獵和田玉石導入駱丘市內地,開了多家玉器連鎖鋪。
    重金砸下來,使用港澳假明星明星代言和宣傳,不惜一切的宣傳。
    因為包裝效果和明星效應,該玉器品牌在駱丘市,乃至東昌省都逐漸有了名氣檔次。
    許多為富不仁的灰色勢力,地頭蛇紛紛購買,用於隱形消費。
    這隻是用來欺騙一些附庸風雅的土豪。
    之後魏瑕還開始引進一種駱丘市前所未有的生意。
    炒藏獒。
    大批量藏獒被帶到高端私人匯聚之地,宣傳忠心和戰力。
    因為魏瑕交換利益,有幾個駱丘市富商願意當托,同樣迅速打開市場。
    魏瑕定價溢價很高,但很多各地土豪很感興趣,花費重金開始購買。
    同時各類連鎖品牌店鋪也開始市場競爭,包括通過打架鬥毆方式搶奪生意。
    三管齊下,近乎攫取一般,貪婪掠奪市場資金,迅速積累財富。
    蒙娜夜總會,毒販孫斌上下打量著四周,裝潢很有檔次。
    但他隻是撇嘴,摟著魏瑕肩膀。
    “東子,別那麽瘋。”
    “你最近還整和田玉,還炒藏獒,你沒事鬧那麽大幹嘛?缺錢啊你?”
    “這些賺的都是小錢。”
    “之後毒線路通了,整個東昌省乃至旁省就是個大聚寶盆,你這才賺了多少錢?”
    “你小子還是不知道毒到底多暴利!”
    孫斌甚至有些瞧不起魏瑕,小打小鬧的,還和一群土豪喝酒推生意。
    丟不丟人。
    毒一旦起來,不光是利益,還是操控。
    操控各種利益群體,讓他們上癮,求饒,癲狂!
    這才是毒最可怕的力量。
    能夠控製一個社會各群體為所用!
    孫斌興奮無比。
    而酒桌邊,來自業城,白城,菏市各地毒販代表也都神情怪異掃了一眼魏瑕,包括孫斌一方黑豹幾人,眼底都帶著不屑。
    這個瘋狗就這點眼光了。
    魏瑕不管不顧,一副癲笑的樣子,他吸著,然後渾身發抖,肆無忌憚躺在沙發上,大笑著:
    “你們懂什麽?”
    “老子都要!”
    貪婪霸道,姿態囂張,癲狂無比。
    光頭笑了,顯然很滿意。
    煙圈吐出,燈光下糜爛混亂。
    他喜歡這種人。
    這種人狠,癲狂,適合開拓市場,死了就死了。
    酒局結束,回到地下室小房間內,魏瑕早就清醒,他躺在冰桶裏緩解身上的火燒針紮感,柳長江在進行匯報。
    “如今錄像廳,台球廳開始走高端私人路線,收益再翻倍。”
    “遊戲廳開始引進新款遊戲機,生意也好了不少。”
    “和田玉,藏獒走私人定製,出售價格比市場進貨價高了十倍不止。”
    “海外香水品牌廣告效應很好,目前限量發售,市場很大。”
    大部分都是為土豪和灰色勢力大哥準備,包括各類手串。
    魏瑕點頭,波瀾不驚。
    12月8號之後,整整一周,他幾乎全都泡在酒局。
    駱丘商業辦,駱丘各地警局,駱丘消防,還有各個商業大佬紛紛出現。
    一家家店鋪如同雨後春筍冒出。
    猛龍藏獒養殖場,至尊玉器,香水沙龍......
    現金流水幾乎短短時間,不斷翻倍,同時各種渠道來錢也開始洗白,匯入科研機構。
    羅國慶做為實際控股人,柳長江做為監督人,用來供應魏俜央科研小組各類科研實驗。
    18號深夜,小房間內,幹嘔聲刺耳。
    魏瑕麵色慘白,吐出液體刺鼻,還帶著暗紅。
    “老大,別喝了,都胃出血了。”
    “這次我們賺了很多錢了。”
    柳長江心疼看著,無力憤怒。
    魏瑕擦拭嘴角,眼眸猩紅,搖頭。
    “不夠!”
    “還需要很多錢,腦波技術的投入,是一個天文數字。”
    “我必須積累出來,之後轉到港島,讓投資源源不斷,這樣小央才能有試錯資本,不斷研究。”
    “哪怕很多年,隻要成功一次,敵人就逃不了!”
    柳長江離開,魏瑕一個人站在浴室,看著鏡子裏形容枯槁的自己,隻剩下眼眸炯炯有神。
    “你知道嗎?他們藏得很深。”
    “很深。”
    “他們有錢有勢力,他們派出各種代理人,他們偽裝潛藏在最深處。”
    “但。”
    “你們別想跑!”
    “小央,你的腦波技術以後肯定行的,一定可以......”
    鏡中少年眼眶深陷,姿態蒼老虛弱,咧嘴笑著。
    “一定可以!”
    彼時。
    現代,礦區小鎮的前陵山穀。
    二月的礦鎮寒風刺骨。
    魏俜央看著,震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身邊助理也近乎呆滯開口。
    “港島......”
    &nily[一家人]科研私募基金,從02年開始選中腦波技術課題進行研究,在全世界範圍選拔科研小組投資。”
    “直到07年選中我們,之後曆經十六次補資,課題接連失敗無數次。”
    “那時候各國腦波機構小組都好奇,我們到底有什麽背景值得一家如此龐大的私募基金不遺餘力投資。”
    “要知道這種資本對沉沒成本控製相當嚴格,絕不會浪費這麽多錢在一個屢次失敗的小組手裏,更不可能用天賦和欣賞衡量資產。”
    助理複雜看著畫麵中枯槁卻倔強,近乎瘋狂的男人,終於沉默。
    魏俜央忽然有些手足無措,環顧四周。
    她現在才知道。
    沒有什麽信任天賦,沒有什麽欣賞科研實力。
    更沒有所謂源源不斷試錯的幫助。
    科研,就是燒錢。
    背後必須有人源源不斷獲取大量資本,才能讓你去做一件事。
    墓碑上青苔被清理,但風吹日曬痕跡宛然。
    魏俜央腳步踉蹌,神情恍惚,看著兩座墓碑。
    裏麵沉睡著她的父親和母親。
    她忽然想到小時候。
    兄妹五人環繞父母,父母都在教導密碼,辨別特征,魏坪生和她們都隻想玩耍,不願意接觸這麽繁瑣的東西。
    隻有魏瑕。
    那時候個子高高的,蹦蹦跳跳舉手說他要學。
    剛三四歲魏俜央現在還記得魏瑕說的話。
    “我要學會好多東西,這樣以後能保護他們。”
    十歲出頭的魏瑕指著弟弟妹妹,這樣說。
    之後父母開始欣慰教導,兄妹每天九點點半起床,但魏瑕五點半就要起床。
    放學之後,魏坪政和魏坪生在玩自行車,周圍小夥伴也在玩陀螺,扇卡,滾鐵環。
    魏瑕很羨慕,自己等人叫他一起玩,但他隻是搖頭驕傲笑,摸著她的腦袋。
    “我要多學點。”
    “我可是哥哥。”
    寒風中魏瑕開始早起,學習如何通過種子生長分辨敵人情況。
    學習素描記錄敵人麵部特征。
    做各類基礎化學反應實驗。
    甚至寒冬臘月,魏瑕被安排躲在惡臭森冷牆角,凍的臉色鐵青,也咬著牙一言不發潛伏著。
    那時候她遠遠看著,也沒在意。
    直到現在。
    魏俜央回過神,伸手輕輕觸碰歲月中逐漸風化的墓碑。
    冰涼觸感讓她愈發恍惚,記起一切。
    這一刻,她目光落在畫麵上。
    那個少年形如枯骨,虛弱而欣慰,認真又堅定。
    他說。
    小央,你肯定行的。
    眼眶發熱,鼻子有些酸,風一吹,魏俜央垂下眼瞼。
    原來。
    從那時開始。
    魏瑕就朦朧般承擔上了長子的命運。
    一切都有跡可循,隻不過沒人在意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