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最後的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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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活的久一點,就算老子接下來被槍斃,我也是健康的體魄,我沒有碰毒。”14監舍的閻赴語氣帶著坦蕩。
他開始鍛煉,因為之前被毒販毆打,他身體虛的很,加上夥食差,他經常鍛煉抽筋。
但他還是自豪,因為他幹淨,這輩子沒碰毒,還殺了毒販。
魏瑕羨慕的聽著,看著,真的很羨慕。
“閻赴,如果你以後活著出去了,你有了戰友,你們一起反對毒品,但你的戰友忘記了初心,因為掌握了許多權利,他甚至想要極大報複很多人,你會怎麽做啊。”魏瑕看著。
“我的戰友不會背叛。”閻赴自信。
“如果背叛了,我也會手持兩把槍,一把槍對準自己,一把槍對準他們,我擊斃他們的同時,我也會擊斃我自己。”閻赴說的很簡單,但他肯定能做到。
魏瑕又在呢喃。
這孩子真純粹,真幹淨,從內到外的幹淨,純粹,永遠堅定自己的信念。
魏瑕甚至之後有機會放風能看到閻赴,但他不去看,甚至故意避開。
不要讓這個小子看到自己。
滿身針孔,瘦削枯槁,垂暮朽爛的老人不能讓他看到。
魏瑕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
因為閻赴太熱忱,太理想,這孩子殺了毒販之後居然初心不變,甚至他不需要被教育,他自己充滿積極。
神明可能在幫我,讓我死之前看到了一個有趣的青年。
吳剛,索吞,長江,魚仔,滿漢,你們總是學習我,可你們自己很優秀,不要繼承我的那些偏執和癲狂。
如果你們想學習我,就學習閻赴吧,學習他的永遠少年,永遠無畏。
魏瑕那一刻總是想著,如果自己死了,我的弟兄們怎麽辦啊,他們會聽話嗎, 如果不聽話怎麽辦啊,
死去的魏瑕管不住那群人的,他們不聽話怎麽辦啊。
就算他留下各種磁帶,聲音,錄像,那又如何。
那些孩子不聽話的,他們在艱難絕望的環境廝殺出來,他們的人格和毅力太強,這種人很難被各種規矩和律法所束縛。
但以後的世界必然充滿律法,如果我的弟兄們想好好的生活,健康快樂的活著,他們必須收斂內心的暴戾。
那怎麽辦啊。
魏瑕從進入監獄第一天就在想,第二天第三天,每天晚上都擔心。
以前擔心弟弟妹妹,現在擔心那些弟兄們。
他真不想之後再死很多人了,這些受苦受難的弟兄們啊,好好快樂的活著吧。
所以!
“所以要留下一個更好的"魏瑕"。”
“這樣,在我消失之後,你們的信念不會隨著我離開而消失。”
於是,將腦袋靠在鐵網上,魏瑕歪著腦袋看著閻赴,說著閻赴聽不懂的話。
“閻赴,以後你看到比你還要優秀,還要信念如初的人,請你也幫幫他。”
“讓他傳遞你的思想, 繼續純粹的反毒。”
“這樣以後就有趣了,你們不認識,但你們幾十年如一日純粹的反毒。”
“你們像一盞盞路燈。”
“很多的你們能阻止一些人失控和墮落。”
魏瑕說著。
閻赴聽不懂,等很多年之後,當閻赴回想起這句話時,那時候他哭的成了淚人。
那時候閻赴老了,他咒罵著。
騙子。
騙子。
你把信念的傳遞留給我,你就那麽走了嗎!
騙子。
.......
1998年11月19日。
瓦邦。
彭家話事人彭景國屍體都被野狗撕了。
彭家大街被拆了,變成了青年軍基地。
湄公河蒙拉集團,欽萬家族,拉雪集團重要人物全部遭遇冷槍暗殺,爆破,廝殺,湄公河勢力以泰方清邁軍閥為說和,最終湄公河勢力屈尊,願意跟隨青年軍。
瓦邦,青年軍暫時是當地明麵和暗地裏第一勢力。
如今這裏到處貼滿標語,寫著青年軍各種宣傳,吳剛親自帶人開始噴繪,寫著青年軍造福瓦邦,寫著青年軍建設瓦邦。
這裏的街道變成小東左街,小東基地雕像,小東主幹街,小東兩個字成為該街道的主流。
索吞則是帶人掌控了彭家的製毒生產車間,軍械庫。
金月埃則是將彭家,還有湄公河的大量資產,當地各種支撐業的資產開始匯聚起來,她開始和駐泰西方人展開貿易,開始購置大量生物用品,工廠生產配套,開始瓦邦建設基礎工廠。
同時金月埃也第一次通過清邁大學發起腦波接口學術賽事討論。
瓦邦,彭家別墅變成了青年軍高層會議室。
“瓦邦定了,周乾恩坐不住了,老大快出來了!”吳剛興奮的很。
“我未來大部分時間會在國外籌建腦波小組,腦機接口。”金月埃說出規劃。
“等滅了周乾恩,送老大回家,我打算跟老大回家,然後我讓手下弟兄想留的留下,想跟我走的就走,我去菲律賓,我要和杜特家族聯手鏟除毒販,老大說過,我會毒販最畏懼的刀子。”吳剛眼神帶著憧憬。
索吞和老緬醫沒說話。
趙建永則是目光有時候閃過憂慮,因為自從青年軍拿下瓦邦之後,跟隨青年軍的其他勢力居然開始趁機搶奪錢財,霸占別墅。
就連青年軍的人也開始如此,開始麵對百姓變得傲慢,像是上帝一樣。
這是趙建永最擔心的事情,因為青年軍沒有係統化的進行思想建設和思維建設,所以他們一旦控製不好,在腐朽奢靡之下,他們甚至可能會變成第二個彭家。
這是最可怕的事情。
趙建永終於想到了魏瑕,為什麽魏瑕在快死的時候還讓吳剛表態解散青年軍,讓他們追求各種幸福生活,為什麽魏瑕反複的說要在這裏進行建設,而不是享福。
魏瑕說過很多次。
但屠龍者變成惡龍在全球曆史比比皆是。
青年軍這些多是毒販後代,遠征軍後代,沒有接受文化教育,唯一感恩和膜拜的人就是魏瑕。
一旦魏同誌走了怎麽辦,自己能震住他們嗎?
但自己的精神有問題啊,一旦出問題怎麽辦啊.....
難道到時候來清剿自己帶出來的這些人?
趙建永眼神那一刻很複雜,他在這裏當了兩年乞丐,見證了太多墮落和腐朽,知道一旦墮落起來多快。
尤其是魏瑕同誌要死了。
他死之後......
不好說。
.......
當代。
青島黃島區金沙灘,金光粼粼,海光照耀。
魏家四人,董霆,馬鐵港,楊國桐,劉國輝,隨行記者,還有遊客,很多人都看著沙灘上大屏幕。
那是魏瑕追溯新的畫麵。
魏坪政是政治人物,他一眼開始看出。
從98年8月開始,哥哥就在瓦邦告訴青年軍,帶著青年軍進行思想建設,讓他們不要墮落,讓他們前進。
但哥哥還是沒自信,因為人一旦墮落起來太快,尤其是瓦邦這個接壤三國邊境的地方。
於是哥哥在泰國北碧府監獄,他等到了一個更閃耀的“魏瑕”
於是哥哥開始培養,甚至想要幫助這個閻赴逃出監獄。
這是哥哥為應對弟兄失控準備的最後一個方案。
如果瓦邦或者駱丘那些人失控,他們報仇,也開始濫殺無辜,甚至開始破壞。
那麽這些閻赴將會站出,他們將以“魏瑕”的神姿看著這些失控的弟兄。
讓他們不要癲狂。
魏坪政不知道要說什麽,哥哥的算計太長遠,這種算計之用心良苦讓他感到心酸。
哥哥這一輩子好像都沒有得到溫暖。
但他自始至終都對社會和好人表達溫暖。
腦波畫麵還是黑白畫麵,但不再是垂暮,而是充滿生機。
沙灘上,董霆已經無法判斷接下來了,魏瑕布置的手段太多了,腦波最後的畫麵,還有未來的審判,製止弟兄失控的閻赴出現,等等手段的出現連他都無法猜測了。
不過董霆還是相信,接下來審判不會失控。
因為魏瑕開始在培養——更有活力更純粹的“閻赴”。
一切開始有希望起來。
隻是。
“九十年代有魏瑕,以後這個時代還會有魏瑕嗎?”董霆茫然,這是他開始心痛的地方。
未來還會出現“魏瑕”這種人嗎。
不....別出現,太疼了這種人。
是....要出現,未來很需要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