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秦家是鄉下出來的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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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秦府門前,就聽到尖細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少夫人,你總算回來了,出門都不和夫人報備,夫人都著急了,命你回來去一趟榮興院。”
    沈棲月不悅地皺眉。
    問梅已經一步跨出馬車,一手掀著車簾,怒道:“放肆!”
    “大膽奴才,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給我家小姐說話?”
    朱換雙手叉腰站在台階上,見問梅小臉發怒的樣子,愣了愣神,陰陽怪氣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問梅妹妹,等我請示夫人,納你為妾如何?”
    沈棲月從問梅身後走出來,輕叱一聲:“來人,掌嘴!”
    門口的兩個小廝,都是沈棲月從邊關帶回來的,立馬上前,扭住朱換的雙臂,迫使他跪在台階下。
    問梅跳下馬車,擼起袖子。
    ‘啪’
    問梅從小跟在沈棲月身邊,和沈棲月一起習文練武,跟著沈棲月上戰場,這雙手,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手,曾經斬殺過無數漠北悍將。
    這一巴掌下去,朱換的臉上立馬一個巴掌印,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就憑你?也敢覬覦本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瞧瞧你這副德行!”
    問梅反手又是一巴掌,就見朱換的嘴角流出鮮血,混著兩顆腮牙,滴落在地上。
    兩名小廝恨朱換對自家小姐出言不遜,更恨朱換覬覦問梅。
    小姐身邊的丫鬟,他們這些跟在小姐身邊的老人都不敢多看一眼,朱換算什麽東西,敢讓問梅給他做妾。
    這不是羞辱問梅,簡直是羞辱他們家小姐。
    狠狠按著朱換的雙臂,隻聽得骨頭咯吱咯吱響的聲音,朱換感覺不隻是臉上痛,兩條手臂快要折了。
    “呸!……”
    朱換覺得,好歹自己也是秦府表少爺,淪落到做一個護院領隊,都是因為沈棲月。
    這也就算了。
    他玉樹臨風,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怎麽就配不上問梅一個丫頭片子了?
    奔著輸人不輸陣,朱換大叫:“沈棲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因為少爺要兼祧兩房,心中覺得憋屈?”
    “你憋屈找少爺理論,找老爺夫人做主,你磋磨我一個下人,算什麽能耐?”
    此時,秦府門前已經圍了不少人看熱鬧。
    他們見到的沈棲月,從來都是帶著幾分矜持的笑意,端莊秀麗,雍容華貴。
    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
    從來沒見過沈棲月當街懲治惡奴的樣子,也從沒想到,秦府惡奴,敢當街忤逆沈國公府上出來的大小姐。
    “秦家這是怎麽了?怎麽容忍一個惡奴如此忤逆沈國公府上大小姐?”
    “秦家是從鄉下出來的泥腿子,哪裏知道怎麽調教府上的下人?”
    同時,他們得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
    “聽說沒有?秦家少爺要兼祧兩房?”
    “嗬,兼祧兩房的事,也隻有鄉下的泥腿子做得出來,也不知道秦家少爺怎麽想的,也不怕秦國公回來撕碎他。”
    “沈大小姐哪裏配不上他了,居然生出這等心思,真惡心。”
    這裏是東城區,全都是達官貴人,單是這條街上住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
    秦家能住在這裏,因為這宅子是沈家給沈棲月的陪嫁。
    此時圍觀的,大都是別的官員府上的下人,看到秦府的奴才居然敢如此叫囂,吃驚之餘,紛紛開口。
    “這若是我們府上的奴才,早就拔了舌頭,亂棍打死了。”
    沈棲月聽著周圍人的聲音,攢了攢眉頭。
    朱換。
    她臨死之前才知道,是秦夫人的娘家侄子。
    當時她和身邊的丫鬟全都戴著鐐銬,走在大街上,朱換湊到問梅的眼前,對問梅百般羞辱調戲。
    問梅羞怒之下,撞牆自盡。
    沒想到,朱換在這個時候,已經對問梅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今天就讓問梅討回一點利息。
    “問梅,別打得手疼,換板子。”
    “是!”
    問梅隻當沈棲月因為朱換挑釁的話激怒了小姐,伸手拿了門房的木棍,朝著朱換劈頭蓋臉而去。
    朱換頓時嚎叫,驚得周圍看熱鬧的往後退了一步。
    “住手!……”
    秦世清和容疏影領了皇上的賞賜,坐著租來的馬車,剛到街口,就見自家門前圍著一圈人。
    匆忙下了馬車趕過來,原來是問梅正在教訓下人。
    那下人不是別人,是他舅舅唯一的兒子。
    沈棲月怎麽敢!
    秦世清見朱換被打得哀嚎連連,地上牙齒和血一塌糊塗,頓時臉色鐵青,快步上前,厲聲喝道:“住手!沈棲月,你這是做什麽?為何如此苛責下人?難道你沒有一點慈悲之心嗎?”
    他語氣中滿是責備,仿佛沈棲月才是那個無理取鬧之人。
    周圍人見狀,紛紛搖頭,低聲議論起來。
    “這秦家少爺真是有眼無珠,自家惡奴當街羞辱主母,他不幫著教訓,反倒責怪起妻子來了!”
    “可不是嗎?這樣的丈夫,真是眼瞎心盲,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還談什麽兼祧兩房?真是可笑!”
    “沈大小姐何等尊貴,竟嫁了這麽個糊塗人,真是委屈她了!”
    秦世清被眾人指指點點,臉上掛不住,正欲再開口,卻見容疏影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世清,先別衝動,這麽多人看著呢。”
    秦世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臉色愈發難看,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沈棲月並未如秦世清預料的那般與他爭執,反而輕輕抬眸,語氣溫婉卻帶著一絲冷意。
    “朱換以兼祧兩房為由,當街挑撥我們夫妻關係,甚至對問梅出言不遜,意圖羞辱於我。這樣的惡奴,若不懲治,豈不是讓外人笑話我們秦家沒規矩?”
    她頓了頓,目光如水般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們秦家可是書香門第,這般惡毒的奴才,我還從來沒見過。你是秦家的少爺,更是我的夫君。今日之事,你若覺得我處置不當,大可當著眾人的麵說個明白。”
    秦世清被沈棲月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臉上青白交加。
    他本想為朱換開脫,卻被沈棲月輕描淡寫地將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上。
    周圍人的目光如針般刺在他身上,讓他進退兩難。
    容疏影見狀,連忙低聲勸道:“世清,朱換確實太過放肆,若不懲治,隻怕外人會說我們秦家沒規矩。”
    容疏影不知道朱換就是秦世清的表哥,她要利用沈棲月,就不能得罪沈棲月,而是要站在沈棲月這邊,彰顯她的親和與大度。
    秦世清咬了咬牙,秦家書香門第的名聲,不能因為朱換毀了,終於冷聲道:“朱換以下犯上,罪不可恕!來人,將他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趕出秦府,永不錄用!”
    朱換聞言,頓時麵如土色,但還是仰臉大叫:“你不能這麽對我!我要去找姑母……”
    秦世清怕朱換在沈棲月的麵前暴露身份,一腳踹在朱換頭上,朱換當場暈厥。
    沈棲月還有很多利用價值,不能因為一個朱換壞了大事。
    無毒不丈夫,這是容疏影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的至理名言。
    犧牲一個什麽也不是的朱換,雖然會遭到母親的責罵,這和以後的大事比起來,隻不過是一個過程。
    等母親以後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恐怕早就忘了朱換是誰。
    思及此,秦世清陰冷的雙眸沒有一絲波動:“這種死不悔改的惡奴,直接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