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一切都是沈棲月在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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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和容姑娘難道沒和母親說過?”
    沈棲月掃了秦世清和容疏影一眼,輕聲道:“當時我在場不假,雖然朱換出言不遜,小懲大戒也就算了,哪能當街命人杖斃朱換?”
    “我知道朱換是母親從邊城帶回來的,對朱換多有看顧,別說我不忍心當街杖斃朱換,即便是有心,也得看在母親的臉麵上,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都是朱換惹怒了夫君,才被夫君下令杖斃,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便當街拂了夫君的命令不是?”
    秦夫人聽完沈棲月的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憋悶得厲害。
    她本想借此機會好好教訓沈棲月一番,她已經做好了和沈棲月好好幹一場的準備。
    她就不信了,她一個曾經在鄉下一個人怒罵半個村子潑婦的潑婦中的潑婦,在打架上可能打不過曾經殺死過漠北悍將的沈棲月,在吵架上,還能是沈棲月的手下敗將不成?
    卻沒料到事情竟是兒子秦世清下的命令。
    既是兒子下令杖斃了朱換,兒子和容疏影怎麽一字不提?
    她轉頭看向秦世清,見他神色淡然,似乎並不在意此事,便知沈棲月所言不虛,心中更是氣結。
    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她不忍責備,隻能將這股怒氣硬生生壓了下去。
    再看容疏影,她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仿佛事不關己。
    秦夫人心中暗恨,覺得這一切都是沈棲月在背後搞鬼,才讓她心口的這股惡氣上不來,下不去。
    她咬了咬牙,心中暗暗記下這筆賬,決定日後尋個機會再與沈棲月算個清楚。
    沈棲月見秦夫人不再言語,微微一笑,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看著沈棲月纖長的背影,每一步都邁得瀟灑自如,仿佛在嘲諷她的無能和無奈。
    秦夫人心中那股氣越發上不來下不去,隻能狠狠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暗自咬牙。
    越想越氣,忍不住指著秦世清責備道:“你是我兒子,為何杖斃朱換這樣的大事,也不事先與我商量?朱換可是你的表哥,是你舅舅唯一的兒子,你怎能如此草率行事!這讓我如何給你舅舅交代?”
    秦世清皺了皺眉,淡淡道:“母親,朱換當街出言不遜,拿我兼祧兩房說事,若不嚴懲,府上規矩何在?此事我已決斷,母親不必多言。”
    秦夫人見兒子如此冷淡,心中更是怒火中燒,轉而將矛頭指向容疏影,尖聲道:“還有你!影兒,你竟也不攔著世清,我拿你當成親閨女,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婆婆?今日之事,分明是你們站在沈棲月那邊,聯手往我心上插刀子!”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尖銳刺耳,整個廳堂都回蕩著她的怒罵。
    秦剛見秦夫人如此失態,頓時怒斥道:“夠了!堂堂秦家主母,如此大吵大鬧,成何體統!你以為這裏是鄉下?朱換之事已了,你還揪著不放,是想讓全府上下看笑話嗎?”
    他已經從下人嘴裏了解到,外麵街上是如何評價秦府的。
    雖然他可以關起門來,不理睬外麵的聲音,可一旦傳到皇上的耳朵裏,恐怕現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皇上最注重修身齊家,秦家如此亂糟糟的樣子,讓皇上怎麽看他和兒子。
    他韜光養晦這些年,若是毀在一個無知婦人的手上,他怎麽有臉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秦夫人被秦剛一吼,頓時愣住了,臉色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
    她的侄子就這樣死了,血脈相連,她能不心疼?
    沒人出來安慰一聲也就算了,還來指責她,怒罵她。
    她張了張嘴,還想爭辯,卻覺得眼前一黑,一口氣沒上來,整個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廳內頓時一片混亂,秦世清和容疏影連忙上前攙扶,秦剛則忍著一肚子的煩惱,吩咐下人快去請大夫。
    原本家裏平白的多了三十萬兩銀子,就該全府上下歡歡喜喜,卻因為一個朱換,鬧得亂七八糟。
    秦剛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伸手掐死秦夫人,斬斷煩惱的根源。
    容疏影皺了皺眉。
    早年間在邊城的時候,秦夫人也算得上通情達理,並沒有這樣潑辣,難道她看走眼了,還是秦夫人先前隱藏了自己的劣根性。
    趁著請大夫的時間,容疏影和秦剛說道:“爹爹,您也知道,我們謀劃的不是小事,像朱換那樣,知道我們底細的人,原本就不該留在身邊。我們尚未做出什麽,朱換就開始耀武揚威,在大門口諷刺沈棲月,並且把世清兼祧兩房拿出來說事,這是一個下人能說的話?”
    “若不是世清及時打暈了朱換,恐怕朱換會把他自己的身份當著沈棲月的麵前說出來,若是因此引起沈棲月的警覺,我們的一切籌謀,極可能付諸東流,甚至可能會令我們萬劫不複。”
    她並不是危言聳聽,前世裏知道的蝴蝶效應,發生的還少嗎?
    她必須把一切可能消滅在萌芽狀態,才能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秦夫人剛剛緩過一口氣睜開眼,耳邊便傳來秦剛、秦世清和容疏影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
    他們口口聲聲說朱換不知分寸,險些壞了大事,甚至將她的護短之舉也歸為‘無知婦人’的行徑。
    秦夫人聽得心頭火起,胸口一陣陣發悶,隻覺得眼前發黑,呼吸越發急促。
    她顫抖著手指向秦剛,聲音嘶啞:“你們……你們一個個都來指責我!朱換是我侄子,他的命就不是命嗎?你們謀劃大事,難道就要拿他的命來填?……”
    話未說完,她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氣沒上來,再次暈厥過去。
    秦剛見狀,眉頭緊鎖,心中雖有些不忍,但想到籌謀的大事,還是硬起心腸,冷冷吩咐下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再出院子!”
    說完,轉身離去。
    臨走吩咐秦世清:“大夫來了,你要盯著點,不要讓她說出不該說的事。”
    留下秦世清和容疏影麵麵相覷,廳內一片死寂。
    秦世清想了想當時杖斃朱換的情景,感覺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勁。
    雖然朱換確實囂張,但先前發生了什麽,他並不知道,以至於惹得沈棲月大動幹戈,當街責打朱換。
    也正是因為沈棲月當街打了朱換,才引來朱換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來人!”
    秦世清叫來小廝:“你去大門外,把杖斃朱換的兩個小廝叫來。”
    “是!”
    小廝應聲離開。
    容疏影問道:“你是覺得關於朱換的事,沈棲月並沒有說實話?”
    秦世清搖搖頭:“目前尚未知道。”
    他也算是辦過幾個案子的大理石官員,和幾年前那個青澀的鄉下小子,不可同日而語。
    沈棲月想要期滿他,那也得看看沈棲月的手段。
    沒一會,兩個小廝一同走進來。
    “見過二少爺。”
    對二少爺這個稱呼,秦世清一點都不喜歡,見這兩人都是沈棲月帶來的陪嫁,忍了忍胸中的怒火,問道。
    “朱換是如何冒犯你家小姐的,如實說來,不許隱瞞。我不隻是問你們兩個,還要找當時圍觀之人打問,你們若是敢說半句謊話,別說我不給你們家小姐留臉麵。”
    “是,二少爺,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這有什麽好隱瞞的,實話實說,也是朱換冒犯了他們家小姐。
    杖斃已經非常便宜朱換了。
    兩人三言兩語就把朱換當時的囂張,以及如何當著沈棲月的麵前調戲問梅,全都說了出來。
    末了,小廝說道:“小人知道的,也隻限於此,至於朱換私下裏做了什麽,小人並不知道。”
    秦世清和容疏影相視一眼,秦世清擺擺手,示意兩個小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