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你的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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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抓向江塵的肩井穴,同時左掌悄無聲息地印向江塵的肋下,掌風陰柔,暗藏殺機。
    "年紀不大,閃躲的功夫倒是練得不錯。"
    福伯攻勢如潮,口中卻不忘以長輩的姿態點評,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
    "可惜,一味閃躲,終是落了下乘,讓老夫看看你的真本事。"
    江塵腳下步伐變幻,如風中柳絮,輕盈地避開肋下的一掌,同時屈指一彈,精準地彈在福伯抓向肩井的手腕內側。
    一股尖銳的勁力透入,讓福伯手臂微微一麻,攻勢稍緩。
    "老先生教誨的是。"
    江塵的聲音依舊平穩,不見絲毫喘息。
    "隻是麵對長者,總要先禮後兵,讓上幾招才是禮數。"
    他這話聽起來謙遜,實則暗指福伯搶先發動攻擊,失了風度。
    福伯冷哼一聲,臉上掛不住,攻勢更緊。
    他雙掌翻飛,或拍或按,或抓或拿,招式老辣狠厲,勁力時而剛猛無儔,時而陰柔刁鑽,將數十年苦修的內家功夫展現得淋漓盡致。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他的勁力攪動,形成一個個細小的漩渦,吹得地上的木屑打著轉飛起。
    "伶牙俐齒!讓老夫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樣硬!"
    江塵不再一味閃避,開始出手格擋還擊。
    他的招式看起來並不繁複,甚至有些簡單直接,但每每總能於間不容發之際,精準地截住福伯的攻擊,或是運用巧勁將其力道引偏。
    兩人身影在不算寬敞的卡座區域內急速交錯,拳腳碰撞間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偶爾泄出的勁氣將附近散落的椅子碎片再次掀飛。
    "這一掌,有七分火候了,可惜變化不足。"
    江塵在格開福伯一記劈掌後,還有餘暇開口,語氣如同師傅在指點徒弟。
    福伯氣得臉色鐵青,他久經戰陣,何曾受過如此輕視。
    "黃口小兒,安敢評點老夫!"
    他怒喝一聲,體內真氣勃發,雙臂衣袖無風自鼓,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技。
    隻見他雙掌陡然變得赤紅,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息,如同燒紅的烙鐵,連環拍向江塵胸腹要穴,掌風過處,空氣都微微扭曲起來。
    "有點意思。"
    江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平靜。
    他不再保留,體內一股精純浩大的內力奔湧而出,雙掌泛起一層淡淡的、難以察覺的清輝,不閃不避,徑直迎了上去。
    "轟!"
    四掌相接,發出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
    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將周圍所有的桌椅殘骸盡數掀飛,連遠處的趙坤都被這股氣浪推得踉蹌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福伯隻覺一股沛莫能禦的雄渾力量如同長江大河般洶湧而來,他引以為傲的赤煞掌勁竟如冰雪遇陽,迅速消融。
    那股力量勢如破竹地衝入他的經脈,讓他氣血翻騰,喉頭一甜,忍不住噔噔噔連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方才那赤紅的雙掌也迅速恢複正常,微微顫抖著。
    反觀江塵,隻是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便穩穩站住,麵色如常,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絲毫紊亂。
    他緩緩收回手掌,那層清輝悄然隱去。
    "老先生,承讓了。"江塵淡淡開口,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對掌隻是尋常切磋。
    福伯拄著顫抖的手臂,死死盯著江塵,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震驚以及一絲揮之不去的駭然。
    他苦修數十載的赤煞掌,竟然在正麵硬撼中,敗給了一個如此年輕的對手,而且敗得如此徹底。
    這個江塵的內力之深厚,招式之精妙,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福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之前的居高臨下和倚老賣老此刻已蕩然無存,隻剩下深深的忌憚。
    江塵整理了一下因打鬥而略顯褶皺的衣領,目光平靜地回望過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淡然道:
    "看來老先生的考校,可以到此為止了。"
    福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那蒼白的臉色逐漸恢複了一絲紅潤。
    他輕輕拍了拍長衫上沾染的灰塵,動作緩慢而從容,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對掌隻是熱身。
    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江塵身上,那眼神深處雖然殘留著震驚,但更多的是一種重新審視和刻意營造的居高臨下。
    “能接下老夫方才三成力道的一掌,而僅僅後退半步……江局長,你確實不一般,在這般年紀有如此修為,堪稱罕見。”
    福伯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淡漠,甚至帶著一絲仿佛長輩嘉許晚輩的意味,刻意將之前的狼狽輕描淡寫地歸結為隻用了三成力,試圖在氣勢上挽回頹勢。
    江塵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弧度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老先生若是想指點晚輩,大可放開手腳,若是心存顧忌,那便坐下繼續喝茶論道,這般來回試探,既分不出高下,也辨不明是非,挺沒意思的。”
    他語氣平和,但話語中的意思卻清晰無比,要麽真打,要麽就別再玩這種不上不下的把戲。
    福伯花白的眉毛微微聳動,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被壓製下去。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年輕人如此嫌棄試探不夠力道。
    “嗬嗬……”
    他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笑聲中卻無半分暖意,“年輕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既然你這麽想領教老夫的真正手段,那便如你所願,隻希望,你不要後悔才好。”
    “後悔通常源於無能或怯懦。”
    江塵目光平靜如水,身形挺拔如鬆。
    “我大概知道老先生很強,歐陽家的底蘊,想必非同凡響,但我既然站在這裏,便做好了麵對任何強敵的準備,懼之一字,從未在我字典之中。”
    這番平靜卻蘊含著無比堅定意誌的話語,讓福伯徹底收起了最後一絲輕視。
    他知道,言語上的機鋒和氣勢上的壓迫,對此人已然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