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教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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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嫗也在一旁附和,臉上帶著擔憂:
    “是啊小江,教訓一下就行了,別真把他怎麽樣了,不然你怎麽辦?”
    聽到二老的勸說,江塵手上的力道微微一鬆。
    壓力驟減,王富貴如同瀕死之人抓到救命大臣,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江塵沒有再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王富貴,而是轉過身,臉上的冰冷瞬間消融,換上了溫和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輕輕扶住因為受驚而有些站不穩的根生和老嫗,語氣輕柔的說道:
    “根生伯,嬸子,你們別擔心,也別怕,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就好,外麵風大,天也快黑了,你們二老先進屋歇著,暖和暖和。”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分說的攙扶著兩位老人,朝著屋裏走去。
    根生和老嫗還想再說什麽,但看著江塵那沉穩的眼神,又想到他剛才展現出的驚人手段和似乎有所依仗的底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老嫗歎了口氣,低聲念叨著:“小江啊,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別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二老還是這樣,總為江塵著想。
    江塵有時候也在感慨,自己一輩子都在勾心鬥角,沒想到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遇到兩位善良的老人。
    這份來之不易的善意,他得好好守護。
    “放心吧,嬸子,我就是跟王村長敘敘舊,聊聊修路的事情,很快就完事。”
    江塵溫聲安撫著,將二老穩穩地送進了屋裏。
    還順手替他們掩上了房門,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就在江塵轉身攙扶二老進屋的短暫空隙,癱在地上的王富貴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他強忍著肩膀上依舊火辣辣的劇痛,咬著牙,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不敢發出太大聲音,貓著腰,踮著腳尖,就想趁著江塵背對著他,注意力在老人身上的時候,偷偷溜出這個讓他魂飛魄散的地方。
    他一邊躡手躡腳地往院門挪動,一邊在心裏惡狠狠發誓。
    “江塵!你給老子等著!今天這斷骨之仇,老子記下了!等老子離開這裏,立刻就去城裏找我姐夫!你他媽再能打,還能打得過槍子兒不成!老子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扭曲的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的猙獰。
    眼看院門近在咫尺,自由就在眼前,王富貴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腳步也不由快了幾分。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院門門框的那一刻,江塵的聲音在他身後極近的距離響起。
    “王村長,這是打算不告而別嗎?”
    王富貴的動作瞬間僵住,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臉上的獰笑僵住,取而代之的之前的恐懼。
    他一點一點的回過頭,隻見江塵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身後不足三步遠的地方。
    王富貴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一幹二淨,雙腿一軟,重新跪在泥地上。
    他涕淚橫流,帶著哭腔連連求饒。
    “江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我這條狗命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來招惹根生他們一家了,再也不敢提修路錢了,我滾,我馬上滾出王家村,再也不回來了。”
    他一邊哭嚎,一邊用力磕頭,額頭撞在地麵上,很快就沾滿了泥土和血絲。
    江塵冷眼旁觀著他這番醜態,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知道嗎?我走南闖北,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像你這樣,跪得這麽幹脆,這麽沒有底線的,還真是頭一個。”
    這樣的人是真的令人反胃。
    他更習慣那種不到懸崖不死心,哪怕是落他手上,依舊叫囂自己是誰誰誰的。
    王富貴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尊嚴。
    隻要能活命,讓他做什麽都行。
    他抬起沾滿淚水和泥土的臉,眼中充滿了清泉,甚至開始自己扇自己耳光,一邊扇一邊含糊不清地懺悔: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豬狗不如,江爺您罵得對,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欺負鄉親們了,您把我放了吧。”
    看著他那副搖尾乞憐的模樣,江塵心中那點狠厲,漸漸消散。
    對這種毫無骨氣的軟骨頭,再下重手,反而顯得自己掉價。
    而且他也信奉做人留一線,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行了,別在這鬼哭狼嚎了。”
    江塵不耐煩打斷他的自我表演,皺眉道:
    “我現在問你話,你老老實實回答,要是敢有半句假話,後果你自己清楚。”
    王富貴如同聽到聖旨,連忙停止扇耳光,跪直了身體,眼巴巴看著江塵。
    “江爺您問,您盡管問,我一定老實交代,絕不敢有半句隱瞞。”
    江塵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修路的錢,前年的,去年的,還有今年你想強要的,是不是都被你一個人吞了。”
    王富貴身體一顫,眼神閃爍,嘴唇哆嗦著,似乎還想掙紮一下,找個借口。
    這話他不敢直接說,怕說出口又要挨一頓打。
    而且一旦江塵捅出去,自己村長的位置還不得被擼掉。
    說不定牢獄之災都無法避免。
    “我是不是太仁慈了?”江塵眼睛微微一眯,揚起了手,作勢欲打。
    “是是是,是我吞了,都是我吞的。”
    王富貴嚇得魂飛魄散,顧不上其他,語速飛快道:
    “我兒子最近要在城裏買房結婚,親家那邊要求高,我……我一時糊塗,就動了這修路款的心思。”
    江塵心中一陣無語。
    果然是這樣,為了自家兒子的婚事,就能理直氣壯欺負別人。
    這種人的邏輯,當真是自私到了極點。
    “前年、去年收上來的錢呢。”
    江塵繼續追問,聲音更冷,“你說修路,路在哪裏,錢又花到哪裏去了。”
    王富貴臉色變得更加尷尬和慘白,支支吾吾地,眼神躲閃,不敢看江塵。
    “說!”江塵一聲低喝。
    王富貴渾身一哆嗦,再也扛不住壓力,帶著哭腔坦白道:
    “花完了,都讓我給花了,一部分家裏用,還有一部分我自己吃喝玩樂,另外輸……輸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