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五十四章 當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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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傑眼中布滿了血絲,死死盯著陳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你給我住口,你有什麽資格評論我?”
    陳東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冷笑起來,道:
    “你還衝我齜牙呢?你現在就是個喪家之犬,連個工作都沒有,還得靠這位不知道哪來的大哥施舍,才能住得起我們帝豪的廢物,叫你一聲黃哥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醒醒吧。”
    黃傑的拳頭捏的特別緊。
    所有的尊嚴和過往都被這個混蛋肆意踐踏,自己就像小醜他感覺。
    但他依舊有話說,紅著眼睛吼道:
    “如果不是因為你爸,因為你那個欠薪跑路的黑心包工頭老子,我家怎麽會變成那樣?還有林瑤她爸,當年不就是去跟你爸討要拖欠的工錢,才被你爸指使人打傷落下病根的嗎?你現在倒好,搖身一變成了保安隊長,人模狗樣,還在這裏炫耀你有多本事,你爸欠下的債你心裏沒數嗎?”
    這番話顯然戳到了陳東的痛處。
    他家的發跡確實有些不光彩,甚至還動用過一些不正當手段。
    林瑤父親的事情,他也隱約知道一些。
    黃傑父親的病,也確實和他家當年的糾紛有些關聯。
    陳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像是蒙上了一層寒霜。
    他鬆開摟著林瑤的手,往前走了兩步,逼近黃傑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爸那是正規生意有些糾紛很正常,早就處理清楚了,你自己家破人亡是你爸自己身體不好,運氣差怪得了誰?至於瑤瑤她爸……”
    他瞥了一眼旁邊臉色蒼白的女人,冷笑一聲。
    “那都是過去的老黃曆了,現在我們家是在幫她們家,是在救人懂嗎。”
    林瑤眼淚又湧了出來,她搖頭道:
    “黃傑別說了,過去的事追究還有什麽意義?我爸現在需要錢需要治療這是事實,陳哥他們家確實幫了我們,沒有他們我爸可能早就沒了。”
    一股深深的絕望和自厭湧上黃傑的心頭。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喃喃道:
    “是我不好,是我沒能力。”
    看到他這副徹底被擊垮的模樣,陳東心中的快意達到了頂點。
    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麵,將曾經的對手從精神到尊嚴徹底踩在了腳下。
    “現在知道你自己沒用了?可惜啊知道得太晚了,黃傑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當個小混混混吃等死,或者去工地賣苦力就是你的命。”
    黃傑眼中血絲密布,盡管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但骨子裏那份倔強讓他無法忍受此人如此徹底的否定,他咬著牙說道:
    “我的事不用你在這裏評頭論足,是好是壞我自己承擔。”
    “嗬,可笑的硬氣。”
    陳東搖了搖頭,他眼珠轉了轉,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更加惡劣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陳東用腳尖點了點自己皮鞋鞋麵,戲謔道:
    “這樣吧,看在咱們也算是老相識的份上,我給你指條明路。”
    “你現在跪下來把我鞋子上的灰舔幹淨,我心情一好說不定就發發善心,在我們酒店後勤部,給你找個掃廁所或者搬運垃圾的活兒。”
    “嗬嗬,雖然髒點累點,但好歹是份正經工作,比你以前當混混強多了吧?怎麽樣這條件夠意思了吧?”
    他就是要進一步擊潰對方所有的驕傲,隻有這樣才能滿足虛榮心。
    陳東篤定對方會接受,畢竟現在兩人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
    讓他跪下來舔鞋?還要用這份屈辱去換取一份掃廁所的工作?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嘲諷,而是將人徹底踩進泥濘裏,還要再碾上幾腳的侮辱。
    黃傑臉色瞬間變的極其難看,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指甲深掐進掌心傳來陣陣刺痛。
    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衝,一股暴戾的衝動在胸腔裏瘋狂衝撞,幾乎要衝破他理智的束縛。
    他真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將眼前這張可惡的嘴臉撕爛。
    什麽後果,統統去特麽的。
    就在這怒火即將吞噬理智的邊緣,一隻沉穩有力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江塵。
    黃傑渾身一震,他看到師父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平靜淡然的樣子,隻是眼神深處多了一點別的東西。
    江塵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平靜問道:
    “你知道習武之人最忌諱什麽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把黃傑問的一愣,胸中的怒火都為之一滯。
    他下意識搖頭,沙啞道:“不知道。”
    “最忌諱的就是念頭不通達,心裏憋著氣堵著恨,卻強忍著假裝看不見,這會讓你心神不寧,練功容易走岔路甚至走火入魔。”
    黃傑呆呆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師父說這話的意思。
    江塵看著他,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彎了彎,繼續低聲道:
    “既然拜我為師,哪怕還沒正式開始學,也得先把心態擺正,習武先修心,心氣不順何以練功?所以麵對這種人這種局麵……”
    他頓了頓。
    “想揍就去揍,有我在。”
    最後三個字,如同定海神針,瞬間穩住了黃傑的心。
    他的身體再次一震,聲音發顫問道:“師父我真的可以?我算習武之人嗎?我還沒開始學。”
    “我說你算你就算,拜師了就是徒弟。”
    江塵的回答簡短而肯定。
    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衝上黃傑的心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胸膛中那股幾乎要爆炸的怒火,並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清晰。
    他重重點了點頭,鄭重道:“好。”
    他不再猶豫,轉過身眼神冰冷看向陳東,邁步朝著他走了過去。
    陳東臉上的笑容隨著他的走近而漸漸僵硬。
    他本以為此人會像以前一樣忍氣吞聲,或者最多無能狂怒一番。
    可他沒想到,這個在他眼裏已經徹底廢掉的喪家之犬,竟然真的敢朝自己走過來,而且眼神裏的那種狠辣,讓他心裏莫名有些發毛。
    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這裏是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