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辛知遙用最快的速度洗澡完，就鑽進書房學習，她的晚自習時間都用來兼職，隻能趁現在把今天學到鞏固一下。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這時敲門聲傳來。
    “我進來了。”周霽聲音傳來。
    門一推開，周霽就看到小姑娘坐在書桌前，麵前攤著幾本書，手裏拿著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麽。
    柔和的燈光籠罩著她，她的眼神專注認真，注意力全在課本上。
    周霽把熱好的牛奶放在她桌上，溫聲開口：“記得把牛奶喝了。”
    辛知遙正在絞盡腦汁，聽到他的話胡亂點頭：“嗯，好。”
    周霽垂眸，看到她書本打開的是一個心髒圖，內容講的是肺循環和體循環。
    看著她擰眉的模樣，周霽開口：“需要幫忙嗎？”
    辛知遙抬頭看他，隨後眼睛一亮。
    是啊，身邊有這麽一個優秀教授在，她還在因為什麽是肺循環什麽是體循環憂愁。
    她清脆應聲：“要。”
    很快，書桌旁邊多了一張凳子。
    周霽和辛知遙緊挨著坐著，手下壓著一張白紙，他手中的筆幹脆利落在紙上畫，一顆心髒躍然於紙上。
    周霽的聲音溫和沉穩，在安靜的夜晚中尤為突出。
    “這是心髒的冠狀切麵，左右兩邊各是右心和左心，左右心房各分為心房和心室，將右心房和右心室分開的是三尖瓣，將左心房和左心室分開的是二尖瓣，我們現在先講肺循環。”
    周霽在右心室上麵畫了一個圓圈，再往上延伸：“右心室這裏出來一根血管，這根血管在肺動脈，肺動脈上來的血射到肺裏麵……”
    溫潤的聲音不疾不徐，隨著周霽的講解，一張完美的肺循環和體循環清晰的出現在草稿紙上，還特地用紅色和藍色的筆標明。
    周霽握著筆的手關節分明，根本不用看書都對人體的結構了然於心，彷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他所畫出來的器官也很傳神，辛知遙早在上課的時候就領教過了，很多學生都說周教授是被解剖學耽誤了的畫家。
    “再然後是體循環，血液從左心房流到左心室，左心室裏有一根血管，叫主動脈弓，血液通過主動脈弓射出……”
    辛知遙聽著聽著不知不覺走神了。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周霽身上，視線掠過他的眉弓、鼻梁，再往下，就是嘴唇。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唇形完美得不像話，再向下就是喉結，隨著他的說話，喉結好像輕微震動。
    辛知遙學了一段時間的解剖學，知道人的結構雖然相同，但是存在差異，而周霽的骨相，大概是造物主給他完美的饋贈。
    正在辛知遙看得入神時，周霽的聲音猶如驚雷般把她喚醒：“你有沒有在聽？”
    辛知遙瞳孔一縮，對上了周霽漆黑的目光。
    完了，走神又被抓包了。
    辛知遙的臉瞬間漲紅：“對、對不起，我錯了。”
    周霽倚在凳子靠背，深邃的眸子盯著她：“這是你第二次在我課上走神了。”
    辛知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羞愧萬分道：“周教授，我錯了。”
    周霽語氣嚴肅了一些：“說說，因為什麽原因走神。”
    辛知遙的脖子都肉眼可見地紅了，她憋著氣，想胡亂找個理由糊弄一下周霽，可他眼神太過於犀利，像極了她高中時的班主任。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冀地看著周霽：“一定要說嗎？”
    周霽揚眉：“你覺得呢。”
    辛知遙知道躲不過，說話磕磕絆絆，又低又迅速：“因為你太好看了。”
    不知道是她聲音太低，還是周霽覺得難以置信：“什麽？”
    辛知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梗著脖子嚷道：“因為周教授你太好看了。”
    寂靜。
    整個書房陷入了寂靜。
    辛知遙說完認命一般閉眼，心髒怦怦跳。
    等了半天沒動靜，她悄咪咪的睜開眼。
    周霽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那種眼神就好像是：我辛辛苦苦上課，你卻覬覦我美色。
    “周教授……”辛知遙弱弱出聲，試圖想辯解些什麽。
    誰知周霽神色一正，將筆放在她麵前：“把我剛剛教給你說一遍，沒說對不準睡覺。”
    這就是貪圖美色的懲罰嗎？
    辛知遙哭唧唧：“周教授~”
    周霽語氣嚴肅；“快！”
    辛知遙看他。
    周霽不知道想到什麽：“不準看我。”
    “……”
    辛知遙哆嗦了一下眼神，默默挪開了視線。
    她沒注意到周霽冷白的耳朵泛起了淺淺的粉紅，估計周教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學生給調戲了。
    所幸辛知遙走神的時間不長，再加上周霽講的細致，她又聰明，雖然不至於一五一十複述，但顯然已經理解清楚。
    她說完之後期期艾艾的看向周霽，隨後又想到他不給看，又迅速挪開視線，嚅囁開口：“周教授，是這樣嗎？”
    她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陰影，皮膚白皙幹淨，臉上似乎還帶有點嬰兒肥，看起來軟乎乎的。
    周霽突然生出了一種想去捏一捏她臉蛋的衝動。
    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
    沒得到回應的辛知遙又喊了一聲：“周教授。”
    嬌嬌軟軟的聲音像是一隻羽毛掃過。
    周霽有些失神，但很快反應過來，神色自若：“理解了就行。”
    他說完直接起身：“早先休息吧。”
    直到關門聲傳來，辛知遙撓了撓頭，心想著周教授怎麽說出去就出去。
    撓了撓頭，她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回了書本上。
    周霽的房間裏，床旁的台燈散發著燈光，他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書，正是之前看的《懷孕聖經》。
    以前的他都是一目十行，今晚卻經常走神，一晚上沒翻多少頁。
    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快一點了。
    直到隔壁的房間傳來輕手輕腳的關門聲，他合上書本，關掉了床邊的台燈。
    月亮懸空……太陽悄悄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