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隔著審訊桌子，一巴掌扇在孫小朝右臉上。
    清脆的聲響，像是牛皮鞭抽裂空氣。
    桌麵震動著！
    孫小朝捂著火辣辣的臉跌坐在椅子上，滿臉不可思議，長這麽大第一次打，這麽突然，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林宇笑聲散漫又輕蔑：“讓你招供，你跟我講神話故事啊？”
    被打後的孫小朝脖頸暴起蚯蚓般的青筋，整張臉漲成豬肝色，憤怒咆哮道：“你死定了，老子出去要玩死你！不把你的骨頭碾碎了喂狗，老子跟你姓！”
    林宇大怒，抓著他的頭朝桌麵一按，發出‘砰’的巨響震得整個房間都在顫抖。
    孫小朝感覺腦袋炸開了，木屑刺進皮肉的刺痛與撞擊的鈍痛交織在一起，腦袋像被塞進正在攪拌的榨汁機，太陽穴突突的跳，恍惚間聽見自己的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分不清是疼痛還是恐懼。
    林宇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
    “不管你有什麽背景，我告訴你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想從這裏出去，隻有坦白交待這一條路！”
    孫小朝的意識在劇痛中不斷恢複，喉間擠出‘嘶哈’的聲音，氣音混著顫抖，像漏氣的音箱，縱然心中再恨，腦海中閃現再多的報複畫麵，此時此刻他不敢再猖狂。
    “我……要……打個電話。”
    “打電話可以，但得先招供。”
    孫小果忍著熊熊怒火，連聲音都變得扭曲：“你認為這樣有用嗎，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滾蛋，在這裏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會被記錄，反而是你們，都要被清算，這就是天宮的力量，實話告訴你，哪怕天宮的一角都不是你能承受的！”
    “嗬嗬！”
    林宇發出不屑笑聲，殺人誅心道：“你所說的天宮，就在我的腳下，那個井底之蛙是你自己。”
    天宮在他的腳下？！
    我是井底之蛙？
    孫小朝瞳孔驟縮，眼白裏暴起的血絲像蛛網般炸開，顫抖道：“你到底是誰？我不信！你根本不了解天宮，你是在胡說八道！”
    林宇冷聲道：“咱們都別浪費時間了，既然對你的天宮這麽有信心，那我們打個賭，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放你走，你可以去找你的父親，也可以找天宮，隻要能翻盤，算你贏！”
    孫小朝眼神發狠：“那你死定了！”
    林宇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賭一把？”
    “你會後悔的！”孫小朝用扭曲的表情盯著林宇，仿佛要清楚一點。
    蠢豬！
    林宇離開審訊室，對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道：“進去吧，他願意招了！”
    劉秘書疾步變小跑趕到林宇麵前，喘口氣匯報道：“組長，情況不大對勁，幾個審訊小組進展都不大，我們畢竟不是專業審訊人員，有些嫌疑人死豬不怕開水燙，拿他們沒辦法。”
    林宇淡淡笑一聲，問道：“你聽過天宮嗎？”
    “天……天宮幾號？”劉秘書結結巴巴，搞不懂林組長怎麽對航天感興趣了？
    林宇失笑道：“算了，去把孫小朝招供的視頻放給他們看，他們都會招的！”
    劉秘書吃驚道：“這麽簡單？”
    林宇口袋裏的手機在震動，是微信電話。
    “去吧！”
    “好！”
    劉秘書跑去找孫小朝招供的視頻。
    是嶽父！
    林宇不敢怠慢，回辦公室通話。
    “爸，您找我。”
    “剛才兆先同誌找我，談了關於你的事。”
    孫兆先，就是孫小朝的父親。
    “爸，兆先同誌對我有什麽看法？”林宇謹慎試探，人家是局委，在古代比六部尚書還大，不是他現在能撼動的。
    “他的意思，想安排你到地方擔任副省級職務曆練。”李主任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林宇有點佩服對方了，用這種方法破局，真是高明，但他找錯人了，深吸一口氣道：“爸，我不同意。”
    李主任道：“說說你的想法。”
    林宇將加入巡視組這段時間的工作做個全麵匯報，最後總結道：“目前莊老和人大幾位領導都在關注這個案子，現在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就此放棄不是我的風格，而且我也不想讓莊老失望。”
    “現在兆先同誌和黃吉同誌走得近，你的工作可能會變得更艱難。”李主任的聲音依舊聽不出喜怒。
    林宇覺得有點奇怪，嶽父這一派要調整黃書記的工作，孫兆先怎麽還敢往上湊，要知道動手的不止是嶽父這邊，種組長背後的大人物，也在推動。
    把孫兆先和黃書記綁在一起都不是嶽父這邊的對手，更別說還有種組長一方的勢力。
    “爸，如果您覺得我做的不對，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什麽後果我來負責。”
    李主任笑了笑，輕聲道：“你能有這樣的覺悟很好，以後注意說話態度。”
    “哦！”
    林宇縮了縮脖子，是不是裝過頭，讓嶽父不高興了？
    李主任繼續道：“這個孫……真的是兆先同誌私生子？”
    林宇道：“從兆先同誌和孫小朝反應來看，我認為幾率很大，現在孫小朝又仗著什麽天宮撐腰，爸，這個天宮你了解嗎？”
    “沒聽過，你也不用顧忌，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李主任對這個不感興趣，在他眼裏，沒有擔任公職的，都是老百姓。
    “明白了！”林宇見種組長回來了，站起來道：“爸，沒什麽事，我先掛了。”
    李主任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很忙嗎？”
    種組長已經進辦公室裏，看到林宇打電話，沒有打攪，隻是看著。
    林宇急忙道：“是我們組長回來了。”
    李主任道：“讓他接電話。”
    林宇感覺嶽父明顯有點情緒了，抬頭看向組長，默默把手機遞過去。
    “組長，我爸爸要與您通話。”
    你爸爸找我幹什麽？
    種組長想笑了，還以為老人要他照顧兒子，忽然間一股顫栗從心頭湧向天靈蓋，整個人都開始顫抖，用目光向林宇確認。
    林宇點了點頭。
    種組長瞬間感覺手機比巨石還重，早知道林宇和李主任通話，他站在門口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