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請客地方是全聚德烤鴨店。
    作為百年老字號，這些年全聚德口碑出現兩極分化的趨勢。
    “這全聚德我還是第一次來。”
    林宇看著這百年老店，感歎了一下。
    “這地方離你們公安局近，而且清靜。”劉楊邀請林宇坐下，又笑著道：“附近包子店也挺多，但總不能請你吃包子吧，其實別看這裏隻有烤鴨出名，其他菜也不錯。”
    林宇開玩笑道：“別點豆汁什麽都好說。”
    劉楊哈哈笑道：“我是京城人，但我不護短，豆汁上不得台麵，你喜歡吃什麽盡管點，今天我請客。”
    林宇也不跟他客氣，點了最貴的烤鴨，又點些配菜。
    劉楊又開始感謝道：“這個間諜案能破到這種程度，都是你的功勞，可惜你是公安係統的，我們國安對有功人員隻在內部表彰記功，不對外公開，所以這次我升副部是承了你的情，這頓飯聊表謝意，以後用得到的地方，盡管開口。”
    “我說你怎麽請我吃飯，原來是炫耀來了！”林宇毫不客氣賞他一個白眼，同時明白彭部長的意思，如果自己答應去國安，這個副部長就是自己的。
    劉楊是撿了他的漏，這才是其請客的真正原因。
    隔壁傳來一陣哄笑聲，兩人都默契不再談工作。
    林宇隨便聊了幾句家常，突然停下拆碗筷的舉動，先問道：“我聽說你還請彭部長，咱們要不要等等領導？”
    劉楊給杯子過了一遍熱水道：“彭部也要向上麵領導匯報，咱們不等他了，每次上麵領導過問的案子，都是你主持破的案，我看這次藍副總又要表揚你了。”
    林宇沒去接這個話題，讓這個話題點到即止，藍副總是欣賞他，但府院裏也有一位不喜歡他的。
    劉楊忽然伸頭靠近林宇，很羨慕地問道：“這間諜案怎麽到了你手裏，怎麽變那麽簡單，哎有沒有竅門？”
    林宇哭笑不得：“那你得先說說，這是答謝宴呢，還是拜師宴？”
    劉楊一笑而過，外麵服務員在敲門，進來兩輛小推車，每輛推車上麵都放著片好的烤鴨和配菜。
    因為隔壁也在上菜，兩邊服務員都沒關門，隔壁吵鬧聲也傳進包間。
    幾名專家學者在高談闊論。
    聊著聊著聊到農民問題，有個專家笑著道：“農民都是愚蠢和懶惰的，其實我們吃到的糧食和農民關係不大，應該感謝土地才對！”
    林宇立即皺起眉頭，他老家就是農村，這誰在大放厥詞，詢問服務員道：“隔壁誰在吃飯？”
    女服務員輕笑搖頭，表示客人隱私不便透露。
    林宇又聽到對方說農民收入問題。
    “下次開代表大會，我必須提出一個議案，不能再提高農民工工資了，低工資是我們國家的優勢，現在老百姓工資太高，應該降到合理水平！”
    “是啊，我計算過，老百姓人均存款300萬，除了買房花錢，還喜歡存錢，沒有流通就不能創造社會價值。”
    “說到買房，我聽說有位工人代表要提出取消預售製。”
    “決不能取消預售，開發商就靠預售續命，這可以有效減少爛尾樓，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是貸款買房，反正不著急裝修入住，完全可以先進廠裏找工作，！”
    “是啊，現在年輕人就應該去廠裏打螺絲，少送外賣，不能光想著個人收入。”
    隨著服務員關上包間房門，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
    林宇對劉楊笑道：“你剛才不是問我破案有什麽竅門嗎？”
    劉楊正把蘸醬的烤鴨放到麵餅裏，聞言關心道：“你還真有竅門啊？”
    林宇笑道：“你去把隔壁那幫人端了，查查他們的銀行流水，說不定就有收獲。”
    劉楊下意識搖頭，剛才他可是聽見開‘代表大會’了，這大小也是個代表，怎麽能說抓就抓，解釋道：“我們國安不是特權機關，抓人總得有理由，人家都敢在大會上提這些意見，我們用這理由抓人，這怎麽交代得過去？”
    林宇見他不敢，打電話通知秦秘書，讓他過來一趟。
    社會上還有很多這種專家，林宇很好奇，這些究竟是嘩眾取寵，吸引人眼球，還是拿了錢，故意發表這些言論，他在市政府擔任過副市長，其實政府很多決策，都會谘詢專家意見，如果碰到這種專家，底層老百姓真是倒了大黴。
    劉楊善意提醒道：“現在是你我晉升的關鍵時刻，千萬別惹事。”
    林宇淡淡道：“你這人就是死腦筋，讓你抓人，你就傻乎乎的跟他們說我懷疑你們是間諜？麻煩動動腦子，像停車不規範、酒後駕車，實在不行開輛車剮蹭一下，帶到局裏麵問問話很正常吧……接下來怎麽做，還用我教？”
    劉楊驚呆片刻，笑道：“這招適合你們公安局，我們國安這麽做，也沒人相信。”
    “你啊，這輩子能幹到副部長，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林宇微微笑一笑，沒跟他提舉一反三的事，像劉楊這樣的人，已經習慣在規則之內做事，不把他逼急了，是不會跳出規則。
    兩人吃完飯的時候，秦秘書剛好趕到了，同行的還有朝陽分局王局長。
    “你怎麽來了？”林宇疑惑，他現在處於的位置是東城分局管轄範圍，王軍是朝陽分局。
    王局笑道：“局長，我剛好出來執行公務，在市局碰到秦秘書，他說您在這，我跟過來看看。”
    林宇問了一句：“執行什麽任務？”
    這個王軍是他提拔起來的，他沒交代過什麽任務，如果是其他副局長，那手未免伸得太長了，至少也得跟他打個招呼？
    王軍靠近林宇耳邊匯報道：“是咱們分局抓了幾名明星聚眾吸毒，其中有兩人還是港台那邊的，很多人來說情，其中包括龐副市長，局長，這事該怎麽處理？”
    龐副市長？
    怎麽又是他！
    林宇表態道：“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王軍道：“明白！”
    林宇問道：“這案子是你們自己查到的，還是別人舉報的？”
    王軍笑道：“是幾個大媽舉報的。”
    林宇明白這是個普通案子，他最近總覺得怪怪的，京城有兩千多萬人口，每年流入的毒品應該有不少，但是破的涉毒案件卻少之又少，全年繳獲的毒品更是多則幾十公斤，少則幾公斤，還沒他在鹿城繳獲的多。
    而根據官方統計數據，京城涉毒人員比例占據全國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