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失蹤的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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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房間裏,其實乍一看沒有太大變化。
平整的床鋪,床腳那頭靠牆的地方,有擺放電視的櫃子。
再往內,是三個大衣櫃。
能看出來,房間內也積了薄薄的灰,卻沒有留下什麽手印腳印。
楚天舒打開門,抬手攔了下,讓二爺爺先留在外麵,自己走了進去。
他盯住的是床單,尤其是靠近床頭的那一塊區域。
爺爺的房間雖然不住人,但以前楚天舒吃飽了沒事,散步消食的時候,也會到那裏麵去轉轉。
尤其是床鋪,他無聊起來會把床單上的橫向條紋跟床板的走勢,調整成垂直相交的樣子。
不是嘴上說的垂直,他是用三角尺子量過的。
自己睡的床,天天出汗又滾來滾去,就算幾床被子輪著用,床單也早就變形了,想弄成那麽垂直規整的樣子都弄不出來。
爺爺臥室的床鋪比較好弄,他就會弄得格外整潔。
而現在,這個床單的條紋明顯歪了。
楚天舒走向衣櫃,打開最右邊的櫃門,探頭進去,按住木板,念力一催發,就觸動了特質的機關,彈出來一個暗格。
暗格抽屜裏空空如也!
這裏麵本來應該存放著《鬼門巫醫注解》的原本。
那本書簡直是個古董,楚天舒自己學的時候用的是手抄本,放在自己房間。
那個古董原本就一直留在爺爺身邊,偶爾翻看,保存在這個暗格之中。
爺爺走了之後,楚天舒也覺得古本藏在這裏,既安全又熟悉,也不用特意轉移。
現在竟然被人偷走了!
楚天舒盯著抽屜,呼吸略粗,眼中驟然一亮。
他以洞察之術,深深的吞吐,感受到這個房間,尤其是在這個抽屜上,偷盜者為了觸動特製機關殘留的那股異樣氣息。
楚天舒帶著抽屜走到客廳。
楚二爺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氣,又看到那個空抽屜,稍一思索。
“你爺爺留下的東西丟了?他留的什麽值得被偷,難道是那個秘籍原本?”
“對!”
楚天舒悶悶的應了一聲,把抽屜放在桌上,拿了一個買泡麵附贈的透明塑料盒,走到牆角。
客廳角落的幾個藥酒罐子都是大玻璃罐,還裝了飲水機龍頭。
他估著分量,接了三種藥酒,又去接了礦泉水,取銀針攪拌。
“靜心斷水,水斷心靜,心境清靜,波瀾不驚……行到水窮,坐看雲起,天光明淨,染霞護體!”
楚天舒嘴裏念念有詞,手上不停攪拌。
大半盒琥珀色的酒水,在他的咒語和攪拌下,變得透明起來,如同淨水一般。
他把塑料盒放進了抽屜。
酒水還在旋轉,轉的並不快。
但隔了足足十秒鍾,它仍然維持那個不快不慢的速度旋轉著,就顯得有些玄妙。
又過了一會兒,酒水中生出了像竹炭灰燼般的碎屑。
漩渦越來越慢。
楚二爺也能清楚地看到,那些碎屑,仿佛是憑空生成,從水底浮到水麵。
《霞衣護心身咒》,用在人身上就是安心定神的咒語,驅除外邪。
但如果讓咒語用在這種藥酒上,就會產生一種類似“陰陽相吸”的奇特效果。
會把外邪之意,吸收到藥酒裏麵。
“不夠啊!”
楚二爺也知道這種用法。
“偷東西的這個人,應該不是近幾天來的,你現在能收取到的氣息很少。”
楚天舒想了想,又走到臥室門口。
臥室內隻有他一個人的腳印。
那個人應該是找到東西之後,臨走之前,還使了個鼓風之類的小手段,把屋內灰塵全部吹起,重新落下,消滅了足跡。
他要是隨身帶個電風扇狂吹一通,楚天舒還真沒辦法,但既然是在屋裏也用了法術……
楚天舒再度運起洞察之法。
內外洞察之法,能夠極力捕獲外界的細節,當然也會牽動一點邪氣。
不過那一點點因觀察而吸取過來的邪氣,剛一觸體,就會被拳師強橫的陽氣抵消掉。
楚天舒在門外稍微醞釀了一會兒,道:“二爺爺你來幫忙,感受到有異樣的氣息,你就收去。”
楚二爺走過來,摸出脖子上掛的一塊玉佩。
這玉佩一麵刻仙鶴,一麵刻烏鴉,一麵白一麵黑,是他年輕時高價購得。
“龍神二字尋山訣,神是精神龍是質。莫道高山方有龍,卻來平地失真蹤……”
“龍到平洋莫問踨,隻觀水繞是真龍。念得龍經無眼力,萬卷藏真也是空。”
楚二爺將黑的一麵朝上,握在掌心,左手掐訣念咒,橫著在眼前一抹,臉上卻有些疑惑。
“我感受不到這屋裏有任何異樣氣息啊。”
“別急!!”
楚天舒眼中毫光一擴一收,開始深深的吸氣。
這一口氣的長度,讓楚二爺的眼神都從疑惑變成了驚訝,止不住的打量。
就在吸氣的過程中,原本屋內細微到楚二爺難以察覺的氣息,都朝門口流動。
好似聚汽成露!
楚二爺感覺到,在楚天舒口鼻前方,一股異氣若隱若現。
黑玉佩連忙推出,在楚天舒口鼻前一晃,將那股氣息搶收下來。
“這下應該夠了。”
楚二爺匆忙走到桌邊,將玉佩黑麵貼到額頭,滑至鼻尖,急急一嗅,低頭對著酒水吹了口氣。
酒水表麵,像是有無形的手在用黑筆戳點,又多出了幾十粒碎屑。
單純的術士,可以用念力激發陽氣,也可以用念力壓住陽氣,暫時容納外邪。
必要時,他們用自己口鼻就能完成一些簡易的施法步驟。
祖父當年用針紮人的時候很幹淨,但用針紮邪物的時候,還喜歡先舔一下針頭。
就是因為那麽舔一下,既可能是增加陽氣,也可能是吸咬邪氣。
到底這回附加的是什麽效果,隻有舔的人自己知道,非常方便。
楚天舒沒這習慣,隻把針頭持在手上,又念了幾遍咒語,就把銀針放在水麵。
銀針並不下沉,位於水麵中心,突然一轉,好像一個指南針。
不過這根針的尖端,指的是東南方向。
楚天舒把塑料盒的蓋子蓋上,抓著塑料盒就往外走。
“等會兒,你騎個車呀,兩條腿倒騰起來也太費勁了。”
楚二爺去走廊裏推楚天舒的電瓶車,道,“鑰匙呢?”
楚天舒看了一眼,說:“一個月沒充電了。”
爺爺以前留下過一輛車,後來楚天舒開去治病的時候被撞邪的病人砸壞了。
雖然事後拿到報酬和補償,但楚天舒的藥量增大,就沒再換車,隻買了兩輛電瓶車備用。
“二爺爺你先回家吧,我現在走路還挺快的。”
他剛走到河外,就看見一輛印著治安大字的車,正從村頭高坡上開下來。
這倒巧了,他幹脆停步,等了幾分鍾。
車開過來,林所長推門下來。
“怎麽,真遇上闖空門的了?!”
林所長把一個密封塑料袋裏的手機拎給楚天舒,看見了楚天舒手上的盒子。
“又是銀針追蹤那套?你都沒見過小偷,這也能追蹤啊?”
楚天舒道:“這人不是普通的小偷,所長能捎我們一程嗎?”
林所長緊張道:“不是一般人,那他偷了什麽?”
“可別是什麽大案子吧,我這都快退休了。”
話是這麽說,他還是順手拉開了副駕駛,又問,“等我打電話,再到所裏找幾個幫手吧。”
楚二爺走過來:“別了,你們基層的平時都不配槍,就手電棍子防爆叉三板斧,叫不叫人關係不大。”
“我和天舒一塊兒去,咱們到那兒先看看,也不一定就急著動手。”
楚二爺拉開後麵的車門,坐了上去。
上車之後,楚天舒看著銀針的方向指路。
翻上村頭的高坡,轉過一個彎,上了馬路開出去沒多遠,就再轉入鄰村的小路。
從鄰村村頭下去的時候,林所長才想起來。
“直接開治安所的車過去,會不會有點太顯眼?”
楚二爺唉了一聲:“老林,你這些年真是太享福了,稍微遇點事就這麽大驚小怪,你這隻是治安所的車,又不是市局裏那種烏拉烏拉一路叫的車子。”
治安所的車在附近村鎮開過去,其實並不罕見。
林所長反駁道:“市局的車,也不一定都烏拉烏拉叫的,他們大多出門都是便衣,開的車你也認不出來。”
正說到這裏,他們就遠遠的看到。
前方兩百米左右,這個村裏有一戶人家的橋上、小路上,停了好幾輛車。
一大群人正在進進出出,有穿便衣的,也有穿製服的。
楚天舒低頭看了一眼銀針,指的正是那戶人家。
林所長臉色一變。
“壞了,好像真是市局的。”
他把車開到近處,解開安全帶,下車去探問。
楚天舒也下了車,但沒有靠過去,隻是站在車外看著那戶人家。
他聚精會神,別說林所長跟人家的對話能聽見,就算是那棟房子裏麵,各個房間的響動也能聽見。
楚二爺下車,神色驚疑:“這不是孔文舉的家嗎?”
楚天舒扭頭:“二爺爺你認識?”
“就住鄰村,都是內行人,當然打過交道。”
楚二爺說道,“但他具體練什麽的,我和你爺爺並不清楚,隻知道好像在古董文玩上有點造詣,在城裏開了一家古董店。”
“嗐,他家可能有點真品,那店裏的,純工藝品。”
楚二爺說著來了火氣,“當年你爺爺還給他看過病呢,要真是這二皮臉偷了你家東西,我非得呸他一臉!”
楚天舒幽幽的道:“恐怕你呸不到他了。”
按這幫市局的人所說,孔文舉確實犯了大案子,但這個事兒落不到林所長他們頭上。
因為孔文舉偷了市裏好幾個藏家的字畫古籍珍品。
手段很詭譎,當事人都說不清是怎麽被偷的,藏的保險櫃竟然也被打開過,簡直像是自己把東西取出來,送給了小偷。
但他好像頭回犯案,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光手段詭譎沒有用,他偷的可全是他早就認識、常打交道的人啊。
市局的人盤查幾個失主之後,拉了張關係網,就直接圈出了連他在內的幾個嫌疑人。
然後過來一查,這人古董店賣了,人前幾天出遠門了,簡直不打自招。
至於具體跑哪兒去了,市局的人比較有防範意識,沒有透露。
楚天舒坐回車上,先借二爺爺的手機,給百歲哥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