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野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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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雞蛋大約有十幾顆。
    薛悅把籃子裏的野菜掏出一個小窩,然後把野雞蛋慢慢放進去,生怕碰壞一個。
    撿完野雞蛋,薛悅就坐在一個地方等何朗上來。
    沒一會兒,何朗就拿著砍柴刀和繩子又上來了。
    看見何朗,薛悅高興的手舞足蹈。
    “何朗,何朗,你猜我撿到什麽了?”
    何朗輕笑著湊過去,“撿到什麽寶貝了?”
    薛悅拎著籃子給何朗看:“看,野雞蛋。”
    “呦,不錯呀,居然能撿到野雞蛋。”
    “是吧,我也覺得我今天運氣好好,中午我要吃薺菜炒雞蛋,還要喝蘑菇湯。”薛悅摸著下巴,歪著頭,在腦海中不停的閃著好吃的。
    何朗看著薛悅傻傻的樣子,笑出了聲。
    “不是說今天中午吃排骨嗎?”
    薛悅沉思了一下,點頭,“對啊,今天中午吃排骨,怎麽辦?突然感覺自己好富有。”
    “哈哈哈。”何朗轟然大笑,他已經好久沒有笑的這麽開心了。
    薛悅看著何朗的大笑的那張臉,不覺的看的出了神。
    何朗伸手點了點薛悅的額頭,“回神了,我知道自己長得帥,但你這麽看著我,好像要把我當做中午的排骨,要一口吃掉似的。”
    薛悅抬眸,對上了何朗笑意盈盈的臉,小臉突然變得通紅。
    然後側過身,也不看何朗。
    “你快砍柴吧,我先回去了弄排骨了。”
    薛悅拎著籃子步伐淩亂的往山下走。
    薛悅這會兒心裏有些懊惱,果然男色誤人,尤其是這麽好看的,好像男狐狸精。
    薛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長呼一口氣。
    排骨的香味飄得滿院子都是,排骨切成小段,和土豆一起紅燒,鍋邊一圈玉米餅。
    高翠雲和兩個孩子吃著碗裏的玉米糊糊,窩窩頭,還有一小碗鹹菜,鼻子聞著排骨的香味,簡直是受罪。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高翠雲輕聲嘀咕一聲,眼睛卻一直瞟向薛悅這邊。
    兩個小的也是,小陽對高翠雲說:“娘,我也想吃肉。”
    高翠雲低聲對兩個還孩子說:“你三叔家吃肉呢,你們去問你三叔要點吃,以前你們三叔可是很疼你們的,有什麽好吃的都給你們,現在娶了老婆,就不給你們吃了。”
    小陽看了他哥一眼,意思是問要不要去?
    小辰搖搖頭,“娘,奶說不能吃別人家的東西,尤其是別人家吃飯的時候不能去。”
    高翠雲氣罵道:“沒出息的東西,我怎麽生了你們倆個傻子,就這還想吃肉,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啊,吃肉,我看你是想屁吃,要不要老娘把身上的肉割下來給你吃?”
    高翠雲罵聲越來越高,回蕩在院子裏,還伴隨著小陽的哭聲。
    大房這會兒也在屋裏吃飯,團子拿著筷子一直杵著碗裏的飯,鼻子卻一直吸氣。
    郭金鳳看了一眼兒子,對何南說:“這老三家的也太不會過日子了,這才分家,就開始吃肉了。”
    何南看了一眼院子,“我們已經分家了,別人吃什麽我們管不著,要是你們饞了,我改天也去買一斤肉,回來給你們解解饞。”
    郭金鳳趕緊搖頭,“可別,剛在老三喜宴上吃了肉,這會兒不饞,家裏就那點錢,可得省著點花。”
    郭金鳳剛拿到一百多塊錢,現在是一毛錢也舍不得花。
    “娘,我饞肉,肉肉好香。”團子放下筷子,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看著郭金鳳。
    郭金鳳摸了摸團子的腦袋,“咱們不饞肉,等會兒娘去給你煮個雞蛋好嗎?”
    團子想了想,覺得雞蛋也好吃,就點點頭。“好。”
    主屋,何母跟何父說:“你聽聽這老二家的,一天天就知道罵孩子,孩子饞肉那不是很正常,我聞著這味還饞呢,你別說,這老三家的煮飯是真香。”
    何父吸著水煙,不說話,卻也吸了吸這香味。
    何朗剛進院子就聽見了二房屋裏的罵聲,看了一眼自家的鍋,看見薛悅蹲在院子裏處理上午摘回來的野菜,薛悅神色平靜,好似沒聽見。
    何朗眼神微沉,把柴火放到牆邊,去井邊洗手。
    薛悅看見了何朗,“回來了,吃飯吧!”
    說著擦了擦手,揭開鍋蓋。
    薛悅拿了一個大海碗,舀了滿滿一碗土豆排骨,看著何朗過來,遞給何朗。
    “你去給爹娘端去。”
    何朗看了薛悅一眼,接過來朝著主屋走去。
    何母看見老三端著碗走進來,趕忙說道:“老三,你們吃,怎麽給我們端來了?”
    何朗笑著說:“娘,你看你說的,你和我爹沒吃上,我們也吃不到心上啊,吃吧,這是你兒媳婦專門讓我給你和我爹端來嚐嚐,放著了啊,我也回去吃飯去了。”
    何母拽住何朗的胳膊低聲說道:“你回去跟你媳婦說一聲,讓她不要在意你二嫂的話,她就那樣。”
    “知道了。”
    何母看著何朗出去,才轉身看向桌上的排骨,結果就看見老頭子已經夾起一塊往嘴邊放。
    “好你個老頭子,看你剛才的反應,我還以為你不饞呢,你等會兒,我拿個碗夾出來幾塊,等會兒叫那三個小鬼進來,一人分兩塊。”
    何母雖然不喜高翠雲,但家裏幾個孫子孫女還是很疼愛的。
    “呀,這土豆也入了味,好吃。”何母之前還不放心老三兩口子,覺得老三不受拘束,老三媳婦年齡又小,這會兒看著這飯反倒是放心了。
    土豆排骨好吃,玉米餅蘸著肉湯也香的很,薛悅和何朗都解了饞。
    因為薛悅做的多,還剩下一海碗。
    薛悅原本是打算好不容易吃頓肉,除了何父何母,大房二房也個送一小碗,也算是給幾個小孩解解饞,但聽著二嫂罵孩子,影射她,薛悅突然就不想給了。
    愛誰誰?跟她有什麽關係?
    以後這麽多人生活在一個院子裏,難道每吃一頓好的,就要心虛理虧的給別人,那還活不活了。
    下午,薛悅沒閑著,又跟著何朗他們上了山,何南也去了,之前家裏的柴火就留著爹娘燒了,他們現在再砍就是了。
    兄弟兩去砍柴,薛悅就在不遠處摘野菜,有零散的樹枝也會撿到一起。
    這時山下傳來的說話聲,一群男男女女走了上來。
    薛悅往下看了一眼,其中還有那天在牛車上見過的那三個女生,那這些應該都是知青了。
    薛悅低下頭,繼續撿柴。
    知青們也看到了薛悅,不過薛悅是新媳婦,他們也不認識。
    薛悅長得好,這會兒就有那麽一兩個不長眼的,看薛悅一個女同誌在這裏撿柴,之前也沒見過,以為不是大柳樹村的,急著湊上來。
    “這位女同誌,你怎麽一個人在撿柴,我幫你吧,哦,我是城裏來的知青。”孟偉傑聲音幹脆,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薛悅。
    “謝謝,不用。”薛悅拒絕道。
    “孟偉傑,你到底是上來幹嘛來了?你認識人家嗎?就來這獻殷勤。”一姑娘嘲諷著孟偉傑,說話的同時一雙眼還瞪著薛悅。
    看的出來這應該是喜歡孟偉傑。
    “就是,孟知青,你別不是看人家女同誌長得好看,要追求人家吧?”
    孟偉傑臉一紅,“你們瞎說什麽?我們本來就是來這裏幫助農村人的,大家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嗎?”
    “呦,那你怎麽不幫幫我們呢?”
    這些知青不停的打趣著。
    薛悅低著頭翻了個白眼,自己好好撿個柴火,怎麽就莫名其妙來了一群蒼蠅在耳邊嗡嗡。
    薛悅決定換個地方。
    “喂,你是這個村的嗎?我怎麽沒見過你?”問話的是剛才那個嘲諷孟偉傑的女同誌。
    薛悅毫無情緒的看了這些人一眼,五男四女,看著穿的都人模狗樣的。
    “跟你有關係嗎?”
    薛悅抱起地上她撿的那一小堆柴火就走,朝何朗和何南砍柴的那個方向。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就問你一下,你這麽陰陽怪氣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