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被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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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了離隊伍幾米之遙的地方。
這時,官差齊齊走了過來。
就算此刻天色已暗,安喜還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來自官差身上的怒氣。
原以為拿了銀子賠罪,幾人就能少受點罪。
可借著火光,她還是看到了不遠處,跪坐在地上雙眼通紅的羅二娘,昏睡不醒的袁父和小弟,以及被官差攔下的袁安成。
她就知道,白天的事,沒那麽輕鬆算了。
形勢比人強。
該低頭時就低頭。
安喜揚起嘴角,率先討好的開口:“給差爺請安。差爺一路辛苦了,我特地帶了些好酒好菜回來。”
說著,揚起了手上足有三層高的食盒。
“後麵的路程還需要差爺看顧,光吃粗糧怎麽行?”
“我這就給差爺們擺上?”
安喜好似看不見官差的黑臉,自顧打開食盒,將最上麵一層的鹵肉露了出來。
秉著呼吸,等待官差的答複。
四周靜悄悄的,好似能聽到人的心跳聲。
半晌,領頭的官差突然冷哼一聲,一把掐住安喜纖細的脖子。
蠻橫的將她拎到跟前,語氣惡劣的道:
“今天這場無妄之災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家人替你受了罰,苦苦哀求,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從此刻起,不準你混在隊伍裏。”
說話間,官差霸道的搶過安喜手上的食盒,再將她丟開。
力道之大,致使安喜無法平穩的站立,摔在了地上。
被攔在身後的羅二娘和袁安成,無法上前,隻能在一邊出聲求情。
安喜此時,劇烈的咳嗽著。
她朝著羅二娘和袁安成輕輕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官差的反應,比她提前預想的要好多了。
這都得益於袁父和弟弟的犧牲。
“差爺,且慢。”安喜一邊撫著脖子,一邊忍住咳嗽,喊住要走的官差,“白天是我,咳咳,連累了差爺,我會遵照差爺的吩咐,咳咳,行事。”
“隻是今夜能否讓我照顧父親和弟弟?咳咳,免得他們身體不爭氣,耽誤大家的行程。”
安喜看了眼身側的馬車,又道:“這輛馬車,也是民女獻給差爺的,還請差爺通融。”
官差眼神淡漠的看了眼地上躺著的袁家父子,最後什麽也沒說,拿著食盒走了。
袁安成得了自由,快速來到安喜身邊。
“阿姐,這是默許了,快跟我來。”
安喜來到羅二娘身側,看著不省人事的袁父和小弟,詢問起他們回來後發生了什麽。
原來袁進取父子三人回到隊伍沒多久,官差便醒了。
從其他犯人口中得知具體發生了什麽後,官差氣惱不已。
拿著鞭子抽打,將氣全部撒在了袁進取一行人身上。
擅自離隊還拿走佩刀,這是大忌。
如果傳出去,他們也跟著吃掛落。
最後,袁父和袁安澈為了不連累幫忙的袁進標和袁安升,主動扛下了所有的懲罰。
袁安成本想一起承擔,但父親和弟弟護著,加之讀書注解還沒寫完,官差也沒揪著他不放。
“他們足足打了一炷香,爹和三弟身上幾乎不剩好肉,又堅持趕了許久的路。”
“最後撐不住,倒下了。”
袁安成說完愧疚的垂下頭。
作為家裏的長子,家中任何事,他應該衝在前頭。
出事之前,他也一直是這樣要求自己的。
可是短短幾日的功夫,他好像成了廢人,什麽忙都幫不上。
還得靠爹跟弟弟護著。
“是我沒用,沒有護好爹和三弟。”袁安成鼻孔微酸,雙眼泛起了霧水。
安喜深深一歎。
袁父和袁安澈身上的傷,即便她不會醫術,也能看出傷勢非常嚴重。
臉上,脖子上,身上全是鞭子鞭打過的痕跡。
傷口甚至已經紅腫不堪。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安喜看著這些傷口,心中生出一股怨恨。
喬誌仁,今天的仇,她一定會數倍奉還。
“我的包袱還在嗎?”安喜問。
羅二娘從身側掏出她的小包袱,哽咽道:“你爹死死護著,沒讓官差拿去。不然……”
也能少受些打。
裏麵有女兒留給她的藥。
當家的一直護在身下,這才沒讓氣頭上的官差拿去毀了。
也怪她身子不爭氣,連累了當家的和孩子。
“剩餘的藥我已經給爹和三弟用上了,但根本不夠。”袁安成為難的開口。
這對安喜來說,倒不是難事。
二人的傷勢,也實在耽誤不得。
“二弟,你替我守著馬車,別讓人靠近,我在馬車上藏了東西。”
她在鎮上用新奇的花樣,跟布莊老板換了一筆銀子。
如今手上的銀子加起來,又能堅持一陣。
安喜進了馬車,確認袁安成守在外麵,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後,快速閃進空間。
又快速換了一些傷藥和退燒藥出來。
確認每一處傷口都塗抹上了傷藥,三人心中一直懸著的那口氣才鬆下來。
“我買的都是好藥,肯定管用。”安喜笑著安慰,“這裏麵是退燒藥。”
“晚上咱們輪流守夜,一旦發現爹跟三弟發熱,趕緊喂下去。”
到了半夜,袁進取和袁安澈果然開始發熱。
安喜立刻將退燒藥喂下去,確認慢慢開始退燒後,才敢倚著羅二娘,悄悄眯一會。
希望接下來的路程,不會再有波瀾。
次日清晨,安喜是被噩夢驚醒的。
在白日和夜裏的雙重壓力下,安喜的精神處於緊張狀態,竟然夢見了她那吸血父母和弟弟。
夢中,他們質問安喜,為什麽留下遺囑,將財產都捐給國家。
安喜暢快的罵了一頓,他們竟然還想合起夥來打她。
剛要碰到她,便醒了。
“阿喜,你醒了?”羅二娘摸了摸女兒的額頭,怕她受涼,“天還沒亮呢,你再睡會兒。”
羅二娘和袁安成不放心袁父和袁安澈,整夜都沒睡著。
隻輪流眯了一會兒,養養精神。
畢竟還要趕路。
“爹跟三弟應該沒事了,我聽著呼吸都順暢了,藥有用。”袁安成徹底放心。
他剛才看過爹跟三弟身上的傷口,一夜過去,竟然消了一大半。
阿姐買的藥,果然有奇效。
要是知道配方就好了,日後需要,也能做出來。
確認父子兩沒有大礙後,安喜整個人都輕鬆了。
雖然醒來後,一天都沒安生過,卻也得到了前世不曾有過的親情。
兩相一抵。
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