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aka蝙蝠俠凝視監控。
    監控上，黑發綠眼的小孩很明顯在躲避攝像頭，每一幕畫麵都很模糊，要麽看不到麵容，要麽隻能看到一閃而過的身影，活像韋恩莊園見了鬼。
    他的便宜兒子，真正的做到了在自己家都跟嫌疑犯一樣。
    阿福歎氣。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許可以說一句他們家達米安少爺是個天才。
    房間裏達米安不知道自己帶給老父親多大的震撼。
    他在搜索前三代羅賓的信息。
    按照遊戲背景，『達米安』應該在回到哥譚的時候就遇到第三代羅賓提摩西德雷克。
    然而事實上是，昨天加上今天整個上午，他都沒有找到韋恩莊園其他孩子的生活痕跡。
    這是不可能的事。
    倘若莊園曾經住過其他小孩，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些線索。但實際上，韋恩大宅幹淨的像是隻有布魯斯，哦再加上他，兩位主人。
    穿越幾年終於發現哪裏好像不對的達米安開始查信息。
    他以前不在乎這些，又遠在中東，再加上網絡剛剛起步，所以沒搜集到相關信息也心大的沒覺得不對。
    直到入住韋恩莊園才看出來了違和感。
    現在的網絡並不能算發達，隻有一些基本信息，而關於蝙蝠俠的傳說真真假假，紛雜難辨，查蝙蝠俠和羅賓不如直接查他們本人。
    思考片刻，達米安決定從『理查德格雷森』開始。
    理查德格雷森，第一代羅賓，遊戲背景裏鼎鼎有名的飛翔的格雷森一家最小的孩子。
    網上關於飛翔的格雷森消息、視頻很多，這很正常，畢竟是全國巡演的馬戲團。
    不正常的是，飛翔的格雷森裏沒有叫理查德格雷森的孩子。
    ……？？？
    達米安表情空白了一瞬，下意識將自己在網上關於『理查德格雷森』的搜索清理幹淨。
    他心中不詳的預感開始蔓延。
    『傑森陶德』
    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敲進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堆『jan』。
    達米安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想找的那個傑森陶德。
    太陽穴突突直跳。
    達米安捏了捏鼻根。
    全國叫『jan』的大概有十幾萬個，他得理解。
    他熟練地將自己的痕跡抹去，又開始搜『提摩西德雷克』。
    他做好了看見一堆空白的準備。
    但出乎意料，搜索引擎第一條就是『德雷克工業』。
    達米安輕嘖一聲，瀏覽了大半信息。
    最後目光定在一張照片上——
    ——有些昏暗的宴會上，優雅大方的女人笑意盈盈地挽著同樣英俊男人的手臂，另一隻手牽著身前穿著考究的小男孩，黑發小孩似乎被什麽吸引了目光，隻在照片上露出小半張臉龐。
    這張照片足夠模糊，可能這也是它能夠在網上安然無恙而不是被德雷克夫婦刪掉的原因。
    但這並不妨礙達米安推測小孩現在的年紀。
    提摩西德雷克絕對不超過十歲。
    他遠比達米安還要小。
    怎麽回事。
    不詳的預感占領高地。
    達米安一邊眉頭挑的老高，無言思考片刻，重新將痕跡抹去，一字一句敲上了『布魯斯韋恩養子』。
    在哥譚，『韋恩』兩個字代表著絕對的財富。隻經濟而言，韋恩集團占據了哥譚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工業，為哥譚人民提供了數不勝數的工作機會。毫不誇張的說，天上掉下一個鋼鏰，它都得姓韋恩。
    布魯斯韋恩身為現如今韋恩集團百分之五十以上股權的擁有者，自然名聲極盛。他的風流情史與荒唐行徑養活了哥譚數不勝數的小報。
    這同樣意味著，哪怕現如今網絡並不太發達，關於布魯斯韋恩的信息也堪稱龐大。
    所以倘若布魯斯韋恩收養了養子，不管是網絡上，還是報紙上，都應該有相關信息。
    可惜，就如同一片空白的『理查德格雷森』，布魯斯韋恩的親屬欄裏空空蕩蕩，隻有已故父母的名字。
    啊這。
    達米安沉默。
    達米安窒息。
    達米安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
    穿越之神發癲讓他穿越也就算了，怎麽整得『達米安』盜版了不說，這個世界也盜版了。
    哈，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盜版。
    達米安麵無表情地抹去痕跡，剛準備起身，突然又想起來什麽。
    打開一片灰色的遊戲麵板，切換到同樣是一片灰色的遊戲皮膚卡池。
    皮膚圖鑒一劃到底，在蝙蝠俠皮膚分類裏找到了一點點線索——
    ——蝙蝠俠『達米安韋恩』（逆序限定版）
    oo？
    他第一反應:
    好小眾的文字。
    他是蝙蝠俠，那布魯斯是什麽？
    ……
    中午吃飯時，布魯斯收到了便宜兒子詭異的眼神。
    眉頭一動，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於是回了個疑惑的眼神過去。
    黑發綠眼的小孩仍舊坐在早上坐的地方，距離布魯斯很近，但對於自家父親詢問的眼神，沒有一點反應，好似什麽都沒看到。
    布魯斯:……
    他低咳一聲，收起新拿的報紙，“發生什麽事了達米安？”
    “並沒有，父親。”
    達米安平靜答話，手中握有刀叉，良好的禮儀修養讓他在回過話之後就不再吭聲。
    布魯斯還想再問，被來自英國的管家一個不讚同的眼光釘在原地。
    “老爺，禮儀。”
    布魯斯:……行吧。
    兩個人沉默無聲地吃過飯。
    布魯斯以一種放鬆的姿態坐在沙發上，口吻盡量放鬆，“在這裏還習慣嗎？”
    能看出來他並不經常說這些溫情的話，眉目間雖然盡量自然，但他的肢體動作還是透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局促。
    “我是說，”布魯斯猶豫一下，還是試圖讓這場談話更輕鬆，以防他兒子掏出武士刀捅他，“這裏很安全，達米安。”
    “你可以更放鬆點。”
    這話讓達米安抬頭，定定看他。
    綠色幽幽的瞳孔在燈光下的映照下，透出一種沉鬱野性的色彩，仿佛它的主人不是一位孩子，而是一隻難馴的強大野獸。
    不過布魯斯清楚的知曉這種感覺既對又錯，達米安或許確實脾氣不好，但實實在在是個孩子。
    他嗓音略低沉，卻無法忽視其中的認真耐心，“這裏是你的家。”
    沉默片刻，達米安慣常說了一句語氣詞，轉身上樓，“tt”
    看起來他像是默認了這件事，盡管他的一舉一動仍舊摻雜警惕。
    父慈子孝的未來不遠了。
    阿福在旁邊欣慰地給布魯斯老爺遞上紅茶。
    布魯斯輕描淡寫地接過，隻是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像素點。
    溫和無害仿若友好一家人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它截止在布魯斯套上蝙蝠俠盔甲。
    蝙蝠俠不讚同地看著已經整裝待發的小刺客，“你不應該在這。”
    達米安:“？”
    他沒生氣，抬頭，“你需要我。”
    當然，這隻是一部分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原因。
    還有是因為正常的蝙蝠俠身邊都會跟著幾隻崽。
    身為他達米艾爾的便宜父親，布魯斯aka蝙蝠俠不能沒有牌麵。
    再說作為一個合格的繼承者，他早晚要熟悉蝙蝠俠的業務。
    熟悉業務要從娃娃抓起，這一點塔利亞就做的很好。
    蝙蝠俠不這麽認為:“不，我需要你待在莊園。”
    “聽著，這並不是遊戲，夜巡很危險，你應該待在莊園裏。”
    他在說他弱？
    達米安緩緩皺起眉頭，“我不是弱者。”
    他已經開始思考拔刀打一架來證明了。
    隻有戰鬥才是最快的糾正方式。
    不然蝙蝠俠會一直把他當成柔弱的普通小孩。
    蝙蝠俠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一冷，低頭定睛一看便宜兒子的刀已經拔出來了。
    蝙蝠俠:……
    幾乎瞬息之間，達米安拿著亞曆山大攻了上來，絲毫沒有顧忌這裏就是蝙蝠洞。
    語氣篤定:“我會向您證明我的能力。”
    一邊躲閃一邊試圖強行結束戰鬥的蝙蝠俠:…………不，他不需要:）
    鋼刀與肩甲相碰，帶出清脆的聲響。
    蝙蝠俠:“停下來！”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兩百多塊骨頭三百多塊反骨的便宜兒子沒有停下來，反而下手更快更狠。
    蝙蝠俠深深覺得牙疼，側身躲過劈開的刀尖，反手出拳，幾枚蝙蝠鏢突兀飛來，達米安一驚條件反射後仰，卻沒想到蝙蝠俠隻是個虛晃動作，達米安身後不知何處綁帶頃刻射出，擦過刀刃，卻極其柔韌地沒有斷裂，反受作用力影響啪一聲將人捆了個結結實實。
    達米安:……
    有沒有搞錯，你綁我幹什麽？？？
    “放開我！”
    蝙蝠俠置若罔聞，將兒子憤怒的小奶音當耳旁風。
    這還沒完，把便宜兒子綁起來之後，蝙蝠俠本來想拎著人回房間，可又怕人掙脫之後再偷偷跟上——他毫不懷疑達米安有這個能力。
    僅僅幾場打鬥，以及上午那一手規避攝像頭的技術，蝙蝠俠就看出來了便宜兒子難搞的程度。
    刺客聯盟培養的少主視殺戮為日常，一旦遇到阻礙就會毫不留情的揮刀。
    塔利亞說的很對，他們的兒子聰明又強大。
    盡管蝙蝠俠很不想讓達米安沾手黑暗世界的事，卻又不得不承認達米安從一開始就在這樣的世界裏成長。
    對於血腥與戰鬥，他本能的靠近、涉足、以至於深陷其中。
    收起思緒，他將人拎起來放在蝙蝠電腦前的椅子上，“好吧，各退一步。”
    順手將人綁的更牢固，“我允許你參與夜巡，但你不能離開蝙蝠洞。”
    達米安臭著一張臉倔強不吭聲。
    這回他連語氣詞都不說了。
    頂著兒子仿佛要殺人的目光，蝙蝠俠一邊檢查裝備，一邊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阿福，達米安會在蝙蝠洞協助你。”
    被委於重任的管家:……
    他端著牛奶進了蝙蝠洞，不出意外的看見了被牢牢捆在椅子上臉色極臭的達米安。
    “希望您不會為難一位無辜卷入家庭戰爭的可憐管家。”
    阿福無聲歎一口氣，給達米安鬆綁，“達米安少爺，或許您願意和我一起為老爺提供幫助？”
    阿福鬆了一個繩頭，達米安就立刻從繩子的綁縛之中脫離。
    他悄悄掐了一點繩麵收起來，準備拿去化驗看看是什麽材質，下一次蝙蝠俠再綁他就直接溶解。隨後麵無表情地回答，“……我會留在這。”
    他也不是非要跟著去，隻是布魯斯的態度讓他很不爽。
    阿福溫和笑起來，遞過去一杯牛奶，“那就辛苦達米安少爺了。”
    “tt”
    接過牛奶，達米安目光放在了蝙蝠電腦上。
    這個時代，攝像頭款式老舊不說，安裝的也不多。
    不過相較於其他城市，哥譚在韋恩集團的幫扶下，能夠監控的畫麵已經算得上上遊。
    今晚哥譚發生的事情不多，蝙蝠俠一路巡視過去，碰上了十三起搶劫，六起綁架，以及六起□□火拚。
    達米安震驚。
    他當初玩遊戲的時候，每天做的日常任務很多，但也沒離譜到這個程度。
    他最多刷新出來四次搶劫、一起綁架、兩起□□火拚。
    等到蝙蝠俠把人送到gcd、回到韋恩莊園，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四點。
    蝙蝠俠一邊卸裝備，一邊對管家和達米安說，“今天還算平靜。”
    管家讚同點頭的同時，沒忘記替老爺上藥。
    達米安麵上點頭，心裏茫然突破天際:……啊？什麽靜？平什麽？
    你管這個叫平靜？
    布魯斯真的沒有被哥譚反派ua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