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為自己的任性付出相應的代價。
    但以往很多時候，不，或者說以往所有時候，達米安都是讓別人為此付出償還。
    風水輪流轉，今天輪到了韋恩大少達米安。
    身穿高級定製服飾、渾身上下寫滿了昂貴的黑發少年麵無表情地坐在飛機沙發上，手裏還拿著報紙。
    而他身旁本該用來提升格調的高腳杯裏裝滿了牛奶，從一開始的三分之二變成了三分之一。
    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很遺憾地在飛機劇烈的顛簸中撒給了小型桌台。
    為韋恩老爺專門服務的團隊職業能力很強，幾乎是下一刻就有長相甜美的空姐，或者說是服務人員進入機艙。
    薩莉亞多倫多保持著職業性的微笑，哪怕飛機顛成滾筒洗衣機也要踩著八厘米的細高跟穩穩站在飛機上。
    畢竟布魯斯韋恩一年根本用不上他們幾次，每年休假時間長到長毛不說，還相當高薪。
    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薩莉亞多倫多無所畏懼。
    她靈巧地借力幾步上前，抽出毛巾擦幹淨台桌，腔調溫溫柔柔到她自己都惡心的地步，“——先生。”
    坐在沙發上的小孩微微抬臉，與布魯斯韋恩幾分相似的長相讓他看起來十分精致，但不同於布魯斯韋恩的憂鬱英俊，眼前的小孩眉目鋒利，一舉一動充斥著來自上位者的壓迫力，綠眸沉沉鬱鬱，讓人分辨不出喜怒。
    這一眼不知道為什麽讓薩莉亞多倫多有點犯怵，本來心裏僅存的那一點因為私生子猜測而產生的輕視徹底收斂起來。
    韋恩家的這個新少爺看起來不簡單啊，半點不像荒唐行徑的哥譚寶貝。
    心裏這麽想著，薩莉亞多倫多麵上保持著微微一笑，歉意低身，“非常遺憾，抵達大都會的時間可能會延後了，先生。”
    “理由。”
    達米安合上報紙，發出一聲細微的“啪”。
    薩莉亞多倫多不知為何心髒同樣跟著跳了一下，多年哥譚人對於危險敏銳的神經讓她不敢多說，更不敢隨意找理由糊弄眼前這個明明看起來並不大的小孩。
    於是長相甜美的空姐聲音低下去，因為她覺得事實與理由說起來實在是——有點荒謬。
    她心虛地尬笑兩聲，“大都會……堵機了。”
    達米安:…………？？？？
    這件事得從超人這個會飛的說起。
    眾所周知，有超級英雄的地方，向來也會有超級反派。就像是有光的地方必然存在影，超級英雄之所以能夠一直刷ki，和反派天天搞破壞給超級英雄們創造機會其實脫不開關係。
    大都會的超人，以及各種各樣的反派們同樣如此。
    為了大家打來打去的方便一些，就像閃電俠對付的敵人很少在天空亂竄，綠燈俠經常宇宙出差……
    而超人身為一個經常在天空上飛來飛去的超級英雄，盡管遇到的敵人很多都是地上跑的，比如盧瑟就像盧瑟例如盧瑟。
    但有時候他也會遇到會飛的敵人，就像今天。
    遮天蓋地的蝙蝠人盤旋在天空中，占據了大都會幾乎所有的航線，自然包括了達米安出行的這一架。
    他們的飛機被大片大片的蝙蝠阻攔在了大都會郊區上空，進退兩難。
    空乘小姐兢兢業業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順帶附贈建議，“您再等等吧，事情很快就會結束的。”
    達米安:……
    他不知說什麽好，淺打一個6權當尊重同行吧。
    飛機機身在空乘小姐說話期間仍在不停的晃動，達米安讓人先回她自己的位置上，等人走後關上艙門，順手發了信息給阿福，讓他聯係學校那邊。
    幾乎是在接到信息的下一刻，回信就發到了他手機上。
    【阿福:很高興您沒事，請不要擔心少爺，蝙蝠俠已經在大都會了。】
    這句話讓小孩挑了挑眉，他打開手機上的一個程序，搗鼓半天不出意外的發現那幾個i地址還在哥譚。
    轉而打開係統地圖，在距離這裏幾十公裏的大都會地圖上，發現了一個綠點。
    蝙蝠俠。
    看來他在蝙蝠車、蝙蝠電腦、蝙蝠戰甲等等一係列蝙蝠產品上動的手腳被發現了。
    不過問題不大。
    達米安想，他總會找到機會。
    好了說回原話，老父親親自出馬，再加一個氪星人，這件事估計很快就會結束。
    而他，達米安韋恩，一個有錢的闊佬，將在這裏享受一段沒有打擾，沒有忙碌，沒有黑漆漆的休閑時光。
    小孩坐在價格昂貴的皮質沙發上，稍稍後靠，無聲吐出一口氣，略帶輕鬆地端起牛奶，正準備喝，身旁的音響突然響起——
    ——“羅賓，匯報你那邊的情況。”
    達米安:……
    他凝視用來播報新聞的音響，順手按下開關徹底封鎖機艙，確保駕駛室裏的人完全聽不到聲音。
    感謝蝙蝠俠還知道降低音調，不然明天哥譚小報估計遍地都是:
    震驚！億萬財產繼承人竟是蒙麵義警！
    韋恩家那些不可不說的事！
    闊佬兒子竟是羅賓論闊佬們的怪癖！
    ……
    便宜兒子的恐怖想法蝙蝠俠並不知道，就如同達米安看到的那樣，他確實在大都會市中心這邊參與戰鬥。
    本來蝙蝠俠的任務地點並不在這裏——他再怎麽掌控欲旺盛也管不到別人城市頭上。
    但不幸的是，布魯斯韋恩的行程上有。
    蝙蝠俠這幾天太忙碌，導致布魯斯完全沒時間去韋恩塔參與董事會。所以在盧修斯又一次給他扔來行程的時候，布魯斯沒辦法再拒絕。
    好吧，他得承認他也想趁此機會查一查克拉克肯特。
    所以哥譚闊佬來到了大都會，準確來說應該是萊克斯集團舉辦的一場酒會。
    變故發生在宴會開始之後，不知從哪裏跑出來的蝙蝠人衝天而起，在市中心大肆搞破壞，它們成群結隊地撞破玻璃，尖利的骨翅輕而易舉地劃破建築，帶起灰塵、碎石。
    “啊啊啊啊啊——”
    無數人尖叫逃竄。
    酒會亂成一團，萊克斯集團雇傭的安保團隊在這群蝙蝠人手裏猶如柔軟的豆腐，輕易地被撕成碎片。
    鮮豔的紅披風同時抵達現場，但由於敵人人數太多，超人又要照顧逃跑的人們，力不從心。
    布魯斯假裝慌張地逃離，回車庫拿到自己帶來的裝備，套上戰甲幫助周圍的人避難同時就和敵人打了起來。
    可惜的是，敵人太多，哪怕是蝙蝠俠和超人都在這裏，也難以阻止這些發狂的蝙蝠人毀壞城市。
    用力將尖聲嘶吼的蝙蝠人砸飛出去，超人對蝙蝠俠說，“這樣不行，數量太多了！”
    他當然知道這樣不行。
    蝙蝠俠手下同樣沒有停歇，“找到這些東西的源頭。”
    數量這麽龐大的蝙蝠人軍團，肯定不是憑空出現的，必然有線索。
    超人恍然明白，瞬間飛上天溜了一圈查看來源。
    “來源地應該在郊區。”
    恰好此時，蝙蝠俠接到蝙蝠洞的通訊，“便士一？”
    阿福:“老爺，希望您能記得您還有一個兒子。”
    他咬重音節，“您的兒子。”
    迄今為止阿爾弗雷德才剛收到達米安少爺的信息。
    盡管韋恩航線團隊沒發出警告，但留守在哥譚還恰好從電視上看到自家老爺的管家，仍舊有些擔憂。
    布魯斯:……
    他怎麽會忘，隻不過達米安上學不是坐直升飛機嗎？
    要知道今天的布魯西寶貝都沒坐飛機！
    布魯斯在記憶宮殿裏找到達米安乘坐的飛行航線以及大都會地圖。
    依照出行路線，現在的達米安應該在——
    ——郊區。
    達米安在郊區。
    蝙蝠俠讚同點頭，“你提醒我了便士一。”
    他的便宜兒子是個很好的幫手，與其讓他不情不願地遠離這件事，或者私下悄悄參與進來，還不如把達米安放在眼皮子底下來的心安。
    阿福:？
    他不明所以，“老爺？”
    等待老管家的是他們家老爺毫不留情的掛斷。
    超人從頭到尾聽清楚了蝙蝠俠和他助手的對話，雖然他不是有意的，超級聽力會讓他聽到一些觸犯別人隱私的內容。
    最後還是盡快結束這一切的心占據了上風，超人轉頭，看向所有神情都被藏在麵罩下的黑漆漆。
    順帶一提，由於蝙蝠俠在他身上的戰甲上裝上了鉛層，超人已經沒辦法透過麵具看到屬於哥譚寶貝那張帥臉了。
    克拉克肯特發覺自己對此並不驚訝，蝙蝠俠的超高的警惕心早在他們兩個一起迎戰烏鴉人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身為義警過多的警惕性很多時候隻會是好事。
    所以他隻問，“聽起來你已經在有了辦法。”
    蝙蝠俠不置可否，將自己的通訊頻道轉接到達米安乘坐的飛機上——他在韋恩專用的座駕上都設置了這個，以防哪一天用上。
    “羅賓，匯報你那邊的情況。”
    尚且稚嫩的童音平靜響起，“郊區上空已被蝙蝠侵占，我被卡在這裏了。
    蝙蝠俠，你真該管管你的親戚。”
    蝙蝠俠:“…………”
    超人 :“…………”
    家人們，誰懂啊終於有人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