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索隆公司。
    “你確定我們要自己進去嗎？”
    胸前有著與超人一模一樣標誌圖案的男孩探頭，遲疑不定。
    而他身後抱著刀的小刺客輕嘖一聲，不屑，“乖寶寶可以聽大人的話待在這裏。”
    而他承認自己是個混蛋，所以他可以自己去。
    說完達米安拉了拉兜帽，轉身就走。
    “羅賓！”
    “你等等我，爸爸讓我保護你的安全！”
    喊了一聲，喬納森肯特連忙跟上，“我們得一起。”
    “tt”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達米安幾步上牆，確認內部路線之後，扒開通風管道。孩童的身體讓他輕而易舉地鑽進去。
    喬納森不放心他一個人涉險，也跟著爬進通風管道。
    他一邊跟著，一邊小聲地說，
    “羅賓，我不覺得蝙蝠俠和超人會認同這件事。”
    “那你要回去打報告嗎？”
    不是，兄弟，我難道看起來像個乖乖聽父親話、他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的小傻子？
    達米安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回他。
    這樣的諷刺讓喬納森肯特有些不高興，“嘿！我不是這樣的人！”
    “聽著，我是說，我們需要一個詳細的計劃，就像，嗯——就像，蝙蝠俠提出的那樣！”
    真正合理的計劃是你就留在這裏，而我自己去。
    達米安很想把他甩掉，他不覺得擁有孩童心智的超人之子能幫上什麽忙。
    畢竟他不打算強行攻入，隻是走隱蔽路線將所有資料弄到手。
    這話聽起來很混蛋，但達米安確確實實是個混蛋。
    所以他微微停頓，“如果你後悔那就退出去，等你的蝙蝠俠和超人。”
    “蝙蝠俠和超人不是我的。”
    喬納森不高興地頂回去，不過他沒走，他答應了超人會好好看著羅賓。
    而他既然答應了，那答應的事情就會做到。
    這是一個小男子漢該做的事。
    “tt”
    達米安輕嘖一聲，“隨便你。”
    願意跟就跟，也不是什麽大事。普通的針頭刀槍無法刺穿鋼鐵之軀，喬納森肯特在這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想了想，為了讓小孩聽話，達米安特意壓低聲音恐嚇，“聽著，這件事可不是過家家，如果你陷入危險，我不會救你。”
    聽到這話，喬納森肯特下意識放輕了一舉一動，過了會兒才悶聲道，“你說話一直這樣嗎？”
    “而且我才不需要你來救我！”
    “最好是這樣。”
    達米安沒有在意喬納森的話，隨意接了一句，然後就噓了一聲將超級小子所有的話堵回去。
    把所有話咽回去不敢吭聲的喬納森肯特:“……”
    這人說話這麽難聽，他肯定沒有朋友！
    前方領路的達米安不是無的放矢，這裏的排氣管道接近員工廁所，說話容易被發現。
    他們需要從這裏出去，再借用員工通道下到地下三層左右的位置。
    實驗室、資料室以及實驗人員都在地下三層，而地上這些隻是可索隆公司的偽裝。
    地上沒有什麽值得調查的東西。公司內網上的數據表明得很清楚。
    依照原來的計劃，達米安小心翼翼推開廁所上當的排氣孔道，帶著喬納森潛伏在廁所隔間。
    沒等多久，就有員工腳步匆匆地來上廁所，普一打開門就被突兀伸出來的刀柄打昏拖進隔間。
    達米安在他身上搜了搜，喬納森做賊心虛地觀察著四周替達米安把風，小聲說，“怎麽樣？找到沒有？”
    別催兄弟，也別急。
    順著衣服摸上摸下，最終從上衣內兜裏掏出來了員工通行卡。
    達米安立刻起身關上隔間，放置一個正在維修的牌子，短促有力地命令道，“走。”
    “……啊？”
    喬納森肯特著急抓住他的衣角，“我們就這樣出去？！”
    電影裏演的主人公還會喬裝打扮糊弄過去，他們這樣掏了張卡就走真的不會被抓嗎？？？
    達米安瞥他一眼，“沒有意義。”
    喬裝打扮的前提是他們兩個身高夠格。
    這裏的員工再怎麽矮也不可能一米三七、或者一米四多。畢竟沒有哪家公司招收侏儒。
    是的，十一歲的達米安一米三七，而十三歲的喬納森一米四八。
    沒聽懂的喬納森肯特茫然。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潛入任務來著，平常他最多幫超人阻止搶劫、救貓下樹什麽的。
    這樣在任務裏很容易就凸顯出他純良的本質——難以理解專業術語。
    談話間，達米安已經重新打開了廁所的門，露出一條縫觀察四周，又從係統地圖上確認了基本行進路線。
    在進入通風管道之前，達米安就已經攻入了可索隆的內部監控替換了十五分鍾的監控。
    十五分鍾之間，他們暫時安全。
    目前已經過去了三分鍾，不能再耽誤下去。
    地下沒有監控，什麽情況還不清楚，他們必須在十分鍾內從裏麵拿到資料出來。
    冷靜地調了十分鍾的倒計時，達米安率先走出廁所，快速向員工電梯接近。
    看著自己靠譜隊友熟練的行動，喬納森肯特狠了狠心，迅速抓住人飛快飛過去。
    喬納森肯特還沒完全覺醒超級速度和力量，隻是會飛，速度稍微快點，他用盡力氣提起達米安，咬牙:“指路——”
    被抓住肩膀提起來的達米安:“……前麵左拐。”
    “直走。”
    “進電梯。”
    刷卡進入電梯，電梯門關閉，喬納森肯特才大大鬆了一口氣，“運氣真好，沒碰上人。”
    這反倒令達米安皺起了眉頭，喬納森莫名其妙，“怎麽了？”
    達米安:“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們一路走來沒遇上人，說明這家公司地上結構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
    而地下的情況恐怕更不樂觀。
    達米安從戰術腰帶裏拿出簡易的電腦——這種裝置隻能勉強接入數據庫，可以用來竊取可索隆公司內部數據。
    嘖，目前的蝙蝠家族還是太小了。
    家裏唯一後勤給了蝙蝠俠而目前沒有後勤的達米安一邊這麽想，一邊飛快扒開電梯線路板，將數據線接入，簡易投影的屏幕上代碼不斷增加。
    等到電梯終於停止，達米安拔出數據線，“走。”
    喬納森肯特如蒙大赦，瞬間拖住他的肩膀，在電梯門開啟的第一時間帶人衝了出去。
    被拖出去本來已經壓低重心準備衝的達米安:…………
    兄弟，你還帶上癮了？？？
    喬納森肯特衝出去的時候顯然沒看路，他們兩個直接衝過頭了，差點就和拐彎裏走過來的幾個員工迎頭撞上。
    達米安按耐住想要脫口而出的『fxxk』，他反手拽住喬納森肯特的披風，射出鉤爪槍，用慣性帶著兩人直接蕩上排風口。
    直到兩個人一個安穩落上排風口，一人穩住身影飄起來。
    地下的兩個員工也正好拐彎。
    一個員工:“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黑影閃過去了？”
    另一個員工不以為意，隨意道:“看錯了吧，這裏人都撤的七七八八，哪兒還有什麽人。”
    原來的員工想了想覺得也是，“可能是我看錯了。”
    說著他抱怨道，“都是老板，天天讓加班，好不容易有了點成果又要換實驗室，成天折騰。”
    接話的員工安慰，“算了，反正又不用咱們承擔費用，就當是公費出差了，等萊克斯集團那邊接手，咱們還會回來的。”
    “算了吧，我倒寧願從這陰沉沉的地下搬出去。”
    說著他們兩個越走越遠。
    喬納森肯特才如獲新生般鬆了一口氣。
    他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達米安倒沒什麽感覺，將自己倒掛在排風口上當，等那幾個員工徹底過去，他才如同貓般悄無聲息地落地。
    達米安向喬納森肯特比了個跟上的手勢。
    他的係統地圖雖然不夠詳細，但勉強能夠摸清資料室的大體方位。
    一路小心翼翼，兩人有驚無險地順利摸到資料室。
    達米安搗鼓幾下，接上數據線，反向輸出電梯裏竊取的數據，很快打開大門。
    資料室裏麵空空蕩蕩，排列整齊的資料櫃子裏早就沒有了東西。
    不過總有一些痕跡會被留下。
    關上門，達米安立刻在房間裏的電腦上接入數據線，他一邊破解電腦鎖，一邊頭也不回地衝正在好奇觀察四周的喬納森肯特命令，“守在門口，有動靜就提醒我。”
    喬納森肯特回過神，聽話地立在門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好。”
    目前的電腦版本並不先進，對於達米安來說，入侵難度並不大。最主要同樣也是最繁雜的工作反而是數據的恢複與整理。
    刪除數據的大概是個懂行的，電腦裏留下的痕跡十分雜亂，需要重新進行排列恢複，才能看懂這些數據到底是什麽東西。
    電腦屏幕的進度條緩慢爬升，從1％慢慢爬上20％、30％……80％。
    快了，再等一會兒。
    達米安全神貫注地在電腦上操作，手指幾乎快成了殘影。
    “羅賓！”
    一聲焦急的呼喊將他從數據流的世界裏拉出來。
    “說。”
    達米安分神回了一聲。
    喬納森肯特:“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半張臉都藏在兜帽下的小孩低低應了一聲，聲音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讓喬納森肯特不由得想他是不是一直都這麽冷靜。
    “藏起來，超級小子。”
    他整個人還盤腿坐在電腦桌角落裏，小小的身影被前麵的桌子擋了個嚴嚴實實。如果來人不站在桌前，難以發現有人蹲在這裏。
    喬納森肯特看了一眼身體縮得愈發小隻的羅賓，四下找了一下，直接飛到資料櫃最頂上的夾層裏把自己強行塞進去。
    達米安發誓自己聽到了資料櫃變形的嘎吱聲。
    鋼鐵之軀名不虛傳。
    門外聲音漸漸清晰，大概是方才兩位的接班人員。
    “你說這裏都沒什麽東西了，老板怎麽還讓人值班？這還守什麽？空氣嗎？”
    一位工作人員憤憤不平。
    另一位接話:“誰知道？老板的想法你我也猜不到，還不如老老實實值班吧。”
    腳步不停，伴隨著清晰的鑰匙碰撞聲，有人站在門口找鑰匙。
    喬納森肯特隨意一瞥，猛然發現電腦屏幕還亮著:……？？！！
    當場懵了一瞬。
    他瞪大雙眼，幾乎快成了呐喊的世界名畫，亂七八糟地向自己的隊友比劃。
    而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達米安莫名其妙。
    喬納森肯特聲嘶力竭:屏幕！屏幕！！！羅賓你的屏幕！！
    達米安:什麽？什麽？？你在說什麽？？？
    一個拚命比劃，一個拚命無語。
    雙方都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幹什麽。
    直到達米安回想起喬納森的視線。
    等等，這個視角看過去他看到的是我的——
    ——屏幕！
    該死，他忘記把資料室的電腦關機了！
    “哢噠——”
    有人旋開門鎖。
    說時遲那時快，達米安爆發單身十幾年的手速，在門被推開之前啪地關閉電腦，轉換成待機狀態。
    “你看，這裏什麽都沒有，哪兒有可疑的黑影，我看傑夫他們就是在說謊，喝糊塗了吧！”
    “可能是把腦子忘在酒吧哪個女人身上了，走走走，既然沒人我們去其他區域。”
    “哦對了，下班之後一起去喝一杯？”
    “去哪兒？市中心那家……”
    兩個人漸行漸遠。
    喬納森肯特舒了一口氣，飛速從櫃子上下來。
    正好達米安的工作也完成了，大片大片實驗數據顯示在電腦屏幕上。
    他沒管那一係列看起來就觸目驚心的實驗體，隻飛速下劃——
    ——『宇宙不明隕石』
    【檢測到不明輻射，初步判定這種不明宇宙細胞具有生物活性。產生的分泌物能夠大幅度提升人體激素水平以及細胞組織能力。】
    【初步實驗數據樣本:
    植物失敗
    鯨魚失敗
    章魚失敗
    金絲猴半成品已銷毀
    類人猿成功
    蝙蝠成功
    ……
    】
    無數實驗成果從綠色的眸子裏一閃而過，最後隻有幾行字印在他眼底:
    【人體實驗階段『已開啟』，11號起『不明生物解構計劃』正式更名『普羅米修斯計劃』】
    【不明生物細胞更新——正式更名『艾勃隆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