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酒坊驚變

字數:5932   加入書籤

A+A-


    有了馬匹代步,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平時要趕上兩個時辰的路程,現在所需的時間隻要一半。
    一路上李原陪著張魁談笑風生。
    李原本就健談,更是把後世的很多故事搬了過來,說與張魁聽。
    這惹得張魁新奇不已。
    感歎這位小兵戶見識不凡。
    一路無話。
    快到西河堡時,李原忽然拉住胯下的烏騅馬。
    對著路邊一名低頭隻顧著行路女子疑惑的喊道。
    “翠娘,你為何在這裏?”
    那女子聽到有人喊她名字,一抬頭,正看見李原那張俊朗的臉。
    來人正是翠娘,她一抬頭,見是李原立馬跑了過來。
    邊跑一邊喊。
    “李郎!快快回家,咱們工坊出事了!”
    李原則是一愣,他忙帶馬來到翠娘麵前。
    發現翠娘身上衣服殘破,居然有被鞭子抽打的傷痕,連忙問道。
    “翠娘,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翠娘找到了李原,就像找到了主心骨。
    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趕緊跑到李原馬前。
    斷斷續續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禍根就是村中那名愛財的苟書吏。
    自從上次強行換了李原的荒田,結果吃了大虧。
    他就暗暗記恨上了李原。
    李原在村中開酒坊辦工坊,他都看在眼裏。
    一開始他並沒當回事。
    直到有一次,他在西河堡的酒肆看到【青原漿】的售價,居然賣到800錢一瓶。
    這讓他大吃一驚。
    他當然知道,這種酒就是李原的酒坊出產的。
    卻沒想到,這酒的利益居然如此之大。
    苟書吏心裏瞬間湧起貪念。
    這麽掙錢的酒坊他想據為己有。
    但他也不傻,知道僅憑自己,肯定是沒有辦法把酒坊弄到手。
    不過這位書吏,在西河堡有位當軍堡都尉的親戚,名叫魏倫。
    此人為人狠辣,頗有手段。
    而且最為貪財,被他折騰到破家滅門的兵戶可有不少。
    苟書吏便找機會和這位親戚魏倫見麵喝了一頓酒。
    將他看到李原酒坊的情形,以及青原漿在西河堡的價格,都跟這位親戚說了。
    魏倫聽聞東鄉村居然有如此掙錢的生意,東家還隻是一名兵戶伍長而已。
    馬上動了搶奪酒坊的心思。
    兩人一拍即合。
    甚至約定,奪過來後,酒坊由書吏管理。
    但他魏倫要拿七成收益。
    今日下午,魏倫便帶了幾名手下來到東鄉村。
    進了村二話不說就直奔酒坊。
    以酒坊未得軍堡準許為由要強行封了。
    態度更是囂張至極。
    酒坊中做工的孤女哪裏肯,如果沒有酒坊她們就得挨餓,於是紛紛出來阻攔。
    結果被魏倫帶人,用鞭子一頓狠打。
    五六個姐妹被打傷。
    翠娘就是被打的其中之一。
    楚家姐妹匆匆趕來,也被魏倫的人攔阻在外不得進入。
    村正與百長也趕忙來探聽情況。
    聽說是軍堡都尉要強行封了酒坊。
    他們也不敢阻攔。
    危急之下,翠娘自告奮勇要去縣城找李原。
    隻有找到李郎君回來,才有辦法對付魏倫。
    聽聞了翠娘的講述,李原簡直要被氣炸了。
    這個魏倫簡直欺人太甚,這就是明搶。
    他一回頭對麵色鐵青的張魁說道。
    “張大哥,家中酒坊出事。”
    “我們先去酒坊如何。”
    張魁此時也是心中罵娘。
    他作為左司衛,就是負責軍堡的監督和賞罰。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的治下,居然出了魏倫這種人渣。
    這讓張魁覺得臉上無光。
    他對李原說道。
    “李兄弟莫慌,我跟你去看看這個什麽魏倫。”
    “身為軍堡都尉居然敢搶奪兵戶私產。”
    “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於是二人駕馬直接奔東鄉村而去。
    此時在東鄉村酒坊。
    酒坊的兩扇大門被暴力破壞。
    酒坊的院中到處是杯盤狼藉。
    魏倫來的時候,這裏的女工正在吃晚飯。
    這裏本是一片歡聲笑語。
    而此時酒坊裏卻是的哭聲連連。
    在酒坊的院子裏。
    魏倫正在揮動手中的鞭子狠命抽打一名孤女。
    “說,你們這裏釀酒的方子是什麽?”
    “快說,不說我抽死你個婊子。”
    女工被他打的滿地翻滾,發出慘叫,衣服也被抽打的淩亂不堪。
    魏倫此人,個子不高,長了一張麻子臉,一對三角眼,目光凶厲,說話聲音嘶啞滲人。
    他這人做事張狂瘋癲,仗著他魏家在軍堡有三分薄麵。
    一般人也不願意惹他這個瘋狗。
    不過他也不傻。
    來之前他就已經仔細查過李原的身份,確認他隻是個普通農家工匠的次子。
    家中更沒有什麽勢力和背景,魏倫這才放心動手。
    將這名孤女打的昏厥過去。
    這個家夥拎著鞭子在酒坊中亂轉。
    看著飯堂上的粟米飯和醬菜,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們這位東家還真是浪費,居然給你們這些賤胚吃這麽好的東西。”
    他一指書吏說道。
    “以後酒坊就是我們的了,都要省一些,給她們吃些爛米糠就行。”
    “居然還有醬菜,簡直是糟蹋東西。”
    “還有,偷懶的,耍滑的,就給我往死裏打。”
    “反正你們這種快餓死的賤命,外麵要多少有多少。”
    那些孤女躲在角落裏,聽著他的狠話,嚇的身子瑟瑟發抖。
    但看向魏倫的目光無不充滿恨意。
    自己這些可憐的孤女,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好東家。
    剛剛能吃上幾日飽飯。
    就被這個家夥無情的砸碎了。
    魏倫看這些女人眼神不善,卻是冷冷的一笑。
    “你們這些賤胚,是不是還期待著那個什麽李郎君會回來救你們。”
    “我告訴你們,他回來就是找死。”
    “我一個軍堡都尉,弄死他一個賤兵戶,就跟碾死一個螞蟻差不多。”
    “隻要我動動手指頭,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即便是他跑了,我也不會放過他。”
    “如果他不把釀酒方子乖乖交出來。”
    “我就燒了他的房,搞了他的女人。”
    那些孤女的眼神漸漸變的絕望。
    此人並未吹牛,李郎君的身份不過是個兵戶伍長。
    而眼前這個惡人,可是西河堡的軍堡都尉。
    官大一級壓死人。
    更何況從都尉到伍長可是大了不止五級。
    李郎君即便是回來了又能有什麽辦法。
    恐怕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不易。
    想到這裏,一些年齡小的孤女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們內心絕望無比,為啥老天對她們如此不公。
    為啥李郎君這個好人要被這種惡人欺負。
    魏倫正要站起來繼續抽打這些賤胚。
    繼續逼問釀酒方子。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男子冰冷的聲音。
    “我這酒坊是遭了賊嗎?”
    “哪裏來的鳥廝,居然敢在我這裏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