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酒坊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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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工們圍坐在飯堂的長桌之前,各個都是吞著口水。
    桌上的魚肉她們恐怕是許久未吃過了。
    那香氣真是將自家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不過孤女們並未動筷,而都是用眼睛望著李原。
    李郎君未入席,她們怎好開吃。
    李原則是微微一笑,朗聲對著幾十名女工說道。
    “眾位姐妹。”
    “你們辛勤為我做工,我李原這裏先謝過了。”
    說完便對著眾女抱拳行了一個羅圈揖。
    眾女都是一驚,慌忙起身還禮。
    李原用手壓了壓,讓眾女坐下,接著說道。
    “今日的肉食,是為了答謝大家這段時間的辛勞。”
    “這席間有肉沒有酒怎麽成。”
    李原一轉身對翠娘說道。
    “翠娘,去庫中取十瓶百花釀來。”
    “姐妹們辛勤為我李原釀酒,卻從未喝過自己釀的美酒怎麽成。”
    “今日大家每人都要喝上幾碗!”
    聽聞此話,女工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們聽說百花釀在外麵,一瓶就能賣上幾百錢。
    這麽貴的酒,哪能是我們這些卑微的孤女能喝的。
    眾女正要勸解李郎君不用如此。
    卻聽得李原笑著說道。
    “大家不用客氣。”
    “我李原,今日能當上都尉,在座各位姐妹都是我的功臣。”
    “你們釀造的好酒讓我獲益頗多。”
    “我李原,向來是有功必賞,有過也必罰。”
    “幾瓶酒而已,大家不用推辭。”
    見李原對她們這些孤女如此客氣。
    讓她們都有些受寵若驚。
    此時十瓶百花釀也被拿了過來。
    見酒已經取來,李郎君很是堅持,眾女也就沒有推辭。
    而是各自將酒滿上。
    翠娘端起一碗百花釀,舉起酒碗先是遙遙對著李原一敬。
    “小女恭賀李郎君高升都尉,為李郎君賀。”
    眾女也馬上反應過來,也都滿上酒舉碗相敬。
    一碗酒下肚,酒宴的氣氛馬上就活絡了起來。
    吃著大塊的雞鴨魚肉,喝著香醇的百花釀。
    聊著村中的趣聞和鄰裏八卦。
    這些村中孤女,許久未如此快活過。
    喝到痛快之時。
    有的女子甚至低聲合歌,唱起了這鄉間小曲。
    唱的好的,大家就紛紛叫好。
    隻是這小曲唱到後來,卻變成了村中男歡女愛的山歌。
    這多情女子問情郎的調子一出。
    歌詞中挑逗的意味越發濃重。
    期間還夾雜著女子們歡快的笑聲。
    孤女們平日裏過的艱苦,天天為生計苦熬哪有心思想這些。
    今日吃得酒宴,心下愉悅,也多少有些放浪形骸了起來。
    李原對這些並不在意,酒宴嘛,就要快活些才好。
    隻是沒多久,他就反應了過來,這席間隻有一位男子就是他李原。
    孤女們在酒漿的作用下,麵目潮紅,山歌調情的意味越發濃重。
    歌詞也是越發露骨。
    這小曲唱的李原是滿臉通紅。
    李原心中苦笑,真沒想到這些孤女今日竟然如此開放大膽。
    算了,都是苦命人,苦悶已久,今日就讓她們隨意放縱些吧。
    酒坊中歡快的氣氛和酒肉香氣也引得周圍四鄰眼饞。
    不遠處的一處土屋中。
    聞著空氣中的酒肉香氣。
    一名女子正在埋怨自家男人。
    “張大栓,都怪你,那日我要去酒坊做工,你卻攔著。”
    “現在那些婆娘吃肉喝酒,我卻吃不到,饞死我了。”
    “明日我就去找翠娘,問工坊還要不要人,你可不要攔我。”
    她家的男人也隻能搖頭苦笑。
    這樣的對話,在東鄉村很多地方都在發生著。
    李原沒想到,他宴請女工的一次酒宴,卻成了工坊的招工廣告。
    村中的女子都開始向往到李原的工坊做工。
    甚至村中的男丁也在抱怨,李郎君為啥不開些男子做工的工坊。
    讓他們這些男丁也能有個地方做工掙錢。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時間已到戌時。
    酒坊中不少女子喝的有些放浪形骸了。
    隻有翠娘還維持著清醒。
    這一段時間,她一直服侍在李原左右。
    就像是個乖巧的小侍女一般,幫著李原倒酒布菜。
    此時李原看時間已經不早,便對翠娘吩咐道。
    “翠娘,你照顧好這些姐妹,明日正常開工,一切照舊。”
    “此外,減少青原漿的釀造,酒坊增加忘憂漿的產量。”
    “最近我有大用。”
    翠娘忙躬身應是,臉卻是紅紅的。
    隻是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因為坐在李原身邊的緣故。
    吩咐完翠娘,李原便起身與眾女告辭。
    他現在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辦。
    李原離開了酒坊,穿過村中街巷。
    此時夜色已深,村中無人走動,隻是偶爾能聽到一些犬吠。
    李原左右看看見附近無人,便向村北山坳處的一處山神廟走去。
    這處山神廟遠遠望去已然殘破。
    平日裏也沒有什麽香火,自然也沒什麽人。
    走進廟中的後堂。
    李原見崔平等四名手下正在等他,便低聲問道。
    “人醒了嗎?”
    崔平低聲答道。
    “剛醒。”
    李原望向後堂的角落,正有兩人被捆在那裏。
    一人就是苟書吏,而另一個便是前軍堡都尉,魏倫。
    此時二人看著淒慘無比。
    白日裏兩人都挨了一頓軍棍。
    行刑的親兵沒有留手,將二人打的都是皮開肉綻。
    此時的他們,頭發淩亂衣衫殘破,嘴也被破布堵著,隻能發出嗚嗚聲。
    李原走了過來,先是蹲到二人身前。
    用冰冷的目光直視著二人的眼睛。
    苟書吏不敢和李原對視,趕緊避過目光。
    而那魏倫卻是眼含恨意,眼睛因為憤怒而充血,目光直直的盯著李原。
    那表情恨不得對著李原咬上一口。
    李原看著落水狗一般的魏倫,隻是一聲冷笑。
    “魏倫,你不是要搶我的酒坊嗎?”
    “不是要霸占我的女人嗎?”
    “有沒有想過今日的下場。”
    魏倫的表情更加憤怒不甘,他身子扭動,嘴裏發出嗚嗚聲。
    李原則是揚起手,啪的一聲在魏倫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
    “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搶我李原的酒坊。”
    “在我眼裏,你不過是條瘋狗而已。”
    李原這一巴掌,直接打掉了魏倫堵嘴的麻布。
    那魏倫趕緊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然後又轉頭看著李原威脅道。
    “小兵戶,我告訴你!”
    “趕緊放了你家魏爺!”
    “否則我要你好看!”
    他話還未說完,臉上又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
    緊接著啪的又是一巴掌。
    “你個卑賤的兵戶,我要殺了你。”
    “我一個都尉要碾死你個兵戶.......”
    說到這裏,魏倫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想起來了。
    自己已經被左司衛革職除名,趕出軍堡,再也不是什麽都尉了。
    而眼前這個他看不起的小兵戶,已經搖身一變。
    頂替了他的位置,成了新的軍堡都尉。
    這番變故讓魏倫內心不甘,狂怒不已。
    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隻是搶了個小小兵戶的酒坊,為啥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我!我要殺了你!”
    “你居然搶了我的都尉!”
    此時魏倫的聲音裏已經包含哭腔。
    李原也是打夠了,反手又用麻布把他的嘴給堵上。
    看著魏倫奮力扭動身體的樣子,冷笑著說道。
    “我聽人說,你這人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被你禍害死的兵戶可是不少。”
    “今天我搶了你的都尉之職,也讓你嚐嚐被人搶的滋味。”
    “不過,魏倫,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李原轉身對幾名手下問道。
    “都弄好了嗎?”
    崔勇一身土的走了進來。
    “李哥,都準備好了。”
    一刻鍾之後,在後山陰暗的小樹林裏。
    被打斷四肢的魏倫和苟書吏,被李原拖著扔在一丈深的土坑裏。
    坑是剛剛挖好的,新鮮挖出的土就堆在一旁。
    看到這一幕,魏倫和苟書吏還能不明白,李原他們要做什麽嗎。
    這個卑鄙狠毒的李原,肯定是要活埋了自己。
    此時的苟書吏和魏倫,腸子都要悔青了。
    我們不過就是要搶你的酒坊而已。
    你有必要把事做的這麽絕嗎。
    早知道這個李原如此心狠手辣,我為什麽要去招惹他。
    兩人被麻布堵著嘴,涕淚橫流,發著嗚嗚聲,拚命扭動掙紮。
    但手腳已經被麻繩死死綁住,四肢的骨頭也都被打斷。
    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李原蹲在坑邊,看著絕望的二人。
    臉上依舊露出和善的笑容。
    隻不過在坑中兩人看來,李原的笑容更像是索命的魔鬼。
    “魏倫,我李原最是講道理。”
    “你要搶我酒坊,更要像碾死螞蟻一樣弄死我。”
    “我怎麽可能留你。”
    “我殺你,天經地義。”
    “你沒有什麽可怨的。”
    “下輩子記住,有些人,你惹不起!”
    李原站起身來一揮手。
    四名手下揮動手中的鐵鍁,坑周圍的泥土被快速回填。
    不多時,地麵上再無深坑,隻是一片平地。
    崔平甚至還細心的鏟過來一些草皮蓋在上麵。
    從此人世間,再無魏倫和苟書吏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