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商隊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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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名壯漢名叫譚虎,是譚會首的二兒子。
    也是這支譚家商隊的護衛首領。
    譚虎不但武藝高強,而且力大無窮。
    這譚家商隊能從雲州平安運貨到上京。
    譚虎的武藝也是重要的依仗。
    有一次,商隊在壇州被一夥百餘名的土匪攔路搶劫。
    正是這位虎爺,一根哨棒打的匪首是丟盔棄甲,奔走逃亡。
    百餘匪徒也是一哄而散。
    如此勇猛的虎爺,居然被眼前這位年輕公子隨手一甩就扔了出去。
    這讓人太過難以置信。
    那些護衛都是連連後退不知所措。
    李原看自己已經鎮住了場子,便朗聲說道。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你們商隊的管事。”
    “我就問一件事。”
    “我的青原漿怎麽就變成了仙人釀!”
    李原的話一出口,這些商隊護衛倒是沒什麽反應,但身後的素裙女子卻是渾身一顫。
    她大概知道這位公子是什麽來曆了。
    素裙女子連忙走了過來,推開幾名擋路的夥計,對著李原喊道。
    “這位公子,請問如何稱呼?”
    李原轉頭一看。
    見從內院走過來一名容貌清麗的女子。
    他便知道,此女應該就是吳玲提到的那位,到各個酒樓去推銷仙人釀的女人。
    於是李原便對著她朗聲答道。
    “在下名叫李原。”
    “李原?..李原?”
    院子中的眾人都在互相觀望竊竊私語,這個名字似乎非常耳熟。
    好像這些日子在哪裏聽過。
    那名素裙女子,最先反應了過來,她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問道。
    “您是......赤水河大破鐵勒人的....李校尉!”
    “朝廷授爵,青原伯的那位!?”
    李原微微的點了點頭,朗聲回道。
    “正是在下!”
    素裙女子聽聞此言,身體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又顫聲問道。
    “這青原釀,與忘憂漿,莫非..是...”
    李原繼續點頭說道。
    “沒錯,這些酒,都是我家酒坊所釀。”
    素裙女子聽聞此言渾身一顫,不由得麵色慘白。
    她強打精神,對著李原施禮說道。
    “青原伯,請入後堂。”
    “奴家為伯爺奉茶。”
    說完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李原眼睛一眯。
    他並沒有從女子身上發現有敵意的紅光。
    於是便大步跟在她身後,進入了後堂。
    兩人剛進入後堂。
    素裙女子便馬上將房門關上。
    李原心中有些疑惑,他剛要開口詢問。
    就聽見“噗通”一聲。
    素裙女子直接跪在地上,對著李原垂淚磕頭,口中更是悲切的說道。
    “青原伯,換瓶販酒之事,一切罪責在我。”
    “若有懲戒,小女願一力承擔。”
    “隻求伯爺放過商隊其他人。”
    “這.......”
    顯然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了李原的意料。
    按照李原最初的想法。
    能想出換瓶販酒的人,必然是一位十惡不赦的奸商。
    即便是被他抓到了現行,一定也會矢口否認。
    李原已經做好了,口頭和物理兩方麵說服對方的準備。
    但事情的發展,顯然是大大超出了李原的預料。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素裙女子。
    李原則是一皺眉,露出滿臉的無奈。
    如果從外人的角度看進來。
    現在的場麵更像是一名紈絝,正在欺辱一位可憐的小娘子。
    李原歎了一口氣,對素裙女子說道。
    “這位姑娘,你先起來。”
    “你跪著,在下不好問話。”
    聽聞李原讓她起身,素衣女子心中略鬆,她看李原似乎沒有要責罰她的意思。
    便緩緩起身,然後她又恭敬的從一旁拉過一個長凳。
    放到李原麵前說道。
    “青原伯,您先請坐。”
    “您想知道什麽,小女必不會隱瞞。”
    李原看了一下長凳,也沒客氣,便穩穩的坐下。
    素裙女子又說道。
    “伯爺稍等,我讓下人去沏茶。”
    李原則是擺了擺手。
    “茶不必了,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你實話實說就好。”
    “把你們為何換瓶販酒,跟我分說清楚。”
    防人之心不可無,李原在陌生地方是不會喝東西的。
    他這次來,就是想知道換瓶販酒的內情,其他的並不重要。
    那名素裙女子也沒有堅持,而是先對著李原萬福一禮,然後低聲說道。
    “小女換瓶販酒,有違商德,鑄下大錯甘願受罰。”
    “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然後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對著李原細細道來。
    這支商隊,來自於雲州府的豪商譚家。
    雲州譚氏,世代經商,也是當地赫赫有名的大族。
    自先祖譚公創立廣濟商幫以來,譚家的生意在曆代家主經營之下,已遍布山南道諸州。
    從絲綢,瓷器,茶葉,藥材,無不涉獵。
    不過近些年,譚家卻被雲州的另一股勢力,楚家壓了一頭。
    這雲州楚家,同樣也是商賈大族。
    不但如此,這楚家據說還攀上了左相蔡宏文的門路,雲州府正堂,正是左相門生。
    所以每每兩家爭執,楚家多受偏袒。
    有了上官袒護,這楚家做事更加肆無忌憚。
    搶奪商路,打砸店鋪之事頻頻發生。
    在楚家的打壓之下,譚家也隻能苦苦支撐。
    畢竟家祖留下的廣濟商幫,不想毀在他們這些子孫手上。
    隻是譚家的處境,卻是越來越艱難。
    好在此時。
    譚家卻意外的接到了一樁彩瓷生意。
    這彩瓷是雲州的名產,也是譚家世代經營的壟斷買賣。
    被楚家打壓了這麽久,譚家尚能支撐還沒倒下,就是因為這彩瓷生意還可維持。
    而這一樁生意,是有人帶著禮部出具的文書。
    要從譚家定製一批彩瓷,做禮部典儀的禮器。
    但需要廣濟商幫將瓷瓶運到上京結算。
    最初譚家並不想接這樁生意。
    畢竟千裏迢迢運瓷瓶到上京,這其中的風險變數實在太多。
    然而這個時候,雲州府又給譚家下令,要求譚家運送一批貢品入京。
    這運送貢品的事一直是譚家負責,推脫不得。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去上京,譚家便索性接下了這單生意。
    對方開出的價碼也頗令譚家滿意。
    這三彩瓷瓶每件作價三貫,五彩瓷瓶每件作價五貫,兩種瓷瓶對方各訂購了兩千件。
    譚家一盤算,這居然是一筆價值一萬六千貫的大生意。
    不過譚家也是經營多年,生怕這筆生意裏藏著貓膩。
    特意檢驗了對方的官印文書,確認無誤,才和對方簽訂了商契。
    如果這一單生意做成,譚家就能緩過一口氣。
    不過要運送數千件的瓷瓶,所需人手車架頗多。
    至少要組織五十人的隊伍,騾馬車輛就需要置辦數十輛。
    夥計護衛又要提前發下大筆的安家銀。
    再加上這一路上,人吃馬喂打尖住店的消耗。
    所需銀錢頗多。
    譚家一番騰挪盤點,卻發現手中的現銀仍然不夠。
    州府那邊催的緊,家主譚繼明,隻能四處奔波籌集銀錢。
    最終以自家店鋪家宅為抵押,從雲州的幾處銀莊中籌得月息兩成的本金五千貫。
    這才備足了彩瓷,拉起商隊趕往上京。
    譚家隻求一路平安,順利做下這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