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盯著那匹良馬又多看了幾眼。
    便回頭對莫三娘問道。
    “莫首領現在可能開弓？”
    他想問莫三娘，中的箭毒是否影響她使用弓箭。
    莫三娘活動了一下右臂，低聲說道。
    “小傷不礙事，沒問題的。”
    好在那箭鏃上帶的毒並不多，又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休息，毒性也大多消散了。
    箭傷又在後臀，對莫三郎用雙臂使用弓箭也沒什麽影響。
    李原沒有廢話，而是用手指著對麵的那一隊騎馬山匪，小聲對莫三娘說道。
    “騎馬的賊匪共有九人，敵我相距七十步左右。”
    “我射左側的五個，你射右側的四個。”
    “莫首領你看如何？”
    聽了李原的建議，莫三娘就是心中一動。
    自從李原到了兵戶義軍，衝鋒陷陣多是用刀矛近戰。
    她還從未看見李原用過弓箭，所以對他用弓的本事並不太了解。
    李原說他要射五個而讓莫三郎射四個，想來他用弓箭的本事應該也不差。
    不過李原這麽說，反倒是激起了莫三娘的鬥誌。
    別的本事她不敢說，但對於弓箭，她可是有絕對的自信。
    於是莫三娘小聲的回道。
    “李首領，對方可是騎兵，射他們絕不可太慢。”
    “不如這樣，我們從左右各自一起射。”
    “能射多快就射多快。”
    李原一聽，嘴角便是露出了笑意。
    他明白，想來是這位莫首領起了與自己比試的心思。
    李原覺得無妨，這反倒是好事。
    正在這時，馬蹄聲又響，李原與莫三娘抬頭望去。
    原來是那頭目疤臉鬼，正帶著八名山匪騎兵向他們這邊走過來。
    眼下事不宜遲，容不得半點猶豫。
    李原與莫三娘各自抄起了手中的步弓，右手從箭壺中一捋，數支箭矢便已掛到了指尖。
    隨即便抬手，對著幾十步外的山匪騎兵是急速攢射。
    那疤臉鬼與周圍幾名騎馬的山匪正在閑聊。
    忽然間，箭矢破空之聲劃過了耳膜。
    眾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隻見血花飛濺，位於隊列最邊緣的兩人，被箭矢貫穿了脖子直接是栽落於馬下。
    疤臉鬼先是一愣，隨即大喊了一聲。
    “敵襲！”
    但話音剛落，左右又有兩人是中箭落馬。
    “快！俯低身子！避箭！”
    可是他已經喊的晚了，對麵的射速快的出奇，身邊第五名與第六名山匪，也已經被箭從馬上射翻了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疤臉鬼才看清了敵人的位置。
    隻見在前麵幾十步遠的一處巷子口中，正有兩人在暗處開弓搭箭。
    此時疤臉鬼是暴怒不已，他對著巷子口大喊道。
    “你們居然敢暗算老子，給我死！”
    直到此時，疤臉鬼的心中已經明了，對方如此精湛的箭術，那眼前之人必是莫三郎無疑。
    他性格魯莽，隻想著自己若能將這莫三郎給斬殺了，那必能受到大首領的獎賞。
    於是二話不說，雙腿一夾馬鐙，抽出了佩下的長刀向著李原二人便衝了過來。
    而此時，他身後的最後兩名山匪騎兵，也已經是中箭落馬。
    不過這時候的疤臉鬼，已經顧不得麾下的嘍囉了。
    他現在一心隻想將眼前的兩人斬殺。
    於是用刀背猛拍自己的馬臀，胯下戰馬在吃痛之下加速的向前衝去。
    弓手麵對衝鋒而來的騎兵，一般來說趕緊撤退是最好的選擇。
    但李原與莫三娘用弓可都是神射手的級別。
    此時，疤臉鬼距離兩人已經不足二十步。
    兩人從容的將箭搭到張開的弓上，幾乎是同時鬆開了弓弦。
    隻聽噗噗的兩聲響，兩道血線飛出，一支箭直接射穿了疤臉鬼的脖子，而另一支則是貫穿了他的胸口。
    疤臉鬼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身子無力的在馬背上晃了晃，頭一歪便栽了下去，翻滾的屍體在馬蹄下騰起了一片煙塵。
    而這時，他的那匹戰馬正好奔到了巷子口。
    李原迅速起身，伸手一把便抓住了馬的韁繩。
    戰馬被李原的巨力拉扯，立刻發出了一聲希律律的嘶鳴，堪堪的停住了馬蹄。
    李原二話不說直接是翻身上馬，然後一伸手，將一旁的莫三娘也拉上了馬背。
    隨即一扯馬的韁繩，調頭便向著長順集的北路口而去。
    那位說了，李原兩人一口氣射死了九個人，至少也繳獲了九匹馬。
    為何他們要兩人共乘一匹呢？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其一是因為良馬與劣馬的速度，實在是相差太大。
    兩人若是分乘兩匹馬，一個跑的快一個跑的慢，反倒是容易失散更容易出危險。
    其二則莫三娘雖然是箭術精湛，但騎術並不算好，堪堪隻能是騎乘。
    再加上她的臀部中了箭傷，雙腿控馬會非常吃力，
    而此時又是在夜間，她自己騎馬，反倒是有馬失前蹄的風險。
    與其這樣，不如與李原共乘一匹的安全。
    當然兩人擠在一匹馬上，又是在李原知道了莫三娘是女子的情況下，不免會有些尷尬。
    不過此時他們可是在逃命，也顧不得許多。
    無論如何都要先逃出了長順集再說。
    好在胯下的這匹良馬非常不錯，李原雙腿夾鐙抖動韁繩。
    這匹馬飛也似的向路口奔去。
    李原與莫三娘的動作雖然很快，但他們剛才在長順街上射殺疤臉鬼的行為，已經驚動了周圍的山匪。
    戰馬飛馳間，就聽得四周有刺耳的號角聲響起。
    那是山匪正在頻繁調動。
    在長順集北側的路口方向，迅速的就出現了數股山匪。
    這些山匪各個是手持刀矛，結成了數層散亂的陣列，將路口給死死的堵住。
    見此情景，李原就是緊皺眉頭。
    他倒不是衝不開這個簡陋的陣列，而是風險太高。
    李原現在的身上隻有一件短身甲，手中的武器也不過是一把精鐵長刀。
    而自己的武器破軍槍，因為太過紮眼這次出來並沒有帶在身上。
    手中沒有長槍，想衝破陣列就要困難的多，而且很難保證自己不受傷。
    更何況，現在馬鞍之上還有另一個人。
    即便是自己沒有問題，但這位莫姑娘怕是也夠嗆。
    李原的眼睛快速的掃視了一圈，好在這長順集的北街出口又不是隻有一處。
    這處被堵了，那我換其他路口好了。
    於是他一撥馬，轉頭便退入了巷子，準備再尋其他的路口衝出去。
    隻是讓李原奇怪的是，無論他換哪個路口，外麵的山匪就像早就知道一般。
    早早的就在列陣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