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的話，讓現場所有人都是一滯。
    廖麻子自知剛才在李原的麵前露了怯。
    為了找回場子，他趕緊又上前了一步，站在窗前，故作威嚴的對李原喊道。
    “李首領，你...你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帶我們去看？”
    對於李原，廖麻子心中既是痛恨，又心懷懼意。
    要不是此人的出現，自己哪能會這麽狼狽。
    李原掃了他一眼，卻沒搭理他，而是對著郭平安的舊部朗聲說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要知道郭首領死亡的真相。”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
    “就在此時此刻，郭兄弟的屍首還躺在長順集冰冷的大街之上。”
    “你們各個說深受郭首領的恩惠，卻被謠言蠱惑，隻會在莊內鼓噪喊叫。”
    “這算個屁的本事！”
    “在下這就帶著本部人馬，殺回那長順集，將昨日伏擊我們的山匪殺個幹淨！”
    “在接回郭兄弟的屍首，好入土為安。”
    “你們這些鼠輩，不是要知道郭兄弟死於長順集的真相嗎？”
    “好啊，有膽色的便跟我走，郭兄弟昨日怎麽死的，待你們直接抓了山匪一審便知。”
    “若是沒膽量也無妨。”
    “你們繼續在這王家莊裏，聽信謠言鼓噪喉舌。”
    “繼續賣弄你們那所謂可笑的情誼！”
    被李原出言嘲諷為鼠輩，幾名頭目都是瞬間暴怒。
    “你！！你敢辱我！”
    李原卻是輕蔑的一笑。
    “你們幾個隻敢在窩裏橫，在自家弟兄麵前大喊大叫。”
    “卻不提去長順集為郭兄弟報仇！請回他的屍身！”
    “說你們是鼠輩，難道我說錯了嗎！！”
    李原的話，可說是句句誅心。
    這幾名頭目都是麵紅耳赤，被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原又轉過了頭。
    戲謔的看向了二樓窗口的廖麻子，調侃道。
    “廖首領，我聽說你要為郭首領報仇？”
    “還說無論是誰都要追究到底。”
    “說的好，廖首領真是情誼深重，在下佩服。”
    “在下這就率軍去討伐山匪為郭兄弟複仇，迎回昨日遇難弟兄們的屍首。”
    “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被李原這麽一問，廖麻子立刻就是臉上一抽，額頭有些冒汗。
    他現在已經等於和李原莫三郎兩人撕破了臉，哪裏還敢跟李原一起出征。
    李原這人武藝高強，能征善戰。
    如果半路上要對自己不利，他怕是性命難保。
    更何況他現在手中兵馬不多，廖麻子可不想浪費到長順集。
    所以是眼珠直轉，支支吾吾。
    李原見他的醜態，一聲冷笑，繼續調侃道。
    “廖首領，你還在猶豫什麽。”
    “你不是自己說的，要去為郭首領報仇嗎！”
    “現在害死郭兄弟的凶手就在長順集。”
    “你難道膽怯了不成！”
    “還是說，你所謂的要為郭首領複仇，隻不過是隨便說說。”
    “而實際上，你根本不在乎郭兄弟的死活。”
    “這不過是你嫁禍給莫首領的手段而已！”
    “你！！”
    被李原一再的擠兌質問。
    廖麻子的臉上是一陣的漲紅。
    他想與李原爭辯幾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還口。
    因為現在李原要出兵複仇，而他不敢。
    所以無論如何爭辯，他似乎都沒有勝算。
    在周圍眾人的注視之下。
    廖麻子隻能是故作姿態的冷哼了一聲，然後用力的關上了窗戶，不再出聲。
    李原可沒想放過這個家夥。
    他用手中的馬鞭向二樓的窗戶一指，對著周圍眾人說道。
    “看到了嗎，這就是滿口空話，虛情假意。”
    “隻願意在莊內逞口舌之能。”
    “說一起去長順集為郭首領報仇請回屍首。”
    “立刻就做了縮頭烏龜。”
    “這不是鼠輩還能是什麽！”
    李原罵夠了，便調轉了馬頭，一邊向莊門走去一邊悠悠的說道。
    “罷了，這世道，人在做天在看！”
    “你們繼續在這裏演戲吧。”
    “在下可不奉陪了！”
    緊接著，他對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全軍整隊！跟我去長順集！”
    “請回屍首，殺光山匪為郭首領複仇！”
    李原麾下的兵馬，立刻都是抽出了刀矛高喊。
    “殺光山匪，為郭首領複仇！”
    “殺光山匪，為郭首領複仇！”
    喊罷，兵馬們便跟在了李原身後，向著莊門行進。
    在大梁這個時代，人死為大入土為安，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所以李原的話說的句句在理。
    你要如果真的感念郭平安的恩惠，那最好的報答方式就是去請回屍體，焚香祭拜，再入土為安。
    而不是在這裏鼓動喉舌，聽到幾句謠言，便質問莫首領搞窩裏鬥。
    李原的話，等於把這些人的臉皮都給撕開了，讓他們的虛偽徹底的展示在所有人的麵前。
    什麽為了郭首領，都是假的。
    這時，李原身後傳來了喊聲。
    “李首領，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李原轉頭一看，喊話的自然是莫三郎。
    他也對著自己東石堡的兵馬喊道。
    “跟我出發，迎回昨日陣亡弟兄的屍體。”
    “殺光山匪為郭首領報仇！”
    “是！！”
    東石堡的人馬也是齊聲應和。
    紛紛的是披掛整齊列隊出征。
    而他們路過那些郭平安舊部的時候，都還故意臉露鄙夷。
    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們不是口口聲聲感念郭首領的恩惠嗎。
    那好，我們首領都要出兵去長順集，為郭首領報仇去了。
    你們這些家夥卻是無動於衷。
    李首領說的果然沒錯，果真是一群鼠輩！
    這一下，輪到郭平安的舊部們尷尬了。
    剛才他們鬧的最凶，現在人家要去長順集複仇。
    而他們幾百人隻能是茫然的站著，就像是一群小醜。
    兵戶們都望向了帶頭的幾位頭目。
    眼神都在詢問，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張姓頭目與王姓頭目對視了一眼。
    他們心中明白，這個時候就是要選邊站隊了。
    於是倆人一咬牙，對著李原的背影喊道。
    “李首領，請稍等，我等願意隨您一起趕赴長順集，為郭首領報仇！”
    然後轉頭對兵戶們說道。
    “要給郭首領複仇的，便跟我們來。”
    說罷便在後麵追趕李原。
    而跟隨他們一起來的兵戶，大約有四百人。
    剩下的那些兵戶，大多都是那名林姓頭目的手下。
    他們早已暗中投了廖麻子，自然不會在跟隨李原。
    那位林姓頭目，望著張王兩位頭目帶走的四百名兵戶，自知沒能完成廖首領的交代。
    隻能是憤恨的一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