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循著聲音朝樓上走去。
    此刻的王宮裏，無數惡靈被放了出來，它們看似毫無章法的在空氣中遊蕩，不斷用身體撞擊每個角落。
    但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這些惡靈最終湧動的方向，都是朝著五樓去的。
    而且，時予發現，這些惡靈的數量，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一茬接著一茬，浩浩蕩蕩，快要填滿整個王宮了。
    如果他們都是被以同樣的方式殺害，那……
    “或許，王宮內是有這樣的傳統。”時予分析。
    “傳統？”喬澤臉上頓時浮現出怪異的神色。聽過聖誕節許願的傳統，萬聖節扮鬼，過節吃餃子跟湯圓的傳統。
    怎麽現在，虐待殺人也能成為一項傳統？簡直是侮辱“傳統”兩個字。
    時予開口：“今天來這兒的人都是貴族，王宮經常設立這樣的宴會，估計是為了拉攏人心。”
    “一個哲學家說過，想要讓一個人永遠不背叛你，最好的方法不是給他多少錢跟權利，而是跟他一起幹一件壞事，當你們擁有共同的秘密，可以互相抓住對方的把柄，自然就不會背叛了。”
    “拉攏貴族，相比於其它要付出的東西，沒有什麽比現在這樣更小的代價了，不是嗎？”
    時予侃侃而談。此刻的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連氣質都跟著變得博學了起來。
    喬澤：“這說的，好像你自己經曆過一樣。”
    時予：“這隻是簡單的帝王之術，有些統治者焉壞焉壞的，就喜歡幹這樣的事情來拉攏朝臣。”
    “不是多高明的手段。”
    “你說的對，沒想到你對曆史方麵，也有這麽高的造詣。”喬澤豎起大拇指誇讚，不得不說，時予真是他見過這個年紀裏，最聰明的人了。
    時予微微揚起頭顱，臉上露出一股神秘之色。
    嗬，什麽博學，朕可是皇帝，隻不過現在出門微服私訪，還不能暴露身份。
    彈幕：“我們時予，果然從小就是學霸。也是，她要不是學霸，估計也不能年紀輕輕進什麽研究院了。”
    “怪了，明明這麽年輕，我怎麽在時予臉上，看到一股曆經世事的滄桑感。”
    “對啊，好神秘啊。”
    這波屬實是讓時予給裝了個大的，隻有站在她旁邊的喬澤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鑒於時間比較緊迫，當下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處理，也就沒再細思考下去。
    於是，時予“學霸”的身份形象，就這麽樹立了起來。
    此刻，喬澤已經換回了正常的男裝，他的那套長裙，已經在剛剛壯烈犧牲了。
    來到五樓，入口處，裏麵隱隱傳來賓客們的抱怨聲。
    “怎麽變得越來越冷了。”
    “賤人，你剛剛是不是推我了？”
    “我沒有……嗚嗚嗚。”
    “你還敢扇我？來人啊，快來人，士兵呢？我要殺了旁邊這個拄手杖的伯爵。”
    然而，時予的注意力卻在樓層的更深處。那裏傳來“啊啊——”的叫聲，聽著平平無奇，像是某種動物撲通的嚎叫。
    隻有同樣身為美人魚一族的時予，才能聽懂裏麵的含義。
    那是一種怎樣的鳴叫，帶著無盡的哀怨，痛苦，揪的時予心髒不自覺的跟著生疼。
    “我到賓客那兒，你去裏麵看看吧。”
    見到時予的表情，喬澤有了幾分猜測，提議道，二人當即分開行動，約定誰先找到王子，就等另一個人的過來，在此之前，絕不能放跑對方。
    時予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同意，當即朝著樓道更深處走去。
    在他們今天第一次來五樓的時候，旁邊還沒有出現這條樓道，隻有賓客們所在的房間門是打開的。
    而現在，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小時過去，五樓就出現了一條新的道路。
    咋看都有點不對勁呢，像是陷阱。
    時予帶著疑惑，朝著深處走去。
    越往裏走，光線越暗淡，到了最後，四周顏色變得如墨般濃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在一個拐角的時候，時予撞上了什麽東西，緊接著，一雙手伸過來，試圖將人抱在懷裏。
    時予下意識給了對麵一拳，砰的一聲，傳來哎呦的痛呼。
    四周亮了起來，王子舉著火把，將牆壁上的一排油燈點燃。那排油燈很長，點燃一個，其它的跟著一起亮。
    剛剛還黑咚咚的地方，瞬時間變得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在沒有電燈的年代，這樣的光亮，實在是有些奢侈。
    “哦，美人，你剛剛是故意投懷送抱，想跟我一起***嗎？”王子看著時予，眼睛在她身上來回打量，不是很喜歡。
    “什麽是***？”時予好奇。
    時予也不是什麽都不懂，但主要這個王子說話太抽象了，用的裏頭的專業術語。
    這把她可搞蒙了。她是接觸過這方麵的信息，但畢竟才十八歲，也沒有真的實踐過。
    看著對麵女生一臉懵懂的模樣，王子突然興奮了起來：“哦，我喜歡你。”
    時予：“？”
    王子向前走了兩步，抬起手，似乎想碰時予的臉，被她躲了過去。
    王子也不在意，一雙英俊的眸子深情的望著時予：
    “多難得啊，這副不諳世事的眼睛，真希望看它染上汙垢後的樣子。”他的眼裏忍不住露出一絲殘忍和興奮。
    時予有些聽懂了：“咦~你不會是想讓我跟你交配吧？”
    “你想的真美。”
    王子聽完她這樣說話話，反而變得更興奮了。
    搞得時予還趕緊在心底確認了一下，自己剛剛到底是不是在罵人。
    這啥玩意啊，完全看不懂對方在想啥。
    難道是自己說話太好聽了？
    就在這時，房間裏再次傳來人魚痛苦的叫聲。
    時予順著聲音看去，隻見王子身後，放著幾個用黑布蓋住的長方形物品，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王子看到時予的神色：“你想看看裏麵有什麽嗎？”
    時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