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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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恢複了行動,不用再被強迫做數金幣的動作,腦子也更加清醒了一些。
    “有力氣沒,沒有的話補充點能量。”
    一顆紅彤彤的蘋果從頭頂被遞到了嘴邊。
    男人迫不及待的咬上果肉,頓時,清甜的滋味傳遍整個口腔,他迅速吃完整個蘋果,最後連果核跟蒂也沒放過,一並吞進了肚子裏。
    舒服,太舒服了。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像現在這樣暢快過了,行動自由不說,最重要的是,他的腦子也恢複了清醒。
    “愣著幹嘛,吃飽了快走。”時予拍了一下身下的人,模樣有點像拍馬。
    男人一點也不生氣,哼哧哼哧的向前爬去,很是賣力。
    本該堅硬的牆壁,在接觸的一刹那,立馬變的跟空氣一樣。
    身下的男人穿過牆壁,時予坐在他身上,也跟著一起穿了過去。
    進入視野的是一大片森林。
    地麵是黑色的,到處是密密麻麻的裂痕,跟蜘蛛網一樣布滿腳下,看的叫人觸目驚心。
    每一棵樹都呈現扭曲的怪異姿態,上麵也沒啥葉子,隻留下發黑的樹幹和枝椏,一起暴露在空氣裏。
    霧氣圍滿四周,能見度不到一米,給這片森林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時予當即決定進去看看,她剛打算站起來,身下傳來急切的聲音:
    “等一下,我馱你過去。”
    時予:“?”
    “為什麽?”
    男人沉默了一下,情急之下十分羞恥的說了一句:“我喜歡給人當坐騎。”
    “不用了哈,謝謝,我沒有騎慢車的習慣。”時予婉拒。
    真奇葩,這年頭什麽癖好的人都有。
    爬的比我自己走路還慢,也好意思提要求。我才不給你服務呢。
    男人不說話了。
    他也覺得自己找的理由有點蹩腳。
    感受著女孩從自己身上下來,心裏頓時湧出了無盡的恐慌和迷茫。
    時予向前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麽回過頭,吩咐道:“原地等著,我一會兒還得回去。”
    “收到。”男人打起精神。
    ……
    時予來到森林外圍,還沒進去,就聽見前方傳來奇怪的響動。
    她當即警惕起來,變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觀察四周的情況,同時心裏複盤了八十個應對不同危機下躲閃和攻擊的姿勢。
    一步邁入森林之中,前方立刻傳來動靜,一個彎著腰,手腳朝地的男人從迷霧中爬了過來。
    就當時予掏出狼牙棒準備發動攻擊的時候,對方站在原地,看著她,嘴巴張開,發出了“咩”的一聲。
    時予:“……”
    這把她給整不會了。
    要是有人打她罵她,她肯定要還擊回去。
    有人做壞事,她能說自己伸張正義。
    有人做好事,她就說自己最看不慣這個世界上虛偽的人。
    但人家隻是走路姿勢奇怪一點,對著你“咩”了一聲,實在是沒有下手的理由啊。
    於是時予摸了摸鼻子,選擇避讓開來,從旁邊繞路走,身體撞上了什麽東西。
    前方樹上的枝椏開始瘋狂晃悠。
    時予仔細看去,透過重重迷霧,才最終看清楚了情況。
    樹枝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掛了根繩子,繩子下方係成個圈,有人把頭伸進去上吊。
    時予剛才撞的,正是吊在上麵的身體。
    男人被勒的臉色青紫,在經過反複幾個來回的搖晃,更是變得進氣少出氣多,舌頭伸出,嗓子裏發出痛苦的“呲呲”聲。
    時予有些懵逼,她居然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祈求的神色。
    又是順手輕輕一推,
    男人的身體繼續前後搖晃起來,片刻後,他張大嘴巴,舌頭從裏麵吐出,雙目充血暴凸,徹底沒了呼吸。
    上吊絲的人麵相最為可怕,男人也不例外,可除了滿臉的青紫,他的眼睛裏卻是帶著一絲解脫之色。
    在男人死的那一刻,四周迷霧中忽然圍上來很多人,各個眼冒星光,饑渴的盯著時予。
    ……
    鹿曉剛正在砍樹。
    自從他說出那句“禱告好麻煩,為什麽不能直接把東西喂到我嘴邊”的話後,他就被驅逐出了平安城,來到這麽個荒無人煙的鬼地方接受懲罰。
    自己那位剛認下的“家人”說,讓他贖罪。
    可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這句話到底哪出錯了。他排行老三,上麵有兩個姐姐,從小父母和家人對他各種寵愛。
    洗衣服,做飯,想要什麽有求必應,直到兩個親姐姐嫁了人。
    十四歲那年,他叔叔家暴,嬸嬸年紀輕輕去了世。鹿然這個堂姐就被接到了他們家。
    那時候的鹿然還在讀高中,成績優異,每天不僅要去上學,回家後還要洗碗,給他輔導功課。
    就是這樣的忙碌之下,鹿然仍舊考了個還算不錯的大學。
    到後來,自己的兩個親姐姐沒怎麽回過家,倒是鹿然偶爾會提著東西來探望。
    再然後,就是他的母親去世,臨終前拉著鹿然的手,將自己委托給了對方。
    在鹿曉剛的眼裏,鹿然一直是個很厲害的姐姐,跟他媽一樣可靠。
    當然,他也沒覺得自己行為有什麽問題,他從小就是這麽過來的。
    胳膊舉起,斧頭接觸到樹幹,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緊接著,又是抬起,落下,直到眼前的樹幹徹底斷裂。
    立馬又轉身跑向另一棵大樹。
    鹿曉剛覺得自己可能會被累死,此刻的他渾身大汗,眼冒金星,腦袋嗡嗡的響。
    他已經在這裏不眠不休的砍了好幾天樹,按理說早該沒力氣了,可是身體就像不聽自己的使喚一樣,仍在賣力的幹活。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鹿曉剛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手裏拿著斧頭砍樹的同時,轉頭看去,見到了一個頭發亂糟糟,滿臉是血的女人。
    “你就是孟婆嗎?來帶我走的。”沙啞的聲音響起。
    時予:“……”
    時予還沒說話,跟在她身後的一幫“人”不樂意了,他們還沒被帶走呢,憑啥先輪到這個家夥,想的美。
    當即嗷嗷嗷的叫了起來,表示抗議。
    鹿曉剛:“原來你是閻王,帶了這麽多小鬼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