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昨天，我不知道。”
    這句話被法蘭作家加繆寫在了他的經典代表作《局外人》的開篇。
    或許這位早已逝世的哲學家並不知道，他所開創的荒誕哲學，就像一麵鏡子，外麵是人類，裏麵是曆史。
    而茱莉亞的人生開局，也正對應著這本書的開篇。
    “李，你知道嗎？”
    茱莉亞將頭枕在李亦的胸膛上，一隻手輕點在男人的小腹上，指尖輕輕畫著圓圈。
    “媽媽把我藏在教會裏，然後拿起槍奔赴戰場，教會的神父那個時候還在禱告，我曾天真的問他：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神靈，那神靈的意義就是看人類自相殘殺嗎？”
    茱莉亞的故事和李亦的前世有幾分相似。
    這個漂亮的金發美人出身於科羅地亞，那個在國歌中高唱著“當陽光親吻他的沃土，當狂風吹刮他的橡樹，當上帝召走他的所愛，他的心依然為科羅地亞而打著節拍”的國家。
    或許對於華國人來說，對這個國家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個經曆過戰爭，從一個放牛娃變成世界級球星的人。
    和那個球星一樣，茱莉亞的童年趕上了戰爭年代。
    她和其他孩子一樣，藏在教會的地窖裏，最困難的時候用樹皮和野草充饑，毫無期盼的等待著下一天的到來。
    茱莉亞是孩子們中最大的那個。
    所以當人販子到來時，這個女孩兒主動走向了對方，為剩餘的孩子們換來了一個月的糧食。
    再然後，她就被賣到了卡西烏斯的訓練營中。
    “你們訓練什麽？”
    李亦對這段經曆比較感興趣，因為他也在類似的地方待過。
    “一開始是識字，後來是讀經書，就是羅馬時期的多神教，朱庇特那些；再然後是訓練，男孩們鍛煉體能和技巧，女孩們要麽成為神侍者，取悅那些老不死，要麽成為戰士。”
    茱莉亞輕聲說著，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
    她從未和任何人提及過這些往事。
    曾經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但當說出來時，心裏卻莫名的好受許多。
    “我後來還偷偷回到了一次科羅地亞。”
    茱莉亞此時將腦袋往上拱了拱，待頂住李亦的下巴後，似乎得到了滿足，旋即一條腿又纏了上來。
    “就在我被人販子帶著離開後不久，那個教會就被敵人找到了，孩子們都活生生的在地窖裏被煙熏死了。”
    茱莉亞說出這段話時，語氣毫無波動，但內心卻猶如斷了線的風箏。
    “那還真是讓人遺憾。”
    李亦嘴上惋惜著，實則內心毫無波動。
    如果他切實見過的人，也許多少會產生一些情緒。
    但對於未曾出現在他生活中的人，他很難有共情心理。
    “說說卡西烏斯吧。”李亦點了根煙道。
    “好。”
    聽到李亦的話，茱莉亞臉上突然露出嬌笑。
    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麽荒誕。
    四小時之前，他們還是酒吧中互相看對眼的男女。
    兩小時前，他們是抵死纏綿的陌生人。
    一小時前，他們是殺手和獵物。
    而現在，又仿佛變成了一種關係另類的朋友。
    但茱莉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十分強大且迷人，讓她不可自拔的願意沉溺其中，哪怕前方等待她的可能是沼澤泥潭，是地獄的火海。
    “卡西烏斯其實沒有外界想象中的那麽神秘。”
    茱莉亞第一句話便給卡西烏斯定下了基調。
    當然，她是內部人員，尤其是她還認組織中的一個會計為叔叔，因此知曉了更多關於卡西烏斯的內幕。
    有人說卡西烏斯傳承於凱撒大帝時代，但實際上，卡西烏斯早在數百年前就斷代了。
    在奧匈帝國分崩離析後，隨著世一戰的發生，一些舊時代的餘孽妄圖再次重現奧匈帝國的昔日榮光。
    但那個時候奧匈帝國已經岌岌可危，於是這些殘黨們便以“重建羅馬帝國”為口號，重組起了卡西烏斯。
    “一開始主要為戰爭服務，目的是讓帝國再次偉大。”
    說到這時，茱莉亞輕聲笑了起來，並捏起金色發梢，在李亦的小腹上滑動著。
    她真是想不到，明明看起來一塊腹肌都沒有李亦，為何會擁有那般強悍的腰部力量。
    “在世二戰後，他們的企圖自然失敗了，因此整個組織很快轉型為地下秘密結社。”
    “但時代變的很快，任何組織，都需要資金和人員，所以卡西烏斯很快便轉型了，直至如今，其實早就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地下世界組織和平台。”
    茱莉亞說著，還拿起手機，打開了一個APP，讓李亦隨意的瀏覽著。
    李亦隻是簡單的掃了一眼。
    以蜂後目前的算力，就算是入侵一些大國的機要部門也是沒有問題的，就更何況這個什麽殺手組織了。
    之所以對卡西烏斯了解的不夠全麵，是因為這個組織和那些大國的絕密檔案部門一樣，連內部網絡都沒有使用，而是使用了一種極為原始的記錄存檔方式。
    “古老盟約和老不死，又是什麽？”李亦問道。
    “古老盟約其實是卡西烏斯建立之初，和歐羅巴國家簽署的一些協議，算不上古老，也就一百年左右。”
    茱莉亞回答道：“這份盟約承諾，在奧匈帝國獲得勝利後，會將巴爾半島統一，至於交給誰，我也不清楚。”
    “老不死其實就是一些信仰羅馬多神教的老頭子，自稱祭祀，他們表麵上過著苦行僧的生活，隱世研究經文，溝通諸神，但實則享受著女人和財富。”
    茱莉亞說到這時，臉上再次露出不屑的表情。
    “所以說，這個卡西烏斯，還是個政教軍三合一的組織？”
    李亦捏了捏茱莉亞的下巴，笑著道。
    “這麽說倒也沒錯。”
    茱莉亞莞爾一笑，旋即拋出一個嫵媚的眼神後，突然將李亦的一根手指咬進嘴中。
    女人在嗦棍子方麵，似乎都很有天賦。
    “如果我要用最短的時間，控製整個卡西烏斯，要怎麽做？”
    李亦一邊看著茱莉亞的表演，一邊問道。
    “很簡單，把元老院的13個議員殺光，再弄掉那些老不死，然後宣稱自己代表神靈什麽的……”
    “真是無法想象，明明都21世紀了，竟還有人迷信宗教？”
    茱莉亞說著，緩緩向下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