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是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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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的慶功宴十分盛大,場麵完全不輸除夕宴。
    可場麵一樣,列席的人卻變了。
    原先坐在中段的安北城的富紳們,半數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此次戰中表現優秀的將士。
    不是因為別的,那些人正是當初得了消息,蠻族大舉進攻,北軍大概率不敵,所以攜家眷逃出了北疆。
    即使那時候,他們已經知道北疆有了新糧。
    可在那些人看來,即使有了新糧,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蠻族數萬大軍滾滾南下,短期內還是缺衣少糧的北軍如何能抵擋?
    更不必說這些人裏不乏聰明人。
    越是有些家底的人就越是有自己的人脈,也越是能得到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小道消息”。
    畢竟從年關開始,朝中對北疆這位九皇子的不喜幾乎是擺在了明麵上。
    即使如今北軍大勝,他們也不見得會後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在古封建時代,帝王的權威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未來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
    將軍府的慶功宴,沒有歌舞。
    隻有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土豆,和微涼的烤全羊。
    有酒有肉,還有管飽的土豆,比除夕還要豐盛。
    這一次,隻有大哥周池和她一起參加了宴會。
    周泠泠百無聊賴的坐在第一排的後麵,聽著大家議論戰事,議論土豆,議論城中大事小事。
    大哥已經跟著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祁祝去跟人喝酒去了。
    當然,喝酒的是祁祝,大哥就是個拎酒壺的。
    唉。
    奶茶已經不香了。
    再堅持一刻鍾,給蕭炎點麵子,她就遁了!
    剛跟下屬喝完一輪的蕭炎注意到獨自躲在後麵戳著土豆的小姑娘,他看了飛羽一眼。
    後者會意,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周姑娘。”
    周泠泠抬起頭,看到飛羽還愣了愣。
    “嗯?咋啦?”
    飛羽笑著道:“主子說您不喜歡待在這兒就去後麵,那裏保管有您喜歡的。”
    去後麵?
    周泠泠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人。
    蕭炎也看著她,勾了勾嘴角。
    他說:去吧。
    周泠泠眉梢一動,起身就準備走,結果剛繞到柱子後麵沒走兩步,就被人叫住了。
    “小神醫!”
    “小神醫原來你在這兒啊!我還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呢!”
    初聽見這個稱呼,周泠泠還沒覺得是在叫自己,直到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山。
    “小神醫!多虧了你我才能保住性命,指望軍醫那個老頭子我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擋在自己麵前的小山高出周泠泠半個身子,寬度也很是雄偉。
    哦。
    還真是個熟人。
    “你是大牛?”
    大牛裂開嘴,兩百斤的漢子笑得像個傻子。
    “小神醫,您還記得我呢!”
    周泠泠扯了扯嘴角,心想那天你叫得那麽慘,她想不記得都難。
    她點了點頭:“你身上的傷都好完了?”
    大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那是!上個月就好了,我又回去殺了十來個蠻子呢!”
    上個月就好了?
    周泠泠挑了挑眉,目光中帶了些詫異。
    莫非這人除了力氣大,血氣旺,連自愈能力都強得可怕?
    那種堪稱腸穿肚爛的傷,她當時還在擔心對方能不能熬過危險期,結果人家不到一個月就活蹦亂跳還能上戰場了。
    大牛想了想,又撓了撓頭道:“就是最近老覺得肚子脹脹的,傷口還有些癢。”
    聽到這裏,周泠泠皺了皺眉。
    “不介意的話,能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嗎?”
    “啊?”
    這下輪到大牛驚訝了。
    雖然他不是很介意,但這裏不太方便吧?
    於是周泠泠帶著大牛,熟門熟路的從後麵離開了宴廳。
    沒成想後麵早有人在等著她。
    “周姑娘!快來這裏!”
    周泠泠帶著大牛走了過去。
    露天的小院裏,她熟悉的府兵們架著兩個烤架,上麵赫然烤著兩隻小羊。
    羅峰笑著道:“將軍說您多半坐不住,還是來這兒跟咱們一塊兒吃熱乎的好。”
    慶功慶功,自然不會落下每一個有功之人。
    他們這些人跟周泠泠四處奔波,無論是買糧還是去護北城,還有做霹靂彈,那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所以蕭炎吩咐了,前麵人多不自在,在後麵給他們單開一席。
    露天的院子裏,也是有酒有肉,還有一群火熱的人。
    周泠泠也樂了。
    難怪飛羽說後麵有她喜歡的。
    “那敢情好啊!一會兒小羊熟了你們可不許跟我搶啊!”
    眾人哈哈大笑。
    “行行行,不跟你搶不跟你搶!”
    “誰敢跟周姑娘搶?直接叉出去!”
    “給周姑娘倆烤羊腿,小孩子要多吃肉才能長高!”
    周泠泠:“……”
    她現在好歹一米六五了謝謝。
    “誒?這大兄弟看著眼熟,一會兒一塊兒啊!”
    大牛站在旁邊咧嘴笑著,一直沒說話,聞言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不僅他們看他眼熟,他看他們也很眼熟呢。
    當初死死把他摁在地上的,不就是其中兩位嘛!
    周泠泠也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於是便道:
    “好了羅叔,我有點事找大牛哥,一會兒再來,你們可不要趁我不在吃光了啊!”
    羅峰擺了擺手:“去去去!我們肯定吃得骨頭都不給你剩!”
    周泠泠傲嬌的“哼”了一聲,知道他是在說笑,帶著大牛往後麵走去。
    後麵就有一處客院,平日裏鮮少有人來。
    周家兄妹倒是在這裏住過兩回。
    守在院子門口的人看見她這時候出現,也是一臉的驚訝。
    那人一邊給她開門,一邊疑惑的問:
    “姑娘怎麽這會兒過來了?”
    前麵不是剛開始不久嗎?
    還有,姑娘身邊這個大個子哪兒來的?
    瞧著像是北軍的將士。
    周泠泠道:“有點事,小陳哥,麻煩您幫我準備點熱水。”
    小陳哥“誒”了一聲,把門大大開著,又點了兩盞燈這才下去燒水。
    周泠泠和大牛都不是扭捏的人,後者更是三兩下就扒掉了自己身上的甲胄。
    見此,周泠泠是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把外衫脫掉,中衣揭開能看到肚子上的疤就行。”
    跟大牛說了,周泠泠也沒有站在這裏看別人脫衣服,而是去準備可能被更要用到的東西。
    隔壁房間是她住的,裏麵有一套常用的消毒用品。
    肚子裏麵隱隱發脹,傷口輕微刺痛發癢。
    這哪裏是完全好了?
    周泠泠甚至懷疑大牛的傷口裏麵的炎症已經很嚴重了。
    她也知道戰場上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但在沒有任何外掛的情況下,大牛能這麽快去上陣殺敵,可見其恢複能力和忍耐力都是極好的。
    哦,外掛也不完全是沒有,當時她趁人不備把煎藥的那缸水換成了稀釋的泠泉水。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此那兩天好幾個原本軍醫判定重傷不治的人都活了下來。
    周泠泠想了想,還是從空間裏拿出了一瓶稀釋的泠泉水,再加上麻醉劑和一把精挑細選的手術刀。
    至於別的工具,外麵都有。
    周泠泠回來,大牛已經脫得隻剩下中衣。
    “小,小神醫……”
    向大大咧咧大牛終於感到了一絲尷尬,黝黑的臉龐上微微泛紅。
    “我,我,我就坐在這裏嗎?”
    周泠泠神色如常,她指了指床邊的榻。
    “把小桌搬下來放地上,然後躺上去。”
    看她臉色沒什麽變化,大牛也鬆了口氣。
    小神醫就是小神醫,在小神醫眼裏自己就是個病號,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來安北城能見到小神醫,當初營裏那幾個被小神醫救下的家夥不知道多羨慕自己呢!
    大牛說服了自己,麻溜的把小桌搬了下來,直挺挺的躺了下去,還不忘把自己的中衣掀開,露出肚子上橫亙整個腹部的傷疤。
    那不是傷疤,那是他大牛榮譽的象征!
    周泠泠看見大牛前胸又多了幾道傷疤,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果然,傷口已經成了瘢痕,而且發紅嚴重,十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