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我是來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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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永年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便掩飾過去。
畢竟是公堂之上,還在李雲濟眼皮子底下,他不敢有失態之舉。
宋永年拍響驚堂木,表情嚴肅道:“狀告何事?”
四品官服散發出來的威壓,令毛山神色猶疑。
民怕官,是這個世界底色。
似乎是看出了毛山的擔憂,李雲濟俯身低語道:“實話實說即可,若果真有冤情,本世子定會為你做主!”
李雲濟很少自稱世子。
他這麽做,無非是想讓他有些底氣。
毛山哽咽著看了眼李雲濟,開始陳述冤情:“他強奪民女,侮辱我妻!”
他兩眼通紅,字字泣血。
“你可有證據?”宋永年盡力穩住心神,但聲音仍能聽出些許顫抖。
毛山深吸一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繡花錢袋。
“這就是是宋澤業留下的證據!”
李雲濟見狀,眉頭微皺。
這個錢袋,與那日在張姝家裏見到的,一模一樣!
“七日前,此賊趁我不在時,私闖民宅。”
“強行玷汙我家娘子。”
“娘子拚死抵抗,可怎麽敵得過他?”
“最終...”
“最終慘遭毒手!”
“事後,他留下此袋,揚長而去。”
毛山聲淚俱下,自責道:“待我趕回家時,為時已晚...”
七日前?
李雲濟心頭一顫。
正是他初入江南遇到宋澤業橫衝莽撞那日!
“七日前案發,何故當時不來報案?”宋永年懷疑道,“反倒於今日在鬧市鳴冤?!”
毛山冷哼一聲道:“宋澤業乃宋大人之子,若是我單槍匹馬來報案。”
“恐怕這衙門我有命進,沒命出!”
他語氣發狠,眼神決絕而堅毅。
李雲濟不由得心頭暗歎:好在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
否則以宋永年的尿性,殺人滅口的可能性很大。
將此事公之於眾,引起廣泛關注,勝算更大。
宋永年麵色鐵青,卻強作鎮定,衝著衙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呈上證物。
接過錢袋,宋永年倒出袋中的十兩碎銀,眉頭緊皺,沉吟半晌道:“你憑何證明,它就是宋澤業的?”
毛山眼中充滿恨意:“娘子親口哭訴於我!還能有假?!”
宋永年接著問道:“那你妻子呢?怎未見她?”
“娘子受辱,鬱結於心,不願見人。”
“草民將她安頓好後,便獨自來報案!”
說著,毛山轉身向李雲濟行跪拜之禮,“還請世子殿下,為草民做主!”
李雲濟微微點頭,沉聲道:“宋永年,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請宋公子來問話,等什麽呢?”
宋永年麵色凝重,他深知李雲濟是個不好惹的主,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
猶豫片刻,終是下令:“來人,將宋澤業帶至公堂!”
“茲事體大!”李雲濟突然高聲喝道:“我大理寺理應相助!”
言畢,向蘇清夢使了個眼色。
蘇清夢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跟在幾個匆匆出門的衙役身後。
......
宋府。
東廂房。
黑白雙煞氣喘籲籲跑進房間。
“公子!不好了!”
宋澤業揮手屏退正給他按摩的侍女,沒好氣道:“又出什麽事了?慌慌張張的。”
“毛,毛...”黑衣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喘了許久才道出一句整話,“毛山在鬧市鳴冤,指認您強闖民宅,玷汙其妻。”
宋澤業臉色大變,瞬間起身,“人呢?殺了嗎?!”
黑衣回憶起當時射殺毛山的細節,額頭不由得冒出一滴冷汗。
“我本來已經得手。”
“誰料圍觀人群中竟藏有高手!”
“以劍氣破開屬下的飛箭,將毛山救下。”
“那他現在在哪?”宋澤業眉宇間殺氣騰騰,咬牙切齒道。
“回公子,此人眼下正在衙門。”
宋澤業聞言,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臉上泛起笑意。
“既是去了衙門,爹爹自然會幫我處理妥當。”
黑白雙煞對視一眼,白衣神情凝重道:“回公子,這次,恐怕沒那麽容易。”
“何出此言?”
“衙門裏,還有一個人。”黑衣顫聲道。
“誰?”
“北陵世子,李雲濟。”白衣眼裏溢出一絲恐懼,“也就是那日劫走張姝之人!”
宋澤業瞬間兩腿發軟,跌坐回椅中,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他,他竟是北陵世子?!”
“公子,我已備上快馬,您趕緊逃命吧!”
言畢,黑衣轉身推開房門。
“對,對,逃命!”
宋澤業掙紮著站起,踉蹌幾步,心神俱亂。
剛走出門,吳晉的身影便出現在麵前。
“宋公子,這是要去哪?”吳晉嘴角微微上揚,麵帶邪笑道。
“你,你是誰?!”宋澤業上下打量吳晉一眼,心中隱隱不安。
“宋公子不必緊張。”吳晉拱手笑道,“在下吳晉,太子門下,今日突然造訪,是來幫你的...”
......
回到公堂。
半個時辰後,蘇清夢等人帶著宋澤業步入殿前。
看著宋澤業從容的神色,李雲濟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孽子!還不跪下!”宋永年怒斥道,聲震屋瓦。
宋澤業卻是昂首挺胸,絲毫不懼,“敢問知府大人,孩兒何罪之有?”
宋永年眉頭緊皺道:“有人狀告你搶奪民女,玷汙人妻,可有此事?!”
宋澤業冷笑一聲,目光堅定,“純屬誣陷!孩兒從未做過此等傷天害理之事,請大人明察。”
言罷,他瞥向李雲濟,眼中閃過一絲挑釁。
宋永年似乎看出了些端倪,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
“你若沒做過,此人為何誣陷你?”
宋澤業斜眼藐視跪在地上的毛山,冷哼一聲道:“孩兒與此人並不相識,怎會玷汙他的妻子?!”
毛山聞言,怒目圓睜,掙紮著喊道:“宋澤業,你血口噴人!我娘子親口指認,你還敢狡辯!”
宋澤業淡然道:“有證據麽?”
毛山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宋澤業道:“那繡花錢袋便是證據!”
宋澤業輕蔑一笑道,“此錢袋隨處可見,何足為憑?”
言畢,俯身蹲在毛山身前,挑釁道:“既然你娘子親口說是我玷汙了她,那便讓她親自來指認。”
“若果真是我,那她定能知道本公子身上許多細節。”
“哪怕能說出一處,本公子都甘願伏法。”
言畢,宋澤業微微抬頭,與李雲濟眼神接觸的同時,嘴角勾起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