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
    看著林清月異常嚴肅的小臉，劉嬸子也感覺到不對。
    “可是有什麽事？”
    “這兩天我一直在做一個相同的夢，夢裏我生了個女兒，卻被顧念成他們換成了姚紅豔的病兒。”
    “我怕到時候有意外，擔心孩子會被他們換了。”
    “什麽？顧念成怎麽敢？”顧小玉摩拳擦掌，又想出去找人幹架。
    劉嬸子卻一把抓住暴躁的她：
    “你給我老實點。”
    “月月，你說的還真有可能，我現在總算知道他們為啥總想讓你早產了。”
    該死的，顧家的人，居然還想換孩子！
    “你放心，我和小玉，絕對不會讓孩子離開我們的視線。”
    林清月這才稍微放心了。距離生產沒幾天了，在村上難免有意外，她想去鎮上等著。
    要不然，直接去醫院？反正現在她手裏有錢。
    吃完飯後，林清月說了自己的打算。
    劉嬸子不太讚同：“月月，我知道你是為了孩子好，不過你的預產期不是還早嗎？去鎮上什麽都要花錢，你手裏那點也不夠用的。”
    “再說了，生了孩子後，你也不能上工，到時候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一百塊看著不少，可若是啥都要買，也不經花的。
    林清月一想也是這個理兒：“那明天我去山上看看。”
    劉嬸子和顧小玉看了一眼林清月的大肚子：“還是算了吧，你看看肚子都多大了。”
    林清月心虛地低下頭，還真是有點難辦呢？
    不過，暫時不能上工，但她還是要搞錢。
    還有，高考成績快出來了，若沒意外，她也考上了大學。
    前世顧念成那人渣把她名額賣了錢，那今生……
    他最好不要再動這心思，要不然，自己定然讓他……悔不當初！
    *
    顧雲雲被帶回家後，看到自己臉的慘狀，差點暈過去。
    她想去醫院，顧母沒好氣地從灶台拿了點草木灰：
    “去什麽醫院？咱家裏還有錢嗎？用這個就行。”
    “媽，用草木灰臉上會留疤的。”
    村裏人都潑辣，受了傷抹上點草木灰，很快就能止血。
    不過就是那顏色，黑漆漆的，很久都退不了。
    這要是在身上還好，可她一個青春年華的大姑娘！
    “家裏哪有閑錢？”
    顧母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你也真是的，每次都吃虧，吃完了還繼續過去招惹她。”
    顧母說著，從門後頭拿出笤帚，對著顧雲雲就打了過去。
    “媽，你幹嘛打我？”顧雲雲一邊躲閃一邊大叫！
    “就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吃了虧咋好意思回來亂叫！”
    顧雲雲委屈的淚水刷刷刷直掉，到最後還是隻能對著鏡子，往臉上的傷口上撒草木灰。
    一邊灑，一邊疼的她直抽氣兒。
    太疼了，撒完之後，原本慘不忍睹的臉蛋，更是灰撲撲的，難看死了！
    沒辦法，家裏沒有別的傷藥，這個就是最好的。
    也不知道大哥去了哪裏，不會又到小寡婦那裏了吧？
    都怪大哥！
    若不是他，家裏怎麽可能一分錢都沒有？她也就有錢去拿藥了。
    而此時被顧雲雲掛念的大哥，偷偷摸摸地跑到姚紅豔房裏。
    小家夥還是有氣無力的哼哼著，顧念成看得極為心疼。
    “紅豔，你讓他吃點奶吧！”
    顧念成小聲哄著，這孩子看起來太可憐了。
    姚紅豔瞪了他一眼，“我飯都吃不好，一點油水也沒有，哪裏有奶水喂他？”
    “顧念成，你不是說要讓她早產嗎？你倒是快點把孩子換過去！”
    姚紅豔沒好氣地冷哼著，手摸著肚子，出去的這兩次，感覺下腹墜痛的厲害。
    都怪這男人沒用，連累得自己都不能好好坐月子。
    “我倒是想啊，可那女人也不知道咋了，突然就變聰明了，好幾次都被她躲過去了！”
    “還不是你沒盡力？”姚紅豔斜了顧念成一眼，“你不會舍不得她那個孩子吧？”
    “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麽舍不得的！”
    顧念成不屑地撇撇嘴，伸手輕輕的抱起孩子，“還是得喝奶啊！”
    “我再想想辦法！”
    “想讓我喂他也行，你總得給我找點油水吧？要不就去割兩斤肉，或者殺隻老母雞？”
    說到吃肉，姚紅豔忍不住吞了好幾口口水。她已經很久沒有吃肉了。
    顧念成的臉都黑了，“我手裏現在沒錢！”
    外麵還欠著債呢，家裏的雞和豬都賣了，爸媽對他也是各種的埋怨。
    “那你不會想辦法去弄？”
    姚紅豔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兒，又有了想法，“念成，還記得以前複習的時候，林清月比咱們會的都多，你說這次的高考，她肯定能考中，是吧？”
    說到這個，顧念成的臉更沉了。
    恢複高考後，下鄉的知青沒有關係回城的，上大學成了唯一的出路。
    他們一個個下地幹活都不積極了，大部分時間都抱著書本在啃。
    村裏 那些以前上過高中的年輕人也是如此。
    他和姚紅豔也不例外，可他們學習的時間更長，學得卻不如林清月好。
    林清月照樣下地幹活，回來還要在家裏忙活，但會的比他們都多。
    三人之中最有可能考上大學的就是林清月。
    “你說這個幹嘛？”
    “她這馬上就生孩子了，都沒人幫她看孩子，還想上大學不成？”
    姚紅豔拉了拉顧念成的袖子，“念成，我怎麽可能樂意讓她上大學呢？別忘了咱兒子還指望她養呢！”
    “我可是聽說，有些人花高價就想買錄取通知書，你看咱能不能……”
    顧念成臉一黑，“你說把她的通知書賣了？”
    姚紅豔點頭，“對呀，等拿到了成績之後看看，如果咱倆都考中了，就把他的成績賣了！”
    “到時候，賣的錢正好供咱倆出去上學！”
    “若萬一我沒中，就用她的成績上大學。”
    吧唧一聲，顧念成在姚紅豔的臉上親了一口，“紅豔，你咋這麽聰明呢！就按你說的辦！”
    “過兩天我就去鎮上看看，有沒有想買成績的有錢人。對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
    還沒把孩子換過去呢？就林清月的性子，讓她多養個孩子肯定不樂意！
    “咱家聰聰太瘦小了，和足月出生的孩子差太多，還是要想辦法讓她早產！”
    姚紅豔眼神陰暗，她可不想為了一個病兒留在小山村裏，她是要上大學，去更廣闊的舞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