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夢到了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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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裴敘卿步月登雲飛黃騰達的迫切,不會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燃安神香?
飲安神湯?
隻為一刻不停的入睡?
裴敘卿沒那麽缺覺。
上一世,裴敘卿為了往上爬,可謂是頭懸梁錐刺股。
入睡?
睡著後,有什麽東西是值得裴敘卿如此眷戀的?
江山雖易逝,本性恒難移,裴敘卿心中所係,唯向上攀登之誌,魂牽夢繞,未曾稍減。
難道,裴敘卿的夢裏有位極人臣的捷徑。
還是說,裴敘卿的夢到的是上輩子所發生的事情。
思及此,顧榮隻覺得無比晦氣。
哪怕是夢,她也不想出現在裴敘卿的夢裏。
最重要的是,裴敘卿到底夢到了多少。
如若覺醒了上一世所有的記憶,對付裴敘卿會變得棘手。
顧榮眸底掠過一道寒芒。
暗道,棘手又何妨?
她必是要報深仇大恨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顧榮輕輕收斂思緒,嘴角不經意地上揚,勾勒出一抹溫婉的笑容,隨即向青棠投去一個眼神,示意她給賞錢。
永寧侯府的婢女看著沉甸甸的香囊,心裏樂開了花。
果然如王嬤嬤所言,顧大姑娘出手闊綽。
王嬤嬤把如此容易的好差事交給她,她得自覺主動些,將得的賞錢挪出一半孝敬給王嬤嬤。
即便挪出一半,剩下的也抵得上她兩個月的月銀。
“奴婢謝過顧大小姐賞賜。”
“奴婢告退。”
顧榮望著小丫鬟輕快的像是快要蹦起來的腳步,心中密布的陰霾似是散去了些許。
小人物的快樂仿佛總要來的更容易些。
世人常道,銀錢可以解決十之八九的煩惱焦慮。
如若她大仇得報,手握數不清的金銀財寶,是不是也可以快樂輕鬆。
那些仇人,真真是影響她過好日子的絆腳石。
該死的很。
青棠在一旁看著顧榮變來變去的神色,時而冷漠狠戾,時而憧憬向往,心中百轉千回。
怎麽總有些癩蛤蟆似的死東西影響小姐的心情。
真想不管不顧,捧塊巨石把裴敘卿砸的稀巴爛,好讓小姐開心一下。
她相信,那一幕落在小姐眼中,定如漫天煙花般絢爛。
“小姐。”青棠給顧榮斟了盞茶,輕聲道“小姐,不值得為注定不得好死的壞種影響心情。”
倘若小姐覺得無從下手,她能在死前拉個墊背的,替小姐排憂解難。
顧榮先是用指腹戳了戳青棠的額頭,才接回茶盞“說的在理。”
“不過,青棠,你若是知悉裴敘卿接下來可能會做的事情,怕是就做不到如此氣定神閑了。”
青棠茫然地眨眨眼。
“或許他再燃幾日安神香飲幾碗安神湯,做幾場奇奇怪怪的夢,就會自以為是的上門求娶我了。”
“求娶不成,便會編造些有鼻子有眼的輕浮放蕩謠言,抹黑我的情譽,而後再如上次那般,英雄救美。”
顧榮抿了口茶水,漫不經心道。
青棠的臉瞬間黑了“他什麽東西,也配?”
“小姐的名聲已然好轉,上京城多的是百姓同情憐憫小姐,沒人會信他的話。”
顧榮輕歎一聲“哪有什麽人關心事實?”
“這些情愛談資,是不是無中生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流傳廣了,假的也會逐漸在世人心中被認定為真實。”
“再過分些,他對外宣稱,我何處有小痣,何處有胎記,何處有疤痕,你說到時候,世人是信他,還是會信我。”
難不成她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褪去衣衫自證嗎?
"這可如何是好?"青棠深知事態嚴重,臉色愈發蒼白,雙手緊握著帕子,一臉驚慌地望著顧榮。
“如何是好?”顧榮垂眸“那就讓他變成瘋子吧。”
“亂咬人咬多了,不是瘋子也是瘋子。”
若論所知的秘聞數目,重來一世,她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挑挑選選些罄竹難書的,讓裴敘卿背背黑鍋便是。
“勉強算是有幾分趣味了。”
青棠無奈。
她險些要急哭了,小姐竟生出了較量一番的樂趣。
“小姐!”青棠急的直跺腳。
顧榮將茶盞放在案桌上,神情悵惘,幽幽道“青棠,你不懂。”
報複一無所知的裴敘卿和報複覺醒記憶卻意識到從雲端跌入深淵的裴敘卿,是截然不同的。
凡事皆有兩麵,棘手是會棘手些。
但,她的報複快感會更強。
裴敘卿則會更痛苦更絕望。
擁有高高在上的權臣心態,會令人愈發難以忍受當前的寄人籬下、處處受限的處境。
青棠“小姐,要不您還是從了謝小侯爺吧。”
跟一堆歪瓜裂棗相比較,謝小侯爺優秀的格外突出。
顧榮:……
“青棠,於我而言,謝小侯爺不再是隨意利用的人。如果我要嫁他,必是我心甘情願滿心歡喜的想嫁。”
顧榮也不知青棠能不能理解她別別扭扭的想法。
青棠:似懂非懂。
“那怎麽讓裴敘卿瘋?”
青棠更在乎這個問題。
“就從樂安縣主入手吧。”顧榮一字一頓。
沒道理裴敘卿能夢到她,卻夢不到臭味相投的樂安縣主。
借力打力,多省事的法子。
她和裴敘卿多年夫妻,臨摹過無數次裴敘卿的字帖畫作,以假亂真不在話下。
難的是,她如何讓情詩畫作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裴敘卿的書房,再水到渠成的被發現。
上京城話本子裏的女主,長街上隨便走一圈,幾兩銀子就能買下一個虎落平陽神功蓋世的少俠,去城外農莊踏踏青,好巧不巧在草堆裏就能救下踏雪無痕深藏不漏卻不幸負傷的世外高人。
少俠和高人,順理成章的忠心耿耿受其驅策。
但,現實不是話本子。
忠心又武功高強的下屬,可遇不可求。
謝灼身邊那個總愛藏匿在暗處窺伺的侍衛,就是上上選。
瞧著像是個貪財的。
撬謝灼的牆腳,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找個機會,試試?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砸銀票。
忠勇侯府。
謝灼與宴尋不約而同地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竄起。
謝灼神色清冷的的看著鎮紙下壓著的手稿。
想顧榮了。
不能去找。
不開心。
而宴尋則是掏出兩團棉花球,塞了耳朵,以此來隔絕樂安縣主的哭哭啼啼。
沒錯,樂安縣主哭的梨花帶雨,可憐的緊。
“哥哥,我真的無地自容了。”
謝灼:那就別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