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我喝了花酒,但我沒跟花娘摟摟抱抱

字數:5397   加入書籤

A+A-


    永寧侯夫人揚眉,輕笑一聲“隨口一問而已。”
    裴敘卿再次作揖,而後穿過了涼亭。
    永寧侯夫人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她的表情變得陰沉,仿佛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密布。
    輕輕啟唇,冷聲命令道:“立刻去查!”
    裴敘卿腰間的那枚雕花玉佩,是早年間太後所賜。
    一式兩枚。
    花紋相合。
    一枚由她送給了酷愛金石的二哥,一枚細致的收藏於庫房之中。
    所以,留下的那一枚被永寧侯瞞著她私下送給了裴敘卿嗎!
    她還真是小覷了裴敘卿。
    王嬤嬤見永寧侯夫人動怒,也不敢再耽擱,匆匆離開。
    宴尋摩挲著下巴,怎麽感覺用不著他傳話了。
    永寧侯夫人本來就恨不得把裴敘卿除之而後快。
    不過,想到財神娘娘的考量和謀算,還是竄下了枝葉茂密的大樹。
    嚇得永寧侯夫人險些尖叫出聲。
    “宴……”
    “宴尋?”
    看清宴尋的臉後,永寧侯夫人的心跳才緩緩平複。
    她是長公主殿下的伴讀,哪怕在大婚後,情分不比年少時,但逢年過節她仍然會登門拜訪。
    風雨無阻。
    因而,對宴尋絕不陌生。
    謝小侯爺的心腹,其父母是駙馬謝脩的左膀右臂。
    宴尋適時歉意一笑,拱拱手“在下奉顧大姑娘之命前來傳話,不妥之處,還請侯夫人海涵。”
    永寧侯夫人嘴角微微抽搐。
    奉顧大姑娘之命?
    宴尋可不是普通的下屬啊。
    這是在隱晦的告訴她,休要造次休要無禮嗎?
    抿了抿唇,輕呼了一口氣“何事?”
    “但講無妨。”
    宴尋一字不差重複了顧榮交代下的話。
    永寧侯夫人眸光閃了又閃,眸底泛著晦澀複雜。
    好一個有花堪折直須折。
    好一個食人花。
    原來有花堪折直須折還能有這層意思。
    不愧是敢走炭火路告禦狀,一個人攪的汝陽伯府人仰馬翻的顧榮。
    隻是……
    “可是顧大姑娘發現了什麽?”永寧侯夫人心裏不免打鼓,試探著問道。
    宴尋一本正經搖頭“不知。”
    “主子的事情,豈是容我一個下屬置喙的。”
    “主子吩咐,屬下便不折不扣的執行。”
    永寧侯夫人嘴角抽搐的更明顯了。
    “你口中的主子是?”
    宴尋不假思索“顧大姑娘。”
    永寧侯夫人:……
    真看不出來,瞧著冷心冷情極有可能孤寡一生的謝小侯爺,鐵樹開花後竟這般會疼人兒。
    在永寧侯夫人止不住暗自喟歎時,宴尋眨眨眼睛,神神秘秘道“但,在下偶然聽聞了一樁趣事。”
    永寧侯夫人頓時打起了精神。
    宴尋打探到的消息,能是普通的消息嗎?
    “永寧侯似是有意解除樂安縣主和裴敘卿的婚約。”
    永寧侯夫人:這算哪門子趣事。
    樂安縣主先是被貞隆帝剝奪縣主尊位,又被杜大人關押進京兆府大牢,後來又牽扯出了巫蠱厭勝之事,定案後,輕則流放,重則處死。
    永寧侯總不至於讓裴敘卿跟個死人履行婚事。
    “近來,永寧侯屢次設宴,宴請光祿寺少卿。”
    “據說,相談甚歡。”
    永寧侯夫人聽的雲裏霧裏。
    光祿寺少卿,五品官員。
    若是拋開裴敘卿爛泥似的名聲,與五品官的女兒勉勉強強也算登對。
    等等……
    光祿寺少卿膝下並無女兒。
    永寧侯夫人猛的抬頭,眼前已不見宴尋的蹤跡。
    真真是悄悄的來,悄悄的去。
    這算什麽?
    調足了她的胃口,又讓她一頭霧水,然後揮揮衣袖,就這麽走了?
    永寧侯夫人心不在焉的撥弄著梅子湯,煩躁不已。
    滿腦子都是光祿寺少卿五個字。
    沒有親生女兒。
    也沒有寄居在府上的表姑娘。
    難不成是要跟光祿寺少卿的親兒子湊對兒?
    她的的確確聽說過光祿寺少卿的二兒子好美婢,好孌童。
    也就是生冷不忌,男女都行。
    這種事對於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來說,並不稀奇。
    但,多數都不會鬧到明麵上。
    “母親。”
    “母親。”
    明快又清澈的聲音響起。
    裴餘時衣袍輕薄而鮮亮,若是不看發冠上左右斜簪著的那兩朵極大極醒目的鵝黃色花朵,倒也是個唇紅齒白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頓時,永寧侯夫人鬢角神經抽抽的疼。
    嗅到裴餘時身上飄來的脂粉味兒,永寧侯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吧,她的餘時看起來的確不像是能成材的。
    “又跟南家和杜家小子們出去惹是生非了?”
    “你不是說南家的小公子不屑去秦樓楚館嗎?”
    “這一身廉價劣質的脂粉味兒,都快把你醃入味了。”
    永寧侯夫人撚著帕子,邊擦拭著裴餘時額頭上的汗珠,邊蹙著眉頭不悅問道。
    裴餘時咧開嘴大大咧咧笑了笑“不是他們。”
    “子奕又被罰跪了,出不來。”
    “杜袂那個膽小鬼,也被關了禁閉。”
    “母親,我喝了花酒,但我沒跟花娘摟摟抱抱。”
    永寧侯夫人脫口而出“你又交了什麽狐朋狗友?”
    上京七公子,已經夠讓她頭疼了。
    但好在,上京七公子以南小公子為首。
    南小公子秉性不壞也沒什麽惡習,即使撩貓逗狗,也歪不到哪裏去。
    “是他們非要拉我去的。”
    “母親,我也不想的。”
    “哪些人!”永寧侯夫人一字一頓,一巴掌拍在了裴餘時的後腦上。
    裴餘時“春坊大學士家的胡三郎和光祿寺少卿家成二郎。”
    “我若是不去,豈不是顯得我怕了他們?”
    “我可以怕,但上京七公子的名頭不能墮了。”
    “子奕不出麵,掰著手指頭數也數到我了。”
    “捍衛上京七公子的赫赫威名,我義不容辭。”
    “母親不是常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嗎?”
    “我這是必須為。”
    越說,裴餘時越慷慨激昂,直接啪啪啪拍起了胸膛。
    永寧侯夫人:有時候很不想承認這是她的兒子。
    席家,書香門第詩書傳家。
    哪怕大哥棄筆從戎了,也是腹有詩書出口成章。
    怎麽到了她的兒子,就變成了這副混子無賴的德性?
    定是永寧侯的問題!
    迎接裴餘時的又是恨其不爭的一巴掌。
    “酒桌上聊了些什麽?”
    “尤其是成二郎說的話。”
    “沒說什麽啊,就是跟我比家世,顯擺他有個在宮裏當娘娘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