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你我同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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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恩公夫人前腳剛走,二皇子的親信就旁若無人般傲慢的闖了進來,一字不差的將二皇子的話轉述出來。
    “南世子,二殿下還等您的答複呢。”
    二皇子的親信催促道。
    南子逾忍無可忍,嗤笑出聲。
    大局為重?
    舍一人保奉恩公府來日的鍾鳴鼎食?
    效仿承恩公?
    這不就是在示意他,把所有罪狀攬在身上,然後以死謝罪,來他死無對證。
    嗬!
    二皇子還真是愚蠢而不自知。
    就憑二皇子的腦子,能讓奉恩公府鍾鳴鼎食?
    真真是敢想,也敢說!
    “答複?”
    “什麽答複?”
    南子逾佯作不解,疑惑道。
    “本世子行事,曆來秉持審慎之態,權衡輕重,深思熟慮,以確保全局之均衡,直至思忖出至善之策。”
    “這一點,敬請二殿下放心。”
    “本世子必不負二殿下所望。”
    二皇子的親信:怎麽聽起來有些不對勁呢?
    “南世子大義!”
    “那我這就回去向殿下複命了。”
    南子逾不動聲色“請便。”
    二皇子親信朝著南子逾拱拱手“告辭。”
    “等等。”
    倏地,南子逾改了主意。
    一柄短刀穿過了二皇子親信的腰腹,鮮血噴湧。
    二皇子的親信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汩汩冒血的腹部,顫抖的唇瓣微啟,仿佛有千言萬語湧到喉頭,然而尚未吐出隻言片語,便有一股鮮血奪口而出。
    下一瞬,南子逾拔出短刀,又直直的插進了那親信的胸腔,麵無表情的攪弄著。
    “不知死活。”
    “本世子思來想去,退一步,並不能海闊天空。”
    “本世子厭二皇子愚蠢,對你自然也是恨屋及烏,偏生你狗仗人勢倨傲無禮,讓本世子看了屬實不悅。”
    “所以,隻得送你去死了。”
    南子逾緩緩的拔出短刀,輕推了二皇子的親信一把。
    二皇子的親信,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而後,南子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短刀上的血,神情詭譎而玩味。
    他和二皇子真的不愧是表兄弟。
    互相捅起刀子來,絲毫不手軟。
    他還在絞盡腦汁,二皇子就幹脆利落的決定將他推出去背黑鍋。
    不過,周域查案,到底是畏懼於二皇子的身份,不得不采取權宜之計,退而求次,拿他搪塞結案。還是說,從一開始,周域想要的就是他的命。
    或者,想看著他和二皇子內訌,自相殘殺,兩敗俱傷。
    以他對周域的了解,不是知難而退的性子。
    那便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有人指點周域啊。
    南子逾腦海裏彌漫著的迷霧緩緩散去。
    他有得罪顧榮得罪到死嗎?
    就因為他和二皇子送照年入宮?
    明明,他也得顧榮釋放過善意。
    南子逾輕呼出一口濁氣,心裏似是有了決斷。
    見二皇子,不如見顧榮。
    顧榮啊……
    真真正正一步登天的奇女子。
    若是放在去歲,他絕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屈膝求顧榮。
    “來人,將此處打掃整潔。”
    “將這禮妥善裝箱,送往二殿下處。”
    “時值深秋,萬物凋零,此禮物正合時宜。”
    “料想二殿下必然會對這份心意感到滿意。”
    至於他……
    他得勞煩母親給顧榮下拜帖。
    然而,得到的答複卻是謝侯夫人巡視鋪子偶感風寒,臥榻靜養,閉門不見客。
    所有拜帖,需得等其痊愈後,方能一一回複。
    南子逾神色凝重。
    閉門不見客是真,偶然風寒怕是假的。
    可,他真真是別無他法了。
    “母親,能否再勞你走一趟。”南子逾耐著性子,懇求道。
    奉恩公夫人搖搖頭“不是不能再走一趟。”
    “而是,再去也無用。”
    “永昭長公主給謝侯夫人安排了太醫,就暫居忠勇侯府的客院,一日十二個時辰候著。”
    “並且,永昭長公主的親衛也守在忠勇侯府外,時刻警衛。”
    “據說,是生怕什麽不長眼的,欺謝侯夫人年少,執意登門造次,影響謝侯夫人休養。”
    “子逾,這條門路走不通。”
    南子逾的心沉了沉。
    見不到顧榮,他就是再想棄暗投明,攀高枝也沒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端著了。
    早早的聽謝灼的勸,激流勇退,不好嗎?
    觀南子逾的麵色蒼白如紙,差勁的可怕,奉恩公夫人心中不禁七上八下,急切地詢問:“子逾,究竟遭遇了何事?”
    南子逾破罐子破摔道“二殿下要我替他頂罪。”
    “在被下大獄前,自戕謝罪。”
    “以免讓這把火波及到他。”
    奉恩公夫人喃喃“真是根都爛了。”
    “爛了的根,怎麽可能長出鬱鬱蔥蔥的茁壯枝葉。”
    “子逾,退吧。”
    “把該償還的報應償還完,退吧。”
    “人心不足,貪婪和欲望是沒有盡頭的。”
    南子逾輕歎道:“母親,此事已非一念之間所能退出。”
    “大理寺與刑部已握有鐵一般的人證物證,證實我便是那座宅邸背後的操縱者。”
    “若是無法脫身,麵臨的將是腰斬或淩遲之刑。”
    “母親,我須再行一趟。”
    見不到顧榮,那就見周域、見三皇子!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從一片死氣裏尋覓出一線生機。
    見周域,沒見到。
    周域的托詞是,忙於公務,委實脫不開身。
    見三皇子,依舊沒見到。
    三皇子的托詞……
    不,不是托詞。
    三皇子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聖上降旨,令其閉門謝客,不便與外界通聯,不便見客。
    走投無路的南子逾,驀地生出了舉目四望心茫然的感覺。
    沒想到,能跟他同生共死的還是二皇子。
    二皇子:同生共死?
    不,他沒想過。
    是南子逾死,他活。
    那廂。
    二皇子目光凝重地盯著那隻木箱,箱中鮮血淋漓的屍體讓他驚恐不已。
    霎時間,憤怒惱恨如火山般爆發。
    “南子逾!”
    這是不敬!
    這是挑釁!
    這是警告!
    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呢。
    南子逾不是整日裏大局為重長,大局為重短,怎麽針真的紮在南子逾身上了,就知道疼了?
    “殿下。”
    “南世子求見。”
    二皇子不假思索“不見。”
    “不見也得見!”南子逾揮開攔路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