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在剛才砸東西時，被沈初梨當作趁手的工具扔了出去，穩穩磕在牆上，屏幕裂成蜘蛛紋。
    好在手機還沒關機。
    她看到榜一大哥空白發來很多安慰的話，心中微暖。
    【我不會直播了，謝謝你一直以來的支持。】
    發完消息，沈初梨刪掉空白的好友，登上直播軟件，注銷了‘梨哩哩’的賬號。
    再看手機，多了一條添加好友的驗證信息。
    【梨寶要像摔碎舊手機一樣把我扔掉嗎。】
    【不可以，不要。】
    【不直播也好，這樣梨寶就屬於我一個人了。】
    【我們還能當朋友對吧。】
    【別不理我。】
    【隻要梨寶能加回好友，哪怕是以蟑螂的身份，我也***】
    這都什麽跟什麽？
    沈初梨沒想到空白如此執著。
    最終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發消息問：
    【你怎麽知道我把手機摔了？】
    去機場前，她在社交平台發過一黑一白兩條裙子的對比照片，空白提到尚且說的過去。
    可她手機屏摔碎了這件事是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空白有千裏眼，還是說……他在監視自己。
    見一向多話的空白沒回消息，沈初梨直接撥過去視頻通話。
    視頻兩分鍾後才被接通。
    鏡頭對著全景落地窗外，俯瞰川流不息的城市夜景。
    “你那裏天黑了，在國外嗎？”
    空白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沈初梨疑心稍霽，既然人在國外，那他就應該不是什麽變態跟蹤狂。
    “我把手機屏摔碎了，你為什麽會知道。”
    “猜的。”
    男人聲音模糊，像是刻意壓低了嗓音。
    跟沈初梨想象中的性格完全不同，她以為空白會更健談開朗，話說不停的那種。
    “因為你之前生氣，也是摔手機。”
    好像確實是這樣。
    “那我沒什麽要問的了，以後去看別的主播吧，有緣再見。”
    “……”
    *
    掛斷視頻，沈初梨打開投影開始追劇。
    她囤積了很多零食和飲料，所以一整天都待在房間，沒下樓吃飯。
    全家人急的直上火，連沈思哲都對原本崇拜的大哥產生信任危機。
    而沈初梨一會為劇中男女主的甜蜜互動甜的打滾兒，一會被兩人的誤會虐的直掉眼淚。
    “係統，你還真別說，這種情緒拉扯的霸總愛情劇確實好看。”
    “簡直酣暢淋漓，讓人快哉快哉~”
    【……】
    也不知道宿主又在網上學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說來也怪，它陪伴在小炮灰身邊的時間貌似越來越多了。
    就像有魔力一般，讓它總忍不住多關注幾眼。
    或許是小炮灰太讓人操心了。
    係統如此想。
    *
    一到文字聊天，空白就又變得話多起來。
    【我喜歡的主播隻有你，不會看別人。】
    【梨寶，我給你買了X家最新款的包，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顏色，所以all in了。】
    【好羨慕梨寶的包包，可以每天被梨寶握在手裏。】
    【轉賬520000——】
    【梨寶在跟別人聊天嗎，男的還是女的。】
    【他們會像我一樣給梨寶吐金幣買禮物嗎，梨寶喜歡他們哪點，我去學。】
    【你不要我了嗎.ipg】
    沈初梨沒想到自己就追了會劇，空白居然自言自語了這麽多話。
    想著剛才看的電視劇，她打字回複：
    【男人，收回你的眼淚，那是最廉價的武器。】
    【我是個注定要頂天立地的大女人，怎麽能接受你的施舍和金錢誘惑。】
    【男人你給我聽好了，除了愛，我什麽都能給你。】
    看著被退回的轉賬和奇奇怪怪的描述，他似乎能想象到小姑娘邊打字邊憋笑的可愛模樣。
    自願配合她演戲。
    【可是我隻要你愛我！】
    沈初梨倒吸一口涼氣，搖頭擦汗。
    真是個難纏的小丫頭。
    【好女兒誌在四方，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麵前，我沒有珍惜，後來卻追悔莫及。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見沈初梨說自己有過喜歡的人時，男人唇角的笑容一下子收斂。
    【那個人是誰？】
    她打著哈欠敷衍回複：
    【是你。】
    扔掉手機，沈初梨有點玩兒累了，所以也就沒看到短短兩個字給對方帶來多大的衝擊。
    *
    第二天一早。
    沈初梨頂著熬夜追劇的黑眼圈下樓吃飯。
    飯桌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呼吸。
    沈思謙默默剝蝦，將飽滿鮮嫩的蝦肉放到沈初梨的餐碟中，蝦頭隨手扔給了弟弟。
    沈思哲：？？？
    默默吃掉蝦頭。
    沈父沈母欲言又止，在女兒說‘吃飽了’之後，將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沈父給了張黑卡，沈母直接抱出一個沉甸甸的禮盒。
    沈初梨很喜歡各種造型的小熊玩偶，沈母便請人加工了一個大概有手掌大的純金實心小熊擺件，約莫兩千多克，小熊脖子上還係著綢緞蝴蝶結，十分可愛。
    最關鍵的是——很壕。
    沈初梨努力克製嘴角上揚弧度，實則兩眼放光，梨渦浮現。
    “幹嘛突然送禮物。”
    沈母：“看梨梨梳妝台上光禿禿的，給你買了個擺件。”
    沈父：“之前那張卡限額，這張不限，梨梨花著方便。”
    沈思哲酸的呲牙咧嘴。
    在這個家裏，他從來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沈初梨都叫爸媽寵的沒邊兒了。
    “這是哥哥送的車，就停在車庫裏，梨梨想出門的時候可以開。”沈思謙默默遞上一把車鑰匙。
    沈思哲雙眼倏然睜大。
    這是那款限量版跑車，而且還是全球唯一一輛粉色的！
    大哥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然而車鑰匙還沒捂熱，就被繃著小臉的沈初梨扔到桌上，“你已經送過我禮物了，一份超級大‘禮’。昨天送親子鑒定報告，明天是不是打算帶我去改姓，以後叫我宋初梨啊！”
    “梨梨——！”
    這話說的太重，連沈父沈母都聽不下去。
    沈思謙拉住妹妹的手，擁著她肩膀在沙發上坐下。
    “宋姿父母在你丟失後始終未曾放棄過找你，甚至每年都會去你出生的H省尋人，這些年H省大大小小的城市鄉鎮村莊他們都走遍了，每個月都會去上香拜佛，求菩薩保佑你在某個地方生活的幸福快樂。”
    聽到這，本來掙紮想離開的沈初梨忽然不動了。
    “宋家父母身體很差，尤其是宋母，常年心情抑鬱，前些年還患了癌症，做手術後身體大不如前。宋父一直致力尋找走失兒童的公益活動，還自學了法律，考取律師資格證，免費幫助一些家長跟人販子打官司。”
    認真的看著沈初梨，沈思謙語氣摯誠的道：“哥哥想說的是，他們不是故意把你弄丟的，這些年他們一直很自責，也從未放棄。我昨天跟宋姿溝通過，她和宋家父母都尊重你的決定，是相認還是放棄，選擇權都在你。”
    沈初梨聲音哽咽，帶著哭腔控訴：“我哪個都不選，你們非得逼我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