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打坐修煉。
    “叮咚、叮咚——！”
    忽然聽到附近傳來奇怪的鳴叫聲，沈初梨屏息凝神探測。
    這裏是芥子空間，按理說除了兩人一龍之外，應該沒有其他活物才對。
    【這裏是窩的地盤，不許泥果來！】
    【叮咚叮咚，大舌頭啷嘰的說什麽呢？】
    兩道心聲傳來，更引發沈初梨的好奇。
    待她循痕跡找去，就看見……一隻撲棱翅膀的‘小烏雞’正在抓一條在泥地中蛄蛹的‘白蚯蚓’？
    “咳咳……”
    輕咳兩聲示意自己的存在，一蚯一雞齊刷刷的看向沈初梨。
    這時她才遽然發現不對。
    蚯蚓……頭上會長啾啾嗎？
    烏雞……有這麽長的尾巴嗎？
    重點是，他們兩個會說話。
    按照修仙界的背景，以及兩生物出現在芥子空間內的怪異程度看，這倆恐怕是某種靈獸或者神獸。
    “嗚哇哇，主銀救窩！”
    小白蚯蚓看見沈初梨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哭唧唧的蛄蛹到她腳下，一撅一撅的攀腿往上爬。
    觸感觀感都很不好，沈初梨雞皮疙瘩乍起，不好意思將大舌頭蚯蚓打飛，便用魔力將其托舉到眼前更仔細的打量著。
    這是隻通體白色的蚯蚓，尾巴、嘴巴、眼睛以及頭頂的一對小啾啾都是粉色的。
    瞧著竟有些可愛。
    [我不是你主人，你是殷洵的靈寵嗎？]
    “窩，窩似夜潭鴿鴿滴妹妹。”
    說著，小蚯蚓靈活的將身體擺成愛心造型。
    見它這副模樣，倒是跟夜潭猥瑣時的樣子很相似。
    [原來你也是龍。]
    小黑龍已經夠看不出龍型了，小白龍比之更甚。
    它歪歪圓腦袋，好像在疑惑，自己不是龍是什麽？
    見其無意識的賣萌，沈初梨手癢癢了，直接捏住小白龍的腦袋rUa來rUa去。
    “呀……”
    幸福地眯起眼，白軟的頰邊浮現出淺淺的梨渦，笑的很甜。
    這也太好摸了！
    小白龍的腦袋很Q彈，尤其是那對還沒變硬的犄角，手感超級棒！
    “稀飯~”
    “窩稀飯被主銀摸~”
    小白龍也表現出很喜歡沈初梨的樣子，尾巴纏上她的手腕，像隻玉白的手鐲。
    *
    其樂融融的畫麵讓一旁的‘烏雞’很不滿。
    它緊閉錐形的短喙，長長憋氣，直到將自己撐的滾圓，如卡通版的憤怒小鳥。
    艱難扇動雙翅，目標對準小白龍用力吐息出炙熱的黑焰。
    小烏雞還不太能控製攻擊範圍，使得沈初梨被連累，遭到黑焰灼燒。
    這黑焰與普通火焰截然不同。
    火焰火焰，自然是熱的。
    可小烏雞吐出的黑焰竟是冰的，刹那間一股極寒冷意竄到沈初梨心尖，仿佛靈魂都被黑焰凍住。
    “啊——！”
    短促的尖叫，沈初梨手背已經被灼的潰爛發黑，疼痛難忍。
    “你，你沒事吧，我想對天方動手來著，沒想傷害你。”
    小烏雞頗具靈智，得知自己闖禍了，黑圓的豆豆眼中充滿無措。
    沈初梨蒼白著臉朝它翻白眼，要不是說不出話，非得懟兩句不可。
    她都這樣了。
    難道還像沒事嗎？
    “都怪泥！主銀都受傷辣！”
    小白龍天方噙著哭腔，眼淚吧嗒吧嗒掉。
    難得的。
    被天方數落後，小烏雞沒有生氣。
    儲物戒中有很多傷藥，都是空了煉製的。
    沈初梨挑挑揀揀的嚼了幾粒療傷丹，刺骨般的寒意漸漸褪去，總算好受了些。
    可手背上的潰爛傷痕仍然存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愈合。
    要知道，空了可是神級煉丹師，比原身的二師兄江離還強。
    由他煉製出的丹藥，居然不能完全治愈小烏雞隨口吐出的黑焰。
    它究竟是何方神聖？
    “嗚嗚嗚，主銀別怕，窩幫泥治療……”
    *
    起初沈初梨還沒太在意天方的話，以為它在開玩笑。
    可當它咬破自己的指尖吞下血珠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白光閃耀在一人一龍身邊，她眼前陡然出現幻境似的畫麵：
    在混沌烏雲中，一條白龍翻騰在天際，鱗片熠熠生輝，緊密排列，流暢覆蓋著白龍修長的身軀，它昂首長嘯，碩大龍首自烏雲後緩緩浮現，與渺小如塵埃的沈初梨對視。
    對有巨物恐懼症的人來說，這樣的畫麵無疑讓人感到窒息。
    沈初梨卻坦然地與白龍對視。
    原因是她沒在白龍身上感受到任何殺意。
    見其不為所動，沒有恐懼也沒有嫌棄，白龍歡快的在烏雲中穿梭撒歡兒，末了直直朝向沈初梨俯衝。
    在這樣的視覺衝擊下，很難不令人緊閉雙眼。
    接觸到沈初梨身體那一刻，白龍瞬間化作一團煙霧消匿在她體內。
    識海中響起奶聲奶氣的聲音。
    “主銀，以後天方就是泥滴龍龍啦！”
    “我……”
    沙啞的聲音傳出，沈初梨被自己嚇了一跳。
    雙眼微微睜大。
    她的嗓子！
    居然能說話了！
    *
    意識回神，睜眼便跟小烏雞的一雙鬥雞眼對視。
    “你還好嗎？”
    “我……還好？”
    再次測試一遍，她聲帶的傷確實恢複了，就是太久沒說話有些不習慣。
    “主銀主銀！”
    天方在沈初梨手腕上撒嬌轉圈。
    經過簡單地平複，沈初梨總算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誤打誤撞的，她跟天方簽訂了主仆契約。
    以後天方就是她的契約獸了。
    【天方。】
    【天方Zhai呢！】
    聽到契約傳音，天方馬上給予回應，就是說話依舊大舌頭。
    見自己手背傷勢已經恢複，沈初梨笑著看向小白龍。
    這回算是撿到寶了！
    傳聞，上古神獸乾陽玄龍與坤陰皓龍雙生雙滅，如太極八卦盤旋。
    前者主殺虐，攻擊力和破壞力極強；後者主生亡，是行走的長生藥與劇毒丹，皆隨其心意。
    方才就是天方幫她治好了聲帶以及手上的灼傷。
    *
    空間撕裂出扭曲的裂痕。
    殷洵閃身而出，他在芥子空間內察覺到了異樣的能量波動。
    “殷洵。”
    脆甜的女聲如清風拂過，心湖激起波蕩漣漪。
    “梨梨！”
    他大步上前，將人抱在懷中。
    來了性子，沈初梨吊胃口般驕矜地揚起臉。
    “你猜我的聲音是怎麽恢複的？”
    佯裝不知道，殷洵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哈哈，其實……”
    “小天方？你怎麽提前跟姐姐契約了啊，不是讓你再等等嗎。”
    夜潭早已纏上沈初梨另一隻手腕，用尾巴尖戳戳自己的妹妹。
    聞言，殷洵死亡凝視著夜潭。
    【數你話多！】
    沈初梨氣勢漸落，瞪著殷洵沒好氣地回：“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另一邊，天方開始甕聲甕氣地告狀，“都怪它！似它用黑火弄傷了主銀！”
    話音剛落，小烏雞被一道飽含殺意的目光攫住，展開羽毛抱住圓滾滾的自己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