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接了一句話又走了，幾秒鍾後，傳來小小‘哎呀’一聲，還不等蘇辰雲做出任何反應，爺爺已經站了起來，大伯二伯已經衝到了樓梯口。
    “小小寶貝你沒事吧？”蘇嚴春都破音了。
    “小小別怕，大伯來了。”蘇嚴西腳下踩空差點摔了。
    蘇辰雲：“……”
    有這麽誇張嗎？
    “沒事沒事。”小小驚喜的張大嘴巴看著麵前的大白狗。
    大白狗此時正用頭蹭小小的身體，尾巴搖來搖去，哼哼唧唧像是歡迎許久未見的小主人。
    “它是小白嗎？”小小抬頭詢問聽到聲音從房間出來的蘇嚴青。
    蘇嚴青點頭：“是啊。”
    十五年了，狗都老了。
    想到小小消失的那十五年，蘇嚴青心裏酸酸的。
    好在一切都熬出頭了，小小回來了。
    大白狗轉身去蹭了蹭蘇嚴青，又跑過來蹭小小。
    “哦。”小小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失落：“那小白有十六歲了吧？它都老了。”
    蘇嚴西和蘇嚴春急匆匆跑上樓，看到小小摟著大白的脖子玩它的耳朵，大白溫順的吐舌頭搖尾巴。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
    蘇嚴西感歎道：“大白最認主了，看來它還沒忘記它的小主人。”
    小小的聲音傳到了客廳，隱隱約約，聽不明白說了什麽，蘇辰雲這才慢吞吞起來，好奇的往樓上看。
    啥也看不到，也聽不到聲音，他幹脆站起來上樓。
    走到樓梯口，看到一大家子人圍著小小和大白狗。
    蘇辰雲：“……”
    二伯不是不喜歡大白麽，這會摸著大白狗尾巴做什麽？
    還有媽媽，他已經不記得媽媽笑這麽開心是什麽時候了。
    汪汪汪……
    大白狗衝著蘇辰雲那邊叫了幾聲。
    所有人都回頭看來，蘇辰雲有種偷雞摸狗的心虛，他高冷的清了清嗓子，說：“我上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走。”
    “就呆這麽會，那你回來做什麽？”蘇嚴青臉色沉了沉。
    不像樣。
    小小回來也不留下來多陪陪妹妹。
    “都說了，回來拿點東西。”蘇辰雲繞過幾人回了自己房間，門關上，他吐口氣。
    總覺得在家裏太壓抑了。
    妹妹消失，母親情緒很不穩定，父親怎麽看他都不順眼，爸媽還收養了一個像小小的女兒，他看著就倒胃口，這幾年的情緒壓抑，讓蘇辰雲有些喘不過氣。
    小小視線一直跟著蘇辰雲移動，看他把門關上，小丫頭回頭看爸爸，說：“哥哥好像不高興。”
    “我去看看哥哥。”
    小小已經跑到了蘇辰雲門口，抬起手輕輕敲了三下。
    幾位長輩在身後誰都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小小，大白狗跑到小小身邊蹲下，乖乖陪伴。
    “哥哥，是我小小，可以進來嗎？”
    屋裏沒回應。
    小小又敲了下，在她敲第二下時，門開了。
    蘇辰雲站在門口，低頭看著小小。
    “幹嘛？”
    他看出來了，這真的是小小，不然家裏一家老小不可能那麽緊張，就家裏那些老狐狸精，誰能騙得了他們。
    小小消失太長時間了，時間長到蘇辰雲需要看照片才能想起來小小的長相。
    十五年時間，小小一點沒變。
    蘇辰雲對上小小的眼神，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感。
    小小沒回話，隻是抱住蘇辰雲：“哥哥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可以和白雲說。”
    “……”
    蘇辰雲愣住。
    這話還是他告訴小小的呢。
    小小調皮，總是惹媽媽生氣，被媽媽罰了又會不開心，去幼兒園後會和小朋友鬧別扭，他就告訴小小，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情就告訴天上的白雲。
    小小握緊拳頭，往下一蹲，像是用了很大力氣說：“哥哥，加油哦！”
    簡直萌翻了！
    “進來，有東西給你。”
    蘇辰雲讓開，小小屁顛屁顛進了屋，門啪的一聲被關上。
    房間做了隔音處理，門一關，啥也聽不見。
    蘇嚴西笑道：“剛剛還說要驗DNA，這會就讓小小進他房間了，死鴨子嘴硬。”
    蘇嚴春接話：“要不是想妹妹了，你以為連春節都不回家的蘇辰雲會屁顛屁顛跑回來？”
    秦萱擔憂的看著緊閉的房間門，問：“他們兄妹不會打起來吧？”
    “不會的。”蘇嚴青摟著秦萱，道：“他舍不得打。”
    這都大半天了，秦萱的情緒穩定得不太真實，蘇嚴青欣慰一笑，把秦萱摟得更緊了。
    他們應該熬出頭了吧。
    這一幕被蘇老爺子看在眼裏，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心疼的拍拍蘇嚴青的肩。
    屋內。
    小小進去後熟練的坐在小椅子上，人往椅子上一靠，熟練的拿起旁邊的魔方玩起來。
    “都五天了，哥哥還沒把魔方恢複原狀？”
    會不會太菜了啊！
    “……”蘇辰雲看呆了，眯著眼睛問：“五天？”
    小小‘嗯’了聲，很快就反應過來，“不對，是十五年，哥哥，十五年了，你還沒把魔方恢複原狀嗎？”
    蘇辰雲眼眶瞬間紅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懷疑小小的身份，那麽此時，他可以確定這是小小無疑了。
    也隻有小小知道魔方的事情。
    這個魔方他玩了無數遍，每次想小小時，他就會玩。
    魔方、小凳子他都沒挪位置。
    小小進來眼睛都沒看一眼就往小椅子上一坐，這麽熟練，不是小小還能是誰？
    “嗯，是哥哥太笨了。”蘇辰雲開口都帶著鼻音，眼淚有些控製不住從眼角流出，怕被小小看到，他轉身背對著小小，從櫃子裏拿出十五年前就為小小準備好的禮物。
    公仔熊，小小的最愛。
    “哇！公仔熊。”小小蹭的一下從小椅子上站起來，抱著公仔熊轉圈。
    “哥哥，我最愛你了。”
    小小轉得太快，把自己轉暈了，抱著公仔熊就往地上栽，蘇辰雲眼疾手快抓住小小的衣服，把她提起來抱在懷裏。
    “沒事吧？”蘇辰雲單手抱著小小，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小小的臉頰，托著她的頭。
    “暈。”小小靠在蘇辰雲的肩上，手提著公仔熊的耳朵。
    “知道暈還轉那麽快。”蘇辰雲口氣帶著責備，心裏卻心疼壞了。
    小丫頭細胳膊細腿的，要是磕了碰了，還不得嗷嗷哭。
    “下次不轉了。”小小討好的在哥哥臉上親了下。
    “你……”蘇辰雲渾身緊繃，摟著小小的手臂也不由得加大了力道，臉部表情僵住。
    他討厭小孩。
    討厭小孩的靠近，更無法接受小孩親他。
    但……她是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