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數著兜裏最後三枚鋼鏰，硬幣被隔壁王嬸麵館的蒸汽熏得發燙。
    催債人的腳步聲剛消失在街角，視網膜突然炸開湛藍光幕：
    【檢測到可投資者：拾荒者張九，氣運值88】。
    “老爺子，喝口水。”
    他蹲在巷口的陰溝旁，把便利店買的礦泉水塞進老人手裏。
    對方枯枝般的手指擦過他手背時，陸燃感覺像是被砂紙刮過。
    係統界麵突然迸發鎏金特效，888倍暴擊的提示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老人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痰音，沾著油漬的破碗突然結出冰花。
    陸燃剛要開口，掌心傳來灼燒感，腦海裏翻湧出密密麻麻的經脈圖——
    龍象鍛體訣第一重“蠻牛衝陣”的運功路線直接烙進神經，丹田騰起的熱流讓他後背瞬間濕透。
    “敗家玩意！”
    王嬸的擀麵杖“砰”地砸在鐵皮垃圾桶上。
    “你爹媽欠的兩百萬還沒還清，倒學會接濟叫花子？”
    她油膩的圍裙擦過陸燃鼻尖，街對麵五金店的老趙探出頭看熱鬧。
    蘇明雪正在武館後院晾曬草藥，指尖突然凝結出六棱霜花。
    三年來沉寂的寒冰聖體莫名躁動，她望向巷口爭執的人群，發現陸燃被扯變形的校服下，肩胛骨正詭異地隆起又平複。
    【叮！F級偽裝解除成功】
    陸燃踉蹌著後退，後背撞上生鏽的消防梯。
    昨天還舉不動的石鎖，此刻單手就把鐵皮垃圾桶掀得離地半米。
    拾荒老人不知何時挪到巷尾，沾滿汙泥的解放鞋底竟結著霜。
    “您等等！”
    他追到拐角時撞翻兩筐爛菜葉，青磚牆上的冰掌印還冒著寒氣。
    攤開接住牆灰的手掌，三道龍鱗狀金紋正在皮膚下遊動。
    催債頭目黑虎的咆哮聲突然炸響！
    “姓陸的，今天不還錢就把武館地契交出來！”
    王嬸的擀麵杖“當啷”掉在地上。她看著陸燃單手捏住劈來的砍刀，鋁合金刀身像橡皮泥似的在他指間扭曲。
    黑虎瞳孔驟縮——
    十五年前那個暴雨夜，陸家男人空手折斷三十把砍刀的畫麵突然在眼前閃回。
    “利息按武者協會最高標準算。”
    陸燃鬆開變形的刀片，鐵屑從指縫簌簌而落。
    他背後騰起若有若無的龍形虛影，催債小弟們膝蓋發軟，有個染黃毛的撲通跪在了門檻石上。
    蘇明雪藏在門後倒吸冷氣。她手腕處的冰藍封印正在消退，而陸燃轉身時，她分明看見他後頸閃過龍鱗紋路。
    巷尾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趕到的巡城衛兵正圍著拾荒老人驚呼！
    “這老乞丐的凍傷怎麽自愈了？”
    【叮！龍象鍛體訣突破第三重】
    陸燃捏著催債人留下的欠條走向後院，每步都在青磚上留下半寸腳印。
    蘇明雪端著藥碗的手抖了抖，褐色的湯藥表麵結出蛛網狀冰紋。
    兩人擦肩而過時，她突然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三年來沉寂的寒冰聖體，竟在陸燃經過時發出歡鳴。
    “今晚吃蔥油拌麵。”
    王嬸把海碗摔在八仙桌上，蔥花撒了滿桌。
    她沒看見陸燃接碗時，碗底凝結的冰碴正被他掌心的熱力蒸成水汽。
    街對麵五金店的老趙扒著牆頭偷看，突然發現武館屋頂的雜草竟逆著風向瘋長。
    子夜時分，陸燃被心髒處的灼痛驚醒。
    龍形胎記在月光下泛著血光，後院井口傳來冰層開裂的脆響。
    他赤腳踩在青石板上，每步落下都有龍象虛影在腳底明滅。
    拾荒老人白天蜷縮的位置，有團暗金色血跡正在月光下蠕動。
    陸燃剛要蹲下查看，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報！
    【警告！檢測到異種能量波動】。
    他指尖觸到血漬的瞬間，丹田裏的熱流突然暴走，背後騰起的龍影驚飛了整條街的夜梟。
    蘇明雪猛地推開雕花木窗。她左眼的冰藍封印完全消退，右眼卻還凝著霜花。
    三百米外巷口的場景在瞳孔中纖毫畢現——
    陸燃被金紅氣浪托離地麵三尺，而那個消失的老乞丐，此刻正在三條街外的樓頂咳著血笑。
    “北方蘇氏要找的星域密鑰...”
    老人抹去嘴角冰碴，潰爛的皮膚下露出青銅色鱗片。
    “居然藏在個毛頭小子身上。”
    他撕開破棉襖，心口位置嵌著塊正在融化的冰晶。
    陸燃重重摔回地麵時，掌心的龍鱗紋已經蔓延到小臂。
    催債人留下的欠條在床頭自燃成灰，而他不知道，三條街外某棟爛尾樓裏。
    自稱張九的拾荒者正用冰刀在牆麵刻字：
    北方有龍，其血玄黃。
    天蒙蒙亮時，巡城衛兵在垃圾站發現七具凍僵的流浪貓屍體。
    冰晶凝結成的箭頭指向城北，而陸燃正在武館後院揮拳，第三重龍象鍛體訣震得水晶嗡嗡作響。
    蘇明雪隔著窗欞數他拳風裏的龍吟聲，手心的冰花開了又謝。
    “小陸！”
    王嬸踹開後院木門，端著煎糊的荷包蛋愣在原地。
    陸燃慌忙收起拳架，卻沒注意腳下青石板已經碎成蛛網。
    麵館老板娘盯著他發紅的拳頭，突然想起今早揉麵時，發酵過頭的麵團膨脹得異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