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市長！我在縣委等您！”
    “嘟嘟嘟！”
    柳長青直接掛斷了電話。
    此刻的輝明，是下午六點鍾。
    天已經快要黑下來了。
    氣氛，也開始變的不同尋常。
    “章書記，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剛上前一步，有些欲言又止。
    章成功擺了擺手：“沒什麽不能說的，都到這個地步了，老趙，你有什麽話盡管說！”
    趙剛咬了咬牙：“章書記，我覺得您這一步棋，太危險了……”
    “我以前看過一句話，說桶隻能掉進井裏，井不會掉進桶裏……”
    “柳長青畢竟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
    “您現在硬著頭皮這麽幹，如果被他察覺出什麽，我們就會非常被動啊！”
    “哼！”
    章成功冷笑一聲。
    “我當然知道會變得被動！”
    “可是老趙，你想過沒有……他們這種人，是不會念及家臣的情分的！家奴，永遠都是家奴！”
    “遠的不說，就說兩個月前，東陵茶莊那天，他柳長青都已經開始兩邊下注了！”
    “我這麽多年為他做這麽多事，他是明著裝不知道啊！”
    “如果我繼續忍氣吞聲，當個擦屁股紙，結果會如何呢？結果就是，沒有人會真的感激擦屁股紙的！”
    “老趙你問問你自己，你感謝過你每天上廁所的手紙嗎？哪怕它每天你都在給你解決很大的麻煩！你對一張紙，說過謝謝嗎？”
    “這……”
    趙剛也是尷尬了一下：“這，的確是沒有過，章書記。”
    “那不就是了！”
    “哪怕你用的手紙，質量很好！從來沒有讓你摳在手上過！你依然不會感謝它的不易破！隻覺得這是它該做的！”
    “我這一次，就是要讓他摳破一次！讓他知道，我這張紙，一直在幫他體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不該這麽對我！”
    趙剛聽到這話，長長呼吸了一口。
    “我明白了章書記，在您這個位置上，麵對柳長青，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章成功沒再說話，隻是默默的抽著煙。
    半個小時後。
    一輛黑色的奧迪a6開進了輝明縣委大院。
    柳長青，旁邊的秘書小趙，腳步匆匆，直奔縣委書記辦公室而來。
    抵達之後，直接推門而入！
    表麵上，章成功還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
    “柳常務，您來了……趙處長，快請進快請進……”
    章成功趕緊拉凳子過來。
    柳長青沒搭理他，直接坐在了章成功的辦公椅上！
    氣氛非常壓抑！
    臉色十分難看！
    “章成功，解釋解釋，現在什麽情況？”
    “今天是個什麽行動？”
    “你知不知道，浮白一旦被抓，對我們來說，將會是多大的麻煩！？”
    “這孩子從小就可憐，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我把他安排在你的地盤上，一直以來，別無所求，隻是為了讓他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活的像個人樣，也就夠了！”
    “可是現在呢？你主政一方！就是這麽給我交卷的？？”
    章成功趕緊點燃一支煙遞過去。
    “我不抽！！”
    柳長青暴怒！
    直接拒了！
    章成功把煙放進煙灰缸旁邊卡住。
    “柳常務，您聽我解釋啊……”
    “你也知道，最近四個多月，我也是腹背受敵，工作開展的十分不順利！”
    “我說實話，劉浮白被抓這件事，我還是接到您的電話，我才知道的……”
    “ 他們的行動消息，部署過程，我都是被隔離在外的啊！”
    章成功一臉委屈。
    “什麽！？”
    “你的信息掌握工作是怎麽搞的？縣委秘書一處的人呢？連這點消息你都被隔離在外了？”
    “章成功，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你的縣委秘書一處，該取締了！！減少幾個編製，也能給你們當地財政，減輕點兒負擔！”
    “是是是……”
    “柳常務你說的對，回頭我就酌情清退人員，清退編製……”
    “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抓緊解決麻煩才是……”
    “我看林峰他們，是有備而來……”
    “這一次，他們是咬住劉浮白了，非要整個你死我活不可啊！”
    章成功道：“柳哥，咱說句關起門來的話……”
    “你不覺得，唐雪顏和林峰，後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林峰前腳剛剛立功……我們縣裏還沒表彰呢，市裏就直接給提拔了！”
    “連我們都是直接得到通知的……”
    “好，這個也不說了……人家也算是走了正常流程了，破格提拔，外加公示七天，可以！無話可說！”
    “可是上午呢？”
    “市委組織部的尹部長前腳剛剛宣布任命……”
    “後腳林峰就行使了常務副縣長的權利，直接在大會上宣布，要停掉天孚礦業的礦山！而且是永久性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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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是考慮著，迂回一下，節後，開個常委會討論一下，也探探林峰的口風呢……”
    “結果，現在可倒好……又是前後腳的事兒，人家已經部署了抓捕行動了！！還直接把我給隔離在外了！”
    “柳哥，你可以對我發脾氣，可以覺得我辦事不力，可是你想過沒有，我也委屈啊……我左右為難啊！！人家後台太硬了啊……”
    “柳哥，要不然你給我指條明路……我作為一個縣委書記，該怎麽做，才能讓您滿意，才能讓縣長唐雪顏，讓常務副縣長林峰滿意！？”
    章成功今天真是撈到了！
    大倒苦水！
    直接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滿肚子委屈的老嫂子的形象！
    “柳哥，我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柳長青咬了咬牙。
    雖然，談不上心軟。
    可卻也是，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從他的說法來看，這老章也夠不容易的了！
    “老章啊，這麽多年，你還沒這麽委屈過吧……”
    “的確，這四個多月來，讓你受委屈了。”
    章成功咬了咬牙：“我不委屈柳哥，這都是我的分內之事，隻要是你吩咐的，那就是我該做的！隻是，我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
    “臨江的神仙在打架，隨便落下來一粒塵，落在我章成功腦門兒上，那就是一座山啊！柳哥你說是不是？你說我委屈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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