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坐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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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謝玉惜吃到了梁仲驍喂的橘子。
    若是桐源衛所的士兵看到了,隻怕要驚掉下巴。
    像這樣鐵漢柔情的畫麵,他死都想不到會出現梁仲驍身上。
    “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可能要外出執勤。”
    梁仲驍暫時也不清楚,時機什麽時候會來。
    但,男人建功立業,保護家人,為妻兒掙功名,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隻想著謝玉惜不要太擔心他,畢竟雙身子的人,傷身子也傷雙份。
    謝玉惜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她是武將妻子。
    和謝家不同,小周氏從來不用擔心父親會上戰場。
    文官武官家的不同,在謝玉惜嫁過來之後,越發的明顯。
    府醫照舊過來給謝玉惜把脈。
    林府醫笑道:“夫人一切都好,安胎藥還是要堅持吃,方子我再給夫人增減些用藥。”
    秦媽媽請林府醫到偏室寫藥方。
    謝玉惜見府醫寫完藥方,便道:“還請府醫給我家三姑娘也把一把脈。”
    林府醫抬頭,問梁珠何病。
    梁珠在議事廳裏應付管事媽媽們,謝玉惜也就直說了:“您來數次,也見過我家三姑娘幾回,想必也看到她臉上的胎痕了。”
    有一兩回林府醫過來的時候,梁珠都沒戴帷帽。
    林府醫點頭。
    謝玉惜問:“您可見過這種症狀?”
    急切的眼神裏,想要尋醫治好梁珠的意思很明顯。
    林府醫沉默一陣,道:“伯府應該也延請過許多名醫了吧?”
    謝玉惜點頭,聽梁仲驍說,的確是請過。
    但都說像這樣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治不了。
    林府醫說:“這樣,我先給姑娘請個平安脈。”
    佩蘭聞言,道:“奴婢這就去請。”
    梁珠很久沒有看大夫了,她對看大夫有避諱心。
    謝玉惜溫和笑道:“快來把一把平安脈。”
    梁珠月事上月提早了幾日,心裏想著許是為了這事,乖巧坐在林府醫麵前。
    之後,林府醫笑道:“甚好,甚好。”
    到底是伯府裏嬌養大的,跟在謝玉惜身邊各處走動了一陣子,氣色更見好,身體怎會有問題?
    梁珠收袖起身,道:“嬸母,議事廳裏還沒忙完,我先過去。”
    低聲同謝玉惜道:“等林府醫走了我再來看您。”
    她一走,謝玉惜就看向林府醫。
    林府醫沉吟片刻,道:“夫人容我琢磨琢磨。”
    他是沒辦法治的,或許有人可以,但他需要深思熟慮一下,要不要引薦這個人給伯府。
    姑娘家的臉不是玩笑的。
    何況治療疑難雜症的過程中,病人的心情從來都是跌宕起伏,十分遭罪。
    維持原狀,有時候比折騰了一通,除了痛苦什麽都沒得到更好。
    送走了林府醫,謝玉惜就讓人去給謝家送消息。
    瞞著了幾個月,如今胎也穩了,可以告訴娘家她懷孕的事了。
    含茹跑了一趟謝家。
    小周氏知道的時候,扯了扯嘴角才笑起來,道:“好好好,有孕是天大的好事。回去和你們夫人說,過兩天我就挑幾個得用的人照顧她。”
    這是出嫁女兒懷孕的規矩,選個有經驗的嬤嬤去看顧一二。
    為的就是讓女兒少受婆家磋磨,順利生下胎兒。
    但……謝玉惜這種情況,屬實沒有必要。
    含茹卻不能替謝玉惜回絕,到底麵上是一家人,殷勤謝過,和二丫碰頭吃了會兒茶點,留下好些東西才回伯府去。
    不到半個時辰,謝湘憐就來了。
    趾高氣昂過來。
    “娘,您怎麽了?臉色怎麽不好看?”
    小周氏語塞。
    自己女兒過門半年多,還沒懷孕,謝玉惜悄默聲都懷上三個月了。
    她能心情好嗎?
    最近謝元昌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鏡。
    千頭萬緒裏,小周氏先反問一句:“你怎麽來了?汝望讓你來的?他怎麽不和你一起來?”
    自年後齊汝望不來拜見。
    謝元昌倒是和齊三老爺見過一麵,二人在外麵酒樓吃了一頓酒。
    回來之後,謝元昌更加憋悶。
    雖是親家,齊三老爺的嘴卻嚴嚴實實,像是防著謝家似的。
    謝元昌吃了個癟。
    越發惱起齊家。
    想當初,他嫁女兒的時候,可沒有虧待謝湘憐,還不是看在齊家這門姻親的份上,事事得體。
    沒想到齊家居然是這種人!
    小周氏受了遷怒,臉色也不好。
    謝湘憐支支吾吾道:“他……”
    齊汝望當然不願意來。
    尤其是父親叮囑過他,祖父事情沒有定下來之前,對誰都要有所保留。
    齊三老爺擔心兒子對嶽丈鬆了口風,特意敲打過齊汝望。
    齊汝望更不會在這時候給謝家透露任何消息。
    小周氏見謝湘憐說不出個一二,揮袖道:“罷了罷了,你同汝望現在一月同房幾次?”
    謝湘憐臉一紅,“娘,您怎麽問這些。”
    小周氏著急了:“玉惜都懷了,你還沒動靜?”
    謝湘憐一愣,謝玉惜還真懷上了?
    “什麽時候的事?”
    小周氏歎氣道:“都三個多月,胎都坐穩了。今年六七月就要生了。”
    謝湘憐半天沒說話,咬牙道:“生了也是個丫頭片子。”
    小周氏瞪她一眼:“你怎麽說話的?你不是丫頭?”
    說起這個,她雖然隻生了一個女兒,謝元昌還真沒因為這個冷落她,掌家的事全權交給她。
    所以她也沒有苛待過兩個庶子。
    謝湘憐嘟噥幾句,道:“上月隻同房了一次。”
    “什麽,才一次?!”
    在小周氏看來,新婚夫妻沒懷上之前,少說也要一個月同房個十天吧?
    不然孩子從石頭縫裏蹦出來?
    說著,謝湘憐就要哭了:“他來五次,至少要與我爭吵三次。”
    能有一次同房就不錯了。
    小周氏更是瞪大了眼睛,“你還同他爭執?”
    老天,她如何教出這樣個女兒。
    她從前服侍嫡姐大周氏和姐夫謝元昌,做小伏低好幾年,扶正之後才敢擺正室夫人的款兒。
    女兒怎的不知道審時度勢。
    小周氏道:“你別同汝望爭吵,先把孩子給懷上。”
    再怎麽吵,到底是有一次同房,卻還是沒懷上。
    謝湘憐道:“娘,那個林府醫醫術不行,你之前不是說有個坐胎的厲害大夫嗎?讓他來給我看看。”
    小周氏正有此意,跟謝湘憐商定了時間。
    謝湘憐這回也不止為坐胎的事情過來。
    她有點得意地扶了扶鬢發,問道:“娘,爹還沒挑好西席嗎?汝望那個庶弟,越發沒有分寸,總是往汝望那裏跑,他不勝其擾。我要是這時候給他庶弟送一個西席過去,他多半會對我好些。”
    小周氏心裏咯噔一下。
    衛老先生?
    早八百年就到西寧伯府裏去了!
    趕緊喝水掩飾她的心虛。
    謝湘憐之所以得意——她不是白來的。
    “娘,汝望祖父快要入閣了。”
    有了這個消息,父親絕對更重視齊家,若找到了合適的西席,當然先緊著她用。
    小周氏一口茶沒到嘴裏,嗆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