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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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幾個婦人一起打打葉子牌,說說笑笑,時間也就過去了。
    丈夫出征的惆悵,也從謝玉惜和鄭氏臉上消失不見。
    謝玉惜送走了昌祺郡主和鄭氏,轉身和喬氏說話:“嬸子單獨留下來,有話和我說吧?”
    喬氏笑笑,“我就說所有小輩裏頭,就屬你最聰明,什麽事都不用人家點透,你一眼就看穿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麵對喬氏無傷大雅的馬屁,謝玉惜笑笑,請道:“嬸子就別走了,一起用晚膳吧。”
    “好啊!”
    喬氏求之不得,如今整個梁家,誰和伯府當家主母走的最近?當然是她了。
    這叫雞犬升天。
    “玉惜,我私心想問一問你,阿虎娶媳婦,你有沒有什麽標準?可別瞞著嬸子,嬸子真打算盡心盡力替你家阿虎尋個好媳婦呢。”
    謝玉惜笑道:“那我不瞞嬸子,隻要家世清白,相貌過得去,德行好的姑娘就行,隻要跟阿虎相看之後合適,西寧伯府必定禮遇。”
    她拉著喬氏的手,道:“自然也少不了嬸子的謝媒錢。”
    喬氏樂不可支,還假裝客氣道:“一家人,說這就見外了。”
    她把謝玉惜的要求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心裏還真有四……不,三個人選。”
    “怎麽從四個變成了三個?”
    謝玉惜十分好奇。
    喬氏擺擺手:“有一個年紀大,都十八了,罷了吧。”
    謝玉惜不知情況,點點頭打算就聽喬氏的意思,她道:“就勞嬸子先把意思透露出去,人家若肯,待阿虎回來了就找機會相看。”
    喬氏不知道想到什麽,想了半天,道:“先試他們一試也好。”
    “試試?”
    謝玉惜淺笑著,不知道這個嬸子到底在琢磨些什麽。
    喬氏說:“阿虎此去,誰知道會不會立軍功回來。說不得會……”
    會受傷,會殘廢。
    若是女方家這都同意相看,可見是有誠意的。
    喬氏哼了一聲:“若是見風使舵的姻親,咱們梁家不要也罷。”
    謝玉惜卻笑了:“嬸子的擔心我明白,不過……”
    她把手裏茶杯一擱,道:“姑娘家想嫁得好,那也是人之常情。嬸子也不用特別試探她們,他們自己合得來最要緊。”
    否則鬧個家宅不寧,也沒什麽意思。
    謝玉惜覺得梁虎娶妻,能和梁意娶王卿雨一樣,彼此兩情相悅就好。
    喬氏讚歎:“玉惜啊,你可真有胸懷,若是我家哥兒娶媳婦,我必是要他高娶的,比不上我兒的,我可看不上。”
    謝玉惜打趣她:“嬸子,公主你也肯他去尚?”
    尚了公主就不能得朝廷重用,喬氏擺手:“那倒也不用攀到皇家。”
    梁珠從隔壁院子過來,帶了一遝紙,喬氏知道梁珠在學畫畫,她對這些一向沒興趣。
    喬氏隻對銀子感興趣。
    梁珠放下畫,等丫鬟們傳飯之後,就和長輩一起用晚膳。
    喬氏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有她在,這頓飯也吃的熱鬧。
    絲毫不輸下午打牌的場麵。
    喬氏走的時候,梁珠扶額:“嬸子,叔祖母也太……”
    太多話了。
    但她隻是晚輩,不適合說長輩的不好,她輕輕歎氣,扶著謝玉惜進屋說話。
    “我看你帶了許多畫來,畫的瓷器花樣子?”
    “是,我拿給嬸子看。”
    梁珠把一疊畫都給了謝玉惜,謝玉惜一張一張看過去,忍不住讚美:“珠兒,你的畫進步的越來越快了。這工筆,我都自愧不如。”
    “哪有。”梁珠謙虛又害羞,雖說現在已經幫著嬸子掌家,但她在謝玉惜麵前還是個小姑娘模樣。
    “嬸子,這些畫都給窯廠裏用,您覺得行嗎?”
    “行呀,不僅送去窯廠,還送到宜叢。”
    “宜叢?”梁珠眼睛瞪的大大的,“那不是二哥為我求醫的地方嗎?”
    “你二哥想在宜叢做墨石生意,你畫的花樣子新雅自然,而且別的地方都沒有。我看拿去宜叢給你二哥用,正正好。”
    梁珠高興得很,“太好了!二哥那邊要是用得上,我每天都畫幾張。”
    謝玉惜笑說:“伯府的兩門生意,可就省下一大筆畫師費了。”
    省是省不了的,外麵經營的鋪子,自然還要售其他花樣的瓷器,不可能都隻用梁珠一個人作的畫。
    但,給梁珠發銀子,這倒是該的。
    “珠兒,不能讓你白畫,從今天開始,每一張畫都從賬麵上走二兩銀子給你,若是賣得好的,再往上加銀子。”
    這是外麵極好畫師的工費。
    梁珠還沒有掙錢的想法,更沒想過從自家掙錢,她眨眨眼道:“嬸子,都是自家生意,不用給我發銀子吧?”
    “傻丫頭,你大哥都到成親的年紀了,雖是一家人,但也要——”
    “也要親兄弟明算賬是嗎?”
    梁珠再不懂事,管家這麽久,見也見過府裏下人手足之間為了銀子爭執。
    她並不覺得自己會和大哥二哥為此吵架。
    但她認同嬸子說的話,大哥成家了,她要知道什麽叫分寸。
    大哥不在意,大嫂也不計較?
    “嬸子,這銀子我就收下了,畫稿我一月交十張,月結,如何?”
    梁珠三言兩句就定下了就一份口頭契約。
    見她做事越來越有章法,謝玉惜心裏不知多開心。
    梁虎梁鶴再好,終究是侄兒,是小郎君,哪有珠兒這般同她親近。
    “珠兒說了算。”
    梁珠還想去擬紙麵契,可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有點擔憂地問:“嬸子,大哥要相看了,那二哥呢?”
    即便誰都不提,她也知道,二哥梁鶴那雙腿是相看的時候,避不開的劣勢。
    “阿鶴,他也一樣呀。”
    謝玉惜微笑道。
    雖說艱難些,但伯府多幫襯著,梁鶴那般出眾的容貌與才智,難道於婚事當真無緣?
    謝玉惜有私心。
    她希望菩薩眷顧一下西寧伯府。
    晚上入睡的時候,謝玉惜還在惦記梁鶴在宜叢的處境,梁家已經撥了一個二掌櫃過去幫忙。
    不知梁鶴在蔣大夫那兒的進展如何。
    謝玉惜最記掛的當然還是她孩兒的爹梁仲驍。
    當晚,謝玉惜做了個胎夢。
    這是她第一次夢到小嬰兒。
    “娘,娘。”
    謝玉惜很驚訝,幾個月大的嬰兒,會叫娘?這誰家的聰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