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疑惑的看著裴肆一身的泥，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又沒下雨，他至於弄一身的泥。
    牆上有這麽多泥巴？
    而且這別墅裏裏外外幾十名保鏢，按時換班巡邏，根本不會出差錯。
    裴肆怎麽進來的？
    “我…爬牆進來的。”
    裴少到底撒了謊。
    他實在說不出狗洞兩個字。
    沈煙半眯著眼睛，打量著裴肆。
    狗男人支支吾吾的肯定沒說真話。
    “那你回去吧，這麽晚了，我們還要睡覺呢。”
    “我不想回去。”
    裴少真誠的開口。
    “那你想怎麽辦？”
    沈煙抱著胳膊挑眉看向他，“住我這，住我房間？”
    裴肆點點頭，“我就是這麽想的。”
    “滾！”
    司瑾之氣的拿起桌上的煙灰缸便丟了出去。
    砰！
    裴肆沒躲，煙灰缸砸在了他腦袋上。
    本就已經被沈煙砸傷的他，這下更是鮮血如注，流個不停。
    司瑾之也愣了。
    他是無意的。
    他也沒對誰動過手，這會實在是太氣了。
    這個登徒子還敢當著他的麵輕薄他女兒！
    “爸，您和我媽快上去陪七寶吧。”
    沈煙急忙開口。
    再這樣鬧下去，裴肆得進醫院，司瑾之也得進。
    一個是被揍的，一個是被氣的。
    “大哥，你也上樓，我跟他談。”
    沈煙無奈看向司禦深。
    司禦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嗯，我去忙一會，有事喊我。”
    他雖然不待見裴肆，不過還是尊重沈煙的決定。
    司瑾之瞪了裴肆一眼，氣的不行。
    慕知歡把司瑾之拉走了。
    她跟司禦深一樣尊重沈煙的選擇。
    無論錯與對，隻要女兒開心。
    反正隻要司家還在一日，就有能力護女兒一日。
    她就算做出再錯的選擇，司家也能為她兜底。
    慕知歡不是不擔心女兒受到傷害，隻是女兒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獨立的思想。
    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過多幹涉。
    等到幾人都上了樓，沈煙皺眉看了裴肆一眼轉身便走。
    “煙煙。”
    裴肆拉住她。
    沈煙凝眉，“放手！”
    這次裴肆乖乖的放了手，沒再用霸總霸王硬上弓的那一套。
    “對不起。”
    “我已經聽膩了。”
    沈煙看著他額頭上的血一點點流下來。
    他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這腦袋是砸不爛的嗎？
    “那你想聽什麽，我都可以說給你聽。”
    沈煙冷笑，隨口敷衍，“有什麽好聽的情話來二兩？”
    裴肆愣了下，腦海裏自動閃過這幾日惡補的霸總小說。
    他認真看了沈煙一眼，“聽著，我愛你。”
    沈煙：“……”
    “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可以欺負你。”
    “女人，你是我的！”
    “放棄你，下輩子吧。”
    說著裴肆突然靠近沈煙。
    沈煙後退了幾步，直到被逼到牆角。
    裴肆伸手，撐在牆壁上，低頭看著沈煙，眸中滿是深情。
    極其曖昧的壁咚姿勢，“我還不夠滿足你嗎，嗯？”
    滴答，有什麽東西滴在了手背上。
    沈煙低頭看了眼手背上的血，差點想把裴肆踹出去。
    “嘔。”
    沈煙果斷推開裴肆跑了。
    太油膩了。
    她得去拿兩瓶洗潔精，讓裴肆洗洗澡。
    裴肆看著沈煙離開，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好像是挺變態的？
    江誠都給他推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小說。
    沒過幾分鍾，沈煙又回來了，手裏提著藥箱。
    “坐下。”
    沈煙從藥箱裏拿出棉簽碘伏給裴肆處理傷口。
    裴少的心情瞬間好了，聽話的坐在沙發上。
    沈煙故意拿棉簽在他傷口上摁了幾下。
    裴肆笑看著她，沒當回事。
    他平時打拳訓練的時候，受的傷不比這輕，也沒覺得怎樣。
    不然他也不會在進了重症病房以後，還能急著出來處理工作。
    沈煙給裴肆處理傷口的時候，發現他頭上不止一處傷口，還有不少舊傷，脖子上也是都沒好好處理過。
    有些都結疤了。
    沈煙凝眉，“你身邊沒人幫你處理傷口嗎？”
    “小傷，不用處理。”
    “都要毀容了。”
    “裴肆，你以前不這樣的，你以前不也愛打拳，經常受傷嗎，哪次不是把自己收拾的好好的？”
    “你有自虐症？”
    “沒有。”
    “最近事情多沒關注，下次不會了，也不是很嚴重。”
    裴肆整了整衣服，想將脖子上的傷口遮起來。
    沈煙了解他。
    他一向是個自律的人，對身體健康也自律的可怕。
    以前他是絕不會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的。
    “煙煙。”
    裴肆握住她冰涼的手笑道：“謝謝你。”
    “叔叔阿姨說得對，是我不好，我一直沒能尊重你的想法，隻做我喜歡的，並沒考慮到你喜不喜歡。”
    沈煙愣愣的看著他。
    裴肆變了很多，變的跟她以前認識的裴肆完全不一樣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沈煙掙脫開他的手，低頭假裝收拾藥箱。
    裴肆點了點頭，“嗯，這麽晚了，你也該休息了。”
    “你身體不好，早些睡，別熬夜。”
    他起身，伸手揉了揉沈煙的腦袋，輕聲道：“煙煙，我不會放棄的。”
    直到裴肆離開，沈煙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以前的裴肆冷漠，不近人情。
    隻要他不放在心上的，你怎樣都和他沒關係。
    如今的裴肆禮貌溫和，居然還學會了尊重兩個字。
    是他變了，還是他根本就沒變。
    唯一的區別隻是愛與不愛。
    沈煙坐在沙發上睡意全無。
    直到司禦深下樓來喊她，她才回過神來。
    “大哥，你…談過戀愛嗎？”
    沈煙抬頭看了眼司禦深好奇的問。
    司禦深點了點頭，“嗯，怎麽了。”
    “那你說愛這個東西能輕易放下嗎？”
    她總覺得她放下了。
    有一陣子她是真的放下了。
    可今天見到裴肆她又開始動搖。
    她嘲笑自己沒用，卻又不得不向內心妥協。
    愛情這個東西讓人理智全無，即便知道是錯的，也願意飛蛾撲火。
    “這個可能分人吧。”
    司禦深沉默了會笑道：“大概我沒遇到過愛的太深的人，還是能放下的。”
    沈煙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嘟囔道：“我腦袋好癢啊，完了，我戀愛腦又長出來了。”
    司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