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紀宴隻是說了幾句話，你醋什麽。”
    溫令月睨了眼腰間的手掌，清冷的音色如碎玉撞冰。
    “他心思不純。”
    傅遠章察覺到溫令月的不悅，默默收回手。
    溫令月掃了他一眼，正欲說話，餘光瞥見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薑玉硯，他怎麽會在這兒？”
    溫令月詫異。
    這場晚宴規格很高，按理說薑玉硯應該進不來。
    薑玉硯是跟著老學長顧雲澤進來的。顧雲澤出身醫學世家，是華醫的博士，比他高幾屆，在醫學界頗有名氣。
    他也看見了溫令月，拉著顧雲澤，快步走上前：“溫令月。”
    比起昨天的頹廢沮喪，今天的薑玉硯意氣風發：“我的項目找到投資了。”
    他笑著介紹顧雲澤：“顧學長很看好我的項目。”
    顧雲澤今年三十來歲，一身書卷氣，看上去文質彬彬。
    溫令月目光落到顧雲澤身上。
    冤大頭再次出現。
    顧雲澤禮貌微笑：“溫小姐，玉硯的項目我評估過了，很有前景。”
    溫令月眉梢輕挑，沒說話。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希望他們能一直這麽自信下去。
    薑玉硯見溫令月不說話，愈發得意：“溫令月，你就等著我們的新藥上市吧。”
    時間會證明他的研發理念是對的。
    “……”
    溫令月嘴角微抽。
    顧雲澤看見她的神情，斟酌道：“我聽說，溫小姐也打算研發抗疤痕藥物？”
    溫令月眯起眼，目光變得銳利。
    他哪來的消息？
    “別誤會。”
    顧雲澤看向傅遠章：“是我聽說，雲鼎旗下的醫療研發中心在招攬這方麵的專家。”
    正值投資的關鍵節點，他不由多打聽了下。
    這才發現原來是溫令月準備做這個項目。
    “我是打算研發抗疤痕藥物。”溫令月開口。
    顧雲澤語氣微重，顯然不是很讚同：“溫小姐，玉硯他的項目已經進入臨床階段了。”
    “你們現在做這個項目……並不明智。”
    你現在投資薑玉硯的項目更不明智。
    溫令月冷淡道：“這就不勞顧先生操心了。”
    顧雲澤無奈搖頭，不再說話。
    溫令月果然像玉硯說的那樣，冷硬固執，冥頑不靈。
    薑玉硯卻忍不住道：“溫令月，你真打算用你那套理念來做科研？”
    溫令月點頭。
    薑玉硯覺得她瘋了。
    他昨天被溫令月氣到，故意激了她一句，沒想到今天溫令月就開始招兵買馬了。
    更讓薑玉硯費解的是，溫令月的研發理念，會有專家學者願意接手？
    他這麽想的，也這麽問出來了。
    “我的研發理念，當然是我自己做。”溫令月理直氣壯。
    “……”
    薑玉硯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
    顧雲澤臉色古怪：“也就是說，你不光自己投資，還要自己研發？”
    溫令月點頭。
    顧雲澤：“……”
    醫學界還有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薑玉硯心情很複雜：“溫令月，你一個醫科學士，學曆資曆、科研成果、項目經驗這些都平平，你哪來的底氣自己做項目？”
    溫令月微微一笑：“大概是，你在台上被我問到啞口無言給了我底氣吧。”
    “……”
    薑玉硯的臉黑了。
    昨天氣悶的感覺又回來了，他揉揉心口：“說的再多，履曆不足是沒有人願意跟你一起搞研發的。”
    這是溫令月最大的弱點，有錢也彌補不了。
    溫令月頷首，她承認這一點。
    但履曆不足就她就補足。
    無非是重走一遍來時路。
    “溫令月。”
    薑玉硯像是想到什麽，自鳴得意：“不如你來藥研所，我願意給你一個研發助理的職位。”
    “以後項目成功了，你履曆上也有一條出彩的項目研發經曆。”
    溫令月：“……”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那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薑玉硯冷哼：“不知好歹！”
    他拉著顧雲澤離開：“我倒要看看你能招到哪些人！”
    溫令月不語。
    招到哪些人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這個項目有她加入。
    ……
    晚宴散去，溫令月回到景山別墅。
    她打開電腦，一串英文字符在她鍵盤上流淌而出。
    這是一篇醫學專業論文。
    上輩子，薑玉硯拿了她的這篇論文，投遞到頂級期刊《NatUre》上。
    很快，這篇論文被登載，薑玉硯從此聲名大噪。
    而她至死默默無聞。
    這篇論文溫令月寫了兩天，隨後點擊發送。
    稿件投遞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