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結束。”
    嚴柯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兩天後我通知你試鏡結果。”
    溫令月點頭，離開房間。
    *
    射擊場。
    溫令月握著手槍，纖長的手指撥動保險，按下彈匣釋放鈕，拉動套筒……動作靈巧迅速，一把完整的手槍被她拆得七零八落。
    隨後，她閉上眼。
    彈匣、槍管、握把……靈巧的手指在槍械的零件間穿梭，一把完整的手槍在她手中複現。
    身邊的顧時靜看呆了，愣了好幾秒才道：“溫姐，試鏡通過了。”
    溫令月睜開眼，子彈上膛，瞄準射擊。
    “砰。”
    正中靶心。
    “我知道。”她輕描淡寫。
    溫令月練過射擊，把槍交給場館的工作人員，對顧時靜說道：“去吃飯，下午有散打課。”
    上午練射擊，下午學格鬥，晚上體能訓練。
    這就是她進組前的準備。
    時間一晃而過。
    下周，溫令月進組。
    劇組取景地在香江，第一天劇組全員統一入住酒店，第二天劇本圍讀過後，劇組四位主演開始試妝。
    臨時搭建的場地有限，溫令月和男一、男二、女二擠在一間化妝室。
    溫令月坐在化妝鏡前。
    “溫姐，你皮膚真好。”造型師感慨。
    欺霜賽雪，吹彈可破。
    這話溫令月已經聽了很多遍，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你化妝技術也很好。”
    把她化的……很乖。
    換好服裝，溫令月來到眾人麵前。
    “太乖了吧！”女二號藺雅驚呼。
    溫令月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原本氣質清冷的她，穿著棉麻白裙，雙馬尾乖巧地垂在肩頭，圓潤的杏眼被修飾過，顯得無辜柔弱。
    “就是要這樣乖巧，這樣當街暴打小流氓的時候才有反差。”
    導演嚴柯摸摸下巴，頗為滿意：“這套可以，先拍定妝照，後麵換下一套。”
    溫令月去拍定妝照，隨後，她換了下一套造型。
    走出試衣間，溫令月所經之處，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男二號秦允臣剛換上無領西裝，猝不及防撞見溫令月的新造型，整個人愣在當場。
    溫令月腳蹬黑色長靴，上身穿著黑皮衣，下半身搭配短款皮裙，露出的一截大長腿白皙瑩潤，行走間酷颯冷媚。
    她的妝容也很別致，黑色眼線筆勾勒出上挑的眼尾，右眼眼尾處化了朵黑玫瑰，目光流轉間，仿佛要噬人性命。
    強烈的反差衝擊著所有人。
    “上一套造型那麽乖，這一套造型……要人命啊。”
    女二號藺雅說出所有人的心聲。
    “我去拍定妝照？”溫令月看向導演。
    嚴柯頭皮發麻。
    他突然想說，別拍定妝照了，我們現在就開始拍戲吧！
    “……去吧。”
    嚴柯還是有理智的，又誇道：“這套造型很貼合人物角色。”
    溫令月點頭，轉去攝影棚，開始拍照。
    秦允臣定定看了溫令月幾秒，收回視線。
    這套造型……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定妝照花了三天時間拍完，三天後，劇組準備拍攝第一場大群戲。
    劇組臨時搭建了一個地下拳擊場。
    “溫令月，這是格鬥教練安格。”導演介紹。
    安格長得魁梧壯碩：“溫老師，你先對著我打兩拳，我看看你的動作。”
    溫令月這場戲要打黑拳，安格需要提前教她。
    這也是這場戲最大的拍攝難點。
    溫令月熱過身後，對準安格，迅猛出拳。
    安格以手格擋。
    溫令月像一頭優雅敏捷的獵豹，連出三拳，最後一記勾拳直接朝安格的下巴襲去。
    安格：？
    一旁觀看的導演：？？？
    安格擋住她的襲擊，看向她：“你學過？”
    雖然力道偏弱，但已經有了架勢，要是一個成年男人不設防，恐怕真會被她撂倒。
    “進組前練習過。”
    溫令月原地彈跳兩下，呼出一口氣：“繼續。”
    今晚開拍，她要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這場戲。
    “砰砰砰。”
    擊打聲不斷響起。
    溫令月穿著短袖短褲，繃緊的手臂線條流暢有力，每一次出拳使出了十足的力氣。
    導演嚴柯認真看著，忽然覺得自己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今天這場戲，明明很好拍。
    ……
    溫令月斷斷續續練了一整天。
    全劇組都震驚了。
    那個在擂台上對著教練使勁揮拳凶殘女人是誰？
    是我那個清冷貌美的溫姐嗎？！
    “就到這吧。”
    溫令月渾身濕透，擰開礦泉水，一口氣喝完半瓶：“謝謝教練。”
    安格陪她練了一整天，一直在給她喂招，她現在要恢複體力，準備晚上的拍攝。
    安格倒是不累，隻是朝她豎起大拇指。
    她很有靈性，更有韌性。
    *
    “各小組再檢查一遍，沒問題的話我們就開拍！”
    導演的聲音穿透全場。
    今晚是大群戲，光是人員調度就花了很長時間。
    一切準備就緒，場記打板。
    “《黎明之刃》第四十二場一鏡一次，aCtiOn！”
    地下拳場擂台。
    主持人開口：“下一場，黑玫瑰葉清vS鐵拳阿彪！”
    群眾演員爆發出歡呼聲
    溫令月登上擂台。
    拳場二樓。
    秦允臣飾演的是犯罪組織頭目，陸川。
    他長相俊美陰柔，長腿隨意交疊，手上拿著一杯紅酒，隨意往擂台上看了一眼：“她就是黑玫瑰？”
    手下回答：“是，聽說下手特別狠。”
    秦允臣輕笑：“有意思。”
    擂台上一聲哨響。
    對手阿彪向溫令月發起進攻，溫令月側身閃過，先是一記肘擊擊中他的腹部，再轉身揮拳。
    動作一氣嗬成，幹脆利落。
    好帥！
    這是所有群演的想法，場上歡呼聲更加熱烈。
    嚴柯親自掌鏡，分鏡頭在他腦中依次閃過，全景、近景、特寫……
    鏡頭隨心而動，捕捉這些畫麵。
    “葉清下手真狠。”
    “不愧是黑玫瑰。”
    群演說著台詞，視線被溫令月牢牢吸引。
    溫令月太颯了！
    繃緊的皮膚覆著薄汗，揮拳動作幹淨有力，將暴力美學展現到極致！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演技爆發力了，這是真的會格鬥！
    “卡！這條過了！”
    導演嚴柯很興奮，難得毫無保留地誇讚道：“溫令月你演得很好。”
    “現在保持你剛剛的狀態，我們再補拍兩個特寫鏡頭。”
    特寫鏡頭很順利，拍完後，溫令月走下擂台。
    “休息十分鍾，我們拍你和秦允臣的對手戲。”導演開口。
    溫令月點頭。
    十分鍾後，拍攝繼續。
    已經撂倒對手的溫令月捏著指骨走下台，秦允臣擋在她麵前。
    “身手不錯。”
    溫令月冷冷掃他一眼：“讓開。”
    “這麽冷淡？”秦允臣似笑非笑地伸出手。
    溫令月當即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秦允臣吃痛。
    “警告你，別惹我。”
    溫令月的眼神很冷，那一瞬間，秦允臣覺得自己被一頭獵豹盯上。
    很少有演員能帶給他這樣的衝擊力。
    秦允臣眯起眼。
    甩開他的手，溫令月大步離開。
    原地，秦允臣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有意思，查查她的背景。”
    “卡，過了！”
    嚴柯心情很好，看著走過來的溫令月和秦允臣：“你們倆第一次搭戲配合得還挺默契。”
    秦允臣也有這種感覺，但他生性冷漠，不愛多言，隻是點了點頭。
    溫令月也累了，同樣點點頭。
    嚴柯失笑：“行，收工吧！”
    他說的平常，副導演卻喜笑顏開：“嚴導，咱們這是開門紅啊！”
    第一場大群戲一遍過！
    放在開拍前他都不敢想。
    這種情況嚴柯也很少遇到，他笑道：“希望明天拍攝能繼續這麽順利。”
    *
    翌日，劇組按照計劃開拍。
    秦允臣作為犯罪組織頭目，正在處理兩個叛徒。
    “卡！”
    “害怕，害怕的情緒你不懂嗎？！”
    “這麽簡單的一場戲你們都理解不了，你們幹脆別做演員了！”
    整個片場回蕩著嚴柯的怒吼聲。
    兩個配角演員被罵的狗血淋頭。
    秦允臣捏捏眉心，壓抑住內心的煩躁，這麽簡單的戲因為兩個配角連卡九次。
    別說導演，他也想罵人。
    溫令月剛進片場，就感受到降到冰點的氣氛。
    這是怎麽了？
    她遞給副導演一個眼神。
    副導演苦著臉，比了個“九”的手勢：“這場戲卡了九遍了，嚴導正在發脾氣呢。”
    昨天他還希望後麵拍攝能順順利利，結果今天就炸雷了。
    溫令月了然，看了眼被罵到抬不起頭的兩位演員，打算離開。
    “老李，你怎麽選的演員！”
    嚴柯怒起來誰都罵，矛頭對準副導演。
    副導演脖子一縮。
    嚴柯狠狠瞪著他，目光瞥見他身邊的溫令月，擺擺手：“這場戲不拍了，溫令月先拍下一場你的戲！”
    溫令月：“……”
    她這算撞槍口上了嗎？
    劇組其他人微愣，不少工作人員投來同情的目光。
    嚴導現在就是個火藥桶，稍微演得不到位，他就能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