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薑玉硯求人,林婉意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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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靜的人工湖畔。
    高挑纖細的身影走來,薑玉硯眼睛轉動:“你終於來了。”
    溫令月穿著淺藍大衣,容色冰涼:“薑玉硯你來學校發什麽瘋?”
    “不發瘋你能來見我?”
    溫令月不耐煩:“說吧,什麽事?”
    薑玉硯笑容慘淡:“我被研究所辭退了。”
    秋風拂過湖麵,四周安靜。
    溫令月麵無表情,等著他的下一句。
    “我能進你的實驗室嗎?”薑玉硯問。
    “你做什麽夢?”
    溫令月打破他的妄想:“我們實驗室不收垃圾。”
    薑玉硯心口鈍痛,他深吸口氣:“對不起。”
    “我想清楚了,我當時應該聽你的。”
    “我知道你氣我,你打我罵我都好,我都認。”
    他想抓住溫令月的手,溫令月側身避開。
    “滾。”她冷若冰霜。
    “令月!”
    薑玉硯很痛苦:“我知錯了,你就別生氣了。”
    “你讓我進研究所,我們強強聯手,一定能研發出更多藥,名揚醫學界。”
    溫令月笑了:“薑玉硯,我不和廢物合作。”
    薑玉硯的心被刺了下,哀聲道:“我隻是失敗了一次,你給我個機會證明自己。”
    “我可以的,你給我個機會。”
    他強調道:“我有能力的。”
    溫令月戳破他的虛偽:“薑玉硯,你既然有能力,又為什麽要來求我?”
    薑玉硯臉色一白。
    溫令月回道:“因為你研發能力一般,名聲也毀了!”
    過於直白的話讓薑玉硯感到窒息。
    他的聲音在抖:“是你對我有偏見!”
    “我來求你,因為你是我的……”
    他覷見溫令月的冷臉,忽然膽寒。
    “令月!”
    他流下兩行淚,這些天積壓的情緒衝擊著他的理智:“你非要這麽對我嗎?”
    “因為你,爸和薑玉柔都進了監獄。媽常年以淚洗麵,眼睛都哭瞎了,現在纏綿病榻,痛苦度日。”
    “現在你也要把我往絕路上逼?”
    溫令月眉目如刀:“薑肅盜竊商業機密,薑玉柔買凶殺我,他們難道不該進去?”
    “至於林婉意,她就算死了也跟我沒關係。”
    她逼近薑玉硯:“記住,我姓溫。”
    薑玉硯慘然一笑。
    “好,好得很。”
    “你果然狠心。”
    他站在湖邊,眼底迸發出一抹決絕:“溫令月,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投湖自盡!我要讓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狠毒!”
    “看你是怎麽把我逼死的!”
    風吹來,溫令月站在原地,眼底一片漠然。
    四下無聲,隻有秋風瑟瑟。
    薑玉硯僵住了。
    溫令月看著他,一臉冷漠,仿佛他是死是活都跟她沒關係。
    “溫令月!”
    薑玉硯被刺激到,大喊一聲,跳進人工湖。
    冰冷刺骨的湖水淹沒他的口鼻,窒息感襲來,薑玉硯痛苦地在水裏撲騰。
    岸邊,溫令月仍站著。
    “救我……”
    薑玉硯剛跳下去後悔了,他朝溫令月伸出手。
    溫令月沒有動作,眉眼清寒。
    薑玉硯今天就是死在這兒,她也不會皺半分眉頭。
    湖麵,薑玉硯用力探出腦袋,拚命往岸邊遊。
    他要活。
    他不能死在這兒。
    艱難地遊到岸邊,薑玉硯用手扣住草地,青白枯瘦的臉像一個水鬼:“救救我……”
    溫令月笑容玩味:“薑玉硯,說好的投湖自盡呢?”
    薑玉硯身冷,心更冷。
    他模樣淒慘,幾乎要被凍死:“你果然狠心!”
    他都要死在她麵前了,她依舊不為所動。
    溫令月勾起唇:“薑玉硯,你要以死相逼我當然不會攔著你。”
    “可惜,你還是怕死。”
    她轉身離去,淺藍的衣角翩飛,清冷綽約。
    薑玉硯看著她的背影,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一刻鍾後,重度失溫的他被人發現,送去醫院搶救。
    *
    薑玉硯剛恢複意識,就覺得有人在哭。
    他費力睜開眼,模糊的視線看到床頭枯瘦的身影:“媽?”
    “硯兒!”
    林婉意滿臉淚痕,痛哭出聲。
    她身形枯瘦,蒼老的臉上生出大片黃斑,眼睛蒙著層陰翳,整個人像被風幹的朽木。
    “媽,醫生說你不能再哭了!”
    薑玉硯焦急,想要動一動身子,卻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都是木的。
    “……我這是怎麽了?”
    “醫生說你神經受損,需要靜養。”
    林婉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端端的你怎麽會落水?”
    薑玉硯僵住。
    錐心的疼痛襲來,他笑容淒慘:“溫令月她好狠的心!”
    林婉意臉色一變,她枯黃的手指抓住薑玉硯:“你又去找她了?”
    “你不該找她的!”
    她驚怒交加,眼淚流得更凶,整個胸膛劇烈起伏。
    “她斷了我的路……”
    薑玉硯也哭了,壓抑的情緒噴發而出:“我被辭退了,沒有人找我做科研……我隻能去求她。”
    他不該把事情告訴林婉意的,但他太痛苦了,他沒忍住。
    “明明她之前對我很好。”
    極端痛苦下,人就容易追憶往昔:“她幫我清理實驗室,做定性分析,記錄實驗數據……”
    “如今怎麽都變了!”
    薑玉硯滿腔悲憤:“我低聲下氣地求她,甚至以死相逼,但她一直冷眼旁觀!”
    “她好狠的心!”
    林婉意眼前發黑,用力摁住心口,喘息道:“你不許,不許再找她了。”
    “不可能!”
    薑玉硯倔勁兒上來了:“我就要纏著她,她是我妹妹,她一輩子別想擺脫我!”
    “不許!”
    林婉意一口氣沒上來,身體晃了晃,忽然跌坐在病床上。
    “媽?”
    薑玉硯陷入恐慌:“媽?!”
    林婉意攥著心口的手鬆開,臉上浮現一抹灰敗。
    薑玉硯如墜冰窟,他慌亂地摁鈴。
    護士趕到,很快抬了擔架過來。
    “快去送搶救。”
    一群人烏泱泱的來,又慌裏慌張的走。
    薑玉硯追到了搶救室。
    他半邊身子都是木的,步履蹣跚,路上跌了好幾跤,好不容易來到搶救室外。
    紅燈亮起,刺骨的寒意從脊背竄上後頸,薑玉硯牙齒都在打顫。
    不會的。
    不會的。
    媽一定不會有事的。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等到紅燈熄滅,醫生走出手術室,哀痛道:“病人急性心肌梗死引發心髒破裂。”
    “搶救無效……身亡。”
    剩下的話薑玉硯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兩眼失神,像是被人抽走了骨頭,跌坐在地上。
    薑肅坐牢,他前途盡毀,林婉意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現在這根柱子也塌了。
    *
    天氣漸寒,溫令月受邀參加國際學術交流會。
    她年輕有為,研發出的新藥迅速占領市場,是整個醫學界炙手可熱的人物。
    “溫總恭喜啊,你那款藥現在基本鋪平市場了。”
    醫學專家李真文笑著走來,語氣頗為豔羨。
    “藥效好,應該的。”
    溫令月沒有謙虛。
    李真文又問:“溫總今天來準備了什麽議題?”
    “關於呼吸係統疾病的防治。”
    閑聊幾句,溫令月來到會議廳。
    一上午過去,學術交流會進行大半。
    溫令月去了趟洗手間。
    四周無人,溫令月正在洗手,鏡子裏忽然照出一道黑影。
    她轉頭,瞧見一張陰狠的臉。
    “薑玉硯,你怎麽混進來的?”
    溫令月看著他,蹙起眉頭。
    薑玉硯臉頰深陷,顴骨高高凸起,凹陷的眼窩裏托著兩顆暴突的眼球,瞧著瘮人。
    “媽死了。”他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溫令月一頓,抽出紙巾擦淨手。
    “她得知我要找你,情緒激動,突發心肌梗死。”
    將紙巾扔進紙簍,溫令月抬步便走。
    薑玉硯攔住她,語氣很輕:“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溫令月掀眸:“說什麽?說林婉意被你氣死了?”
    薑玉硯腦袋一嗡,凹陷的眼窩裏兩顆眼珠幾乎要爆出來。
    “媽是被你氣死的!”
    “你居然一點悔過心都沒有。”
    薑玉硯臉色扭曲:“溫令月我告訴你,你現在立刻讓我進研究所。”
    “從今以後你要幫我做研發。”
    “你的研發論文、成果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