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有我兒子的照片！你想幹什麽！警察同誌，他想對我兒子不利，你趕緊把他抓起來！”
    要不是手被拷在椅子上，隻怕她已經站起來抓著陸翰文的衣領。
    隊長驚訝地看了眼照片上的孩子。
    他們盤問這麽多天，這兩個人販子就跟滾刀肉一樣，什麽都問不出來。
    這個男人是怎麽查到的？
    看來是有備而來。
    隊長站起來，關上門。
    陸翰文笑得平靜，“我隻想知道這個孩子的去向，不過如果你不配合，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你！警察同誌！”
    隊長靠在門上，咳了一聲，“這位同誌，注意影響。”
    陸翰文點點頭，“如果你配合，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隊長：“……”
    女人販子急得差點跳起來。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說吧，那個孩子在哪裏？”
    女人販子看到小桃的照片，臉都變得扭曲。
    “我把她賣到川安村，那裏有戶人家娶了個傻媳婦，生了個傻兒子，那人怕他死了之後沒人照顧家裏兩個傻子，所以把那個女孩子買下來，不過我就賣了五十塊錢，算起來我還是虧的！”
    “川安村的具體位置，還有，那家人在哪裏？”
    “你到村子裏一打聽就知道了。”
    這次人販子乖乖配合，什麽都說了。
    陸翰文拿到了自己所有想要的東西，站起來輕描淡寫地說：“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
    人販子：“……”
    他們走南闖北，做的是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沒有人敢這麽威脅她。
    陸翰文拿到地址之後就買了火車票前往。
    西北的天氣又冷又幹燥。
    陸翰文好不容易趕到村子裏，果然一進村子就打聽到買了小桃的人家。
    他趕過去，大老遠就看到半山腰上的一個破舊的小房子。
    房子外麵蹲著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正在玩雞屎，有些對眼的男孩。
    這個應該就是人販子說的那個神誌不清楚的男孩子。
    往裏看，門檻上還坐著一個傻樂摳黃泥牆就往嘴裏塞的中年女人。
    旁邊的廚房煙囪冒著煙，陸翰文敲門。
    沒過一會兒，廚房裏就出來一個一米六五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滿眼警惕。
    “你誰啊？”
    陸翰文：“聽說你不久之前買了個女嬰，那個孩子呢？”
    “你是那個孩子的爹？我花了五十塊錢，你想知道孩子在哪裏，就把錢給我。”
    陸翰文：“三十塊。”
    他為了出門不被人惦記，特地換了一身破舊的衣服。
    況且他要是直接答應，萬一這個人獅子大開口怎麽辦。
    “不行，四十五，不然你別想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
    男人也不依不饒，“老子存了一輩子的錢，那個黑心的人販子，居然把一個有病的女嬰賣給我，我就說怎麽會這麽便宜，原來是個有病的！”
    陸翰文從口袋裏掏出一疊散錢說：“我隻有四十，多的沒有。”
    男人看著他身上的衣服，一咬牙，“四十就四十。”
    他收了錢，隨手一指後山說：“那孩子要死不活的，看著也養不大，我今天早上扔了，你要是運氣好，還能撿回來，要是運氣不好，就喂了狼。”
    陸翰文倒也不著急。
    他這次來是確定小桃的位置，要是能把小桃帶回去也就算了。
    帶不回去，把這一家子人帶回去也行。
    陸翰文慢悠悠地朝著後山走去。
    竹林。
    枯黃的竹葉掛在枝頭，被凍得硬邦邦的，每一根竹子都像是被寒霜淬煉過的利刃。
    地上鋪著一層白霜，就連陽光也無法投射進來。
    小桃臉色發紫，眉毛上結了一層冰霜。
    喉嚨就就像是吞了一把刀片，每一次呼吸，喉嚨就像是被劃了一刀。
    她這是快死了吧。
    為什麽她這輩子過成了這樣！
    她本來應該在溫暖的屋子裏，根本不用為了生計發愁。
    為什麽會這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桃迷迷糊糊聽到了腳步聲。
    她用盡力氣睜開眼睛，依稀好像看到了陸翰文的臉。
    “舅……舅……”
    她是在做夢嗎？
    她居然看到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