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風止未靜·暗湧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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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止未靜,命輪再轉。
歸命城外的黑霧仿佛有生命般纏繞在天際線,像一張巨大的網,悄然收緊。
羅姑娘望著那翻騰的霧氣,心中湧起一絲寒意,但更多的卻是隱隱的悸動——她已經不再是那個隻會害怕、逃避的女孩了。
“歸命城。”項公子輕聲念出城門上的三個古篆字,嘴角揚起一抹笑,“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趙師姐皺眉:“這城不該存在。歸命城早該在百年前的命劫中被毀,如今卻依舊繁華如初……這不對勁。”
小白狐從空中落下,尾巴輕輕一甩,化作人形,依舊是那副慵懶模樣,隻是眼中多了幾分凝重:“這裏的人……都活在過去。”
眾人皆是一怔。
“什麽意思?”羅姑娘問。
“他們的時間,沒有向前流動。”小白狐淡淡道,“你們即將踏入的,是一座停滯的命運之城。”
一行人進入城中,果然發現街道上人群熙攘,卻詭異得安靜,沒有人高聲喧嘩,也沒有孩童嬉戲,甚至連腳步聲都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抑。
更奇怪的是,街上所有人都穿著樣式極為古老的服飾,仿佛是從宋朝早期穿越來的。
“這不是一個正常運作的城市。”項公子低聲說,“更像是一個……夢境。”
為了進一步探查真相,羅姑娘與項公子假扮成一對逃難夫妻,混入了城中最熱鬧的集會之地——一座名為“命引堂”的大殿前。
命引堂門前懸掛著一麵巨大銅鏡,鏡麵模糊不清,卻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每當有人經過時,銅鏡都會泛起一陣漣漪,仿佛能窺視人心。
“這是他們的‘命驗’儀式。”一位身穿青袍的教徒低聲解釋,“隻有通過命鏡的考驗,才能成為真正的‘命運遺民’。”
羅姑娘目光掃過人群,忽然注意到每個人胸口都掛著一枚刻有符文的銅牌,隱隱有紅光流轉。
她心頭一震。
那是……命紋!
她曾在靈異組織的典籍中見過類似的記載——命紋是一種可以植入意識深處的符號,能夠重塑記憶,甚至改寫一個人的命運軌跡。
“他們不是真的信奉命運。”羅姑娘喃喃自語,“而是被命運操控了。”
“你感覺到了?”項公子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得進去看看。”
夜色降臨,歸命城依舊燈火通明。
趁著混亂,羅姑娘潛入了命引堂最深處的密室。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本封麵殘舊的古書,封皮上赫然寫著四個金篆字:命紋改寫術。
她翻開書頁,心跳猛然加快。
書中詳細記載了一種邪術:利用“命盲者”體內的靈識作為媒介,將無數人的命運編織在一起,形成一條虛假的因果之鏈,從而創造出一個“理想中的世界”。
“這不是救贖……是奴役。”羅姑娘咬牙,指尖微微顫抖。
原來所謂“命運遺民”,不過是被剝奪了自由意誌的傀儡。
她正要合上書本,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項公子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他早已布置了心靈感應符咒。
羅姑娘迅速將書藏進袖中,躲入暗影之中。
兩名黑衣守衛推門而入,神情冷漠,手中握著一把刻滿符文的短刀。
“今日又有一批命盲者送來。”一人低聲說,“教主說,吸收夠一百個完整的靈識,就可以打開命碑,重塑命軌。”
“命碑?”羅姑娘心頭一跳。
她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待兩人離開後,她悄悄從窗縫躍出,回到與項公子約定的地點。
“我聽到兩個詞,命碑和命盲者。”她壓低聲音道,“命盲者……是不是就是那些被剝奪靈力的人?”
項公子點頭:“極有可能。如果他們真是靠吸收命盲者的靈識來維持這座城市的運轉……那我們就必須阻止這一切。”
“可問題是,命碑是什麽?”羅姑娘眉頭緊鎖,“為什麽非要打開它不可?”
小白狐不知何時出現在屋簷之上,目光深遠地望向城市深處。
“命碑,是連接天地命理的核心之物。”它緩緩開口,“一旦落入命引教手中,他們就能徹底掌控這座城的命運,甚至影響外界的命格流向。”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我們要怎麽做?”羅姑娘堅定地看向項公子。
項公子笑了,眼中閃爍著熟悉的光芒:“當然是先智取命碑——然後再毀掉它。”
夜色深沉,歸命城依舊沉默如謎。
而在城市的地下,一座塵封已久的祭壇正在悄然蘇醒……
羅姑娘屏住呼吸,沿著幽暗的石階緩緩下行。
地下祭壇深處彌漫著一股腐朽與香火交織的氣息,四周牆壁上鑲嵌的魂燈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她的腳步輕如落葉,心跳卻重若擂鼓。
“命碑……就在前麵。”項公子的聲音通過心靈感應傳來,帶著一絲安撫的溫柔,“我已將守衛引至東側走廊,你有三息時間。”
羅姑娘點頭,盡管他看不見。
她轉過最後一道拐角,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壇展現在眼前,中央佇立著一塊高達三丈的黑色石碑,通體銘刻著無數細密的名字,每一道字跡都似乎在緩緩蠕動,仿佛活著一般。
那便是命碑。
它靜靜地矗立著,像是一座連接生死、命運、因果的橋梁。
羅姑娘緩緩走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和敬畏。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命紋碎片,那是她在命引堂密室中偷偷帶出的關鍵之物。
指尖微微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將碎片投向命碑。
瞬間,天地失聲。
命碑劇烈震顫,表麵銘刻的名字紛紛脫落,化作黑煙升騰而起。
整座祭壇開始崩塌,地底響起陣陣轟鳴,仿佛某種沉睡已久的存在正在蘇醒。
羅姑娘倒退幾步,護住胸口,雙眼死死盯著命碑。
“哢——”
一聲脆響,命碑裂開第一道縫隙。
緊接著,裂縫迅速蔓延,整塊碑體被命紋碎片的力量撕裂開來。
與此同時,整個歸命城陷入一片混亂。
街道上,那些原本眼神空洞的百姓一個個猛然抬頭,眼中的迷茫與空白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驚、痛苦、憤怒……
他們終於醒了。
“我們做到了……”羅姑娘喃喃低語,眼中泛起淚光。
然而就在此刻,空氣中忽然浮現出一道黑影。
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緩步走出破碎的命碑殘骸,她麵容清冷,目光淡漠,嘴角卻掛著一抹諷刺的笑容。
“你們以為這就是終點?”她聲音輕柔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寒意,“真正的命運……才剛剛開始。”
話音落下,她身形如煙般飄散,隻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預言:
“當人心再次迷失時,我會歸來。”
羅姑娘怔在原地,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是誰?”項公子趕到她身邊,神情凝重。
“不知道……但她的話,我不敢輕易相信是危言聳聽。”羅姑娘望著滿目瘡痍的祭壇,聲音低沉而堅定,“剛才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接觸過的強大意誌……不是單純的惡意,而是……更深層次的操控。”
小白狐也悄然現身,尾巴輕輕一卷,眉宇間多了幾分思索:“她說‘人心再次迷失’……或許,這場戰鬥,遠未結束。”
羅姑娘望向遠處已經開始恢複喧囂的歸命城,那裏的人們剛剛重獲自由,但他們的心,是否真的能永遠清醒?
她握緊拳頭,心緒翻湧。
“人心即命。”她喃喃重複著這句剛領悟不久的話語,眼神卻愈發堅定。
夜色漸濃,風止未靜,命運的齒輪,似乎又悄悄轉動了。